《海伯利安2》第3章


“糟透了,好像他们使用了地狱之鞭,”马丁·塞利纳斯说,他用的是古老的术语,也就是高能激光武器。诗人走到深坑边缘,和领事待在一起,他一走到那,酒似乎马上就醒了过来。“我记得以前,这里仅仅只有神殿和老城,”他说,“在光阴冢附近发生的那些灾难之后,比利决定将杰克镇重新安置在这里,因为这里有神殿。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上帝啊。”
“不。”卡萨德说。
其他人看着他。
上校在那察看着碎石,他站起身。“不是地狱之鞭,”他说,“是可控等离子武器。有好几发。”
“现在,你还想留下来继续这无用的朝圣吗?”西奥说,“跟我回领事馆吧。”他是在对领事说话,但是看那样子是在邀请在场所有人。
领事转身离开深坑,目视着他先前的助手,但是现在,他头一次感觉到,他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内外交困的霸主世界上的总督。“我们不能,阁下,”领事说道,“至少我不能。我不会代表大家说话。”
四个男人和惟一的一个女人一起摇摇头。塞利纳斯和卡萨德开始卸载行李。雨又开始下起来,轻飘飘的薄雾从黑暗中涌起。就在那时,领事注意到有两架军部的攻击掠行艇正在附近的屋顶上盘旋。先前,黑暗,以及变色龙的聚合船体将它们隐藏了起来。但是现在,雨丝将它们的外形暴露了出来。当然啦,领事想,总督不会没有护卫一个人跑出来的。
“牧师们逃脱了么?神殿被毁时,有幸存者吗?”布劳恩·拉米亚问道。
“逃脱了,”西奥说。这位事实独裁者统治着五百万个难逃劫数的灵魂,他摘下眼镜,在衬衣下摆上擦擦干,“所有的伯劳教会的牧师和侍僧都从地道逃脱了。几个月来,暴徒们一直包围在这地方。他们的头头,一个叫卡门的女人,草之海东面的什么地方,在他们引爆20号炸弹前,给神殿发出了好几次警告。”
“警队的人哪儿去了?”领事问,“自卫队呢?军部呢?”
西奥·雷恩笑了笑,在那一刻,他看上去顿显苍老,至少比领事认识的那个年轻人老了好几十岁。“你们这些人过去三年时间是在传输中度过的,”他说,“世界变了。在环网,伯劳鸟崇拜者被烧死,被追打。你能想象我们这里对他们的态度。十四个月前,我宣布了戒严令,济慈的警队一心一意执行我的命令。暴徒用火把烧毁了神殿,警队和自卫队就那么看着。我也是。那天晚上,这里有五十万人在场。”
索尔·温特伯走了过来。“那他们知道我们吗?知道这最后的朝圣吗?”
“如果他们知道,”西奥说,“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你们以为,他们会欢迎任何能够平息伯劳鸟怒气的事吗?暴徒惟一会注意的事是,你们是被伯劳教会研的。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不得不驳回我的顾问理事会的意见。他们赞成,在你们的飞船飞临大气层时,就把它摧毁。”
“为什么你要……?”领事说,“我是说,为什么要驳回他们的意见?”
西奥叹了口气,扶扶眼镜。“海伯利安仍旧需要霸主,悦石仍旧得到全局的赞同,即便议院不赞同。而且,我仍然需要你。”
领事望着伯劳神殿的碎石残瓦。
“在你们来到这之前,朝圣便已经终止了,”总督西奥·雷恩说,“你们和我回领事馆去吧……至少我会给你们顾问的地位。”
“抱歉,”领事说,“我不能。”
西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爬进掠行艇,起飞了。他的军事护卫队紧随其后,在雨中变成了一个小点。
现在,雨下得更猛了。这群人紧紧不离地走在越来越黑的黑暗中。温特伯在瑞秋身上临时罩了块头巾,权作遮挡之物,雨滴落在塑料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弄得小孩大哭不停。
“现在怎么办?”领事边问,边朝黑夜和狭窄的街道四顾。他们的行李一堆一堆垒着,湿透了。这世界带着一股焦灰味。
马丁·塞利纳斯笑嘻嘻地说道,“来,我知道一家酒吧。”
事实证明,领事也知道这酒吧,他被派遣至海伯利安上的十一年任期中,几乎是一直待在了西塞罗。
西塞罗,跟济慈上、海伯利安上的大多数东西不同,它的名字不是于大流亡前的文学琐事。谣传说,酒吧的名字取自于一个旧地城市的一部分,有些人说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芝加哥,其他人确信那是印度联合邦的加尔各答,但是只有斯坦·列维斯基,酒吧的所有者,建立者的曾孙,才知道事实的原委,但他从来没有透露出一点秘密。自开业的一个半世纪时间以来,这酒吧一直人满为患,从原先杰克镇一幢松松垮垮、年久失修建筑中的无电梯阁楼,变成了杰克镇四幢松松垮垮、古老建筑中的九层楼,坐落在霍利河边上。这几十年来,西塞罗仅有的装饰元素是那些低矮的天花板,浓稠的烟雾,以及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的背景声,在这熙来攘往中提供了一种私密的感觉。
今晚没有私密。领事和其他人拖着他们的装备,穿过沼泽巷的入口,在那儿停下了脚步。
“真他妈要命。”马丁·塞利纳斯喃喃道。
西塞罗一片狼藉,那里似乎是被野蛮人的游民部落侵占了。每一条椅子都坐着人,每一张桌子都被占领了,这些人大多数是男人,地上丢满了背包、武器、铺盖、陈旧的通信设备、口粮箱,以及所有其他残渣,这些东西属于拯救难民的军队……或者,也许是一支难民组成的军队。西塞罗那沉闷的空气,曾经充满了各种混合的气味,炙热的牛排味,葡萄酒味,兴奋剂味,麦啤味,免税烟草味,现在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股肮脏身体的气味,尿味,以及绝望的气味。
就在这时,斯坦·列维斯基的庞大身影从黑暗中现形了。酒吧所有者的胳膊比以前更加粗壮,也更加沉重了,但是他的前额却越发地向且战且退的黑色乱发挺进,如今已经前进了好几厘米,他那黑色眼睛周围的褶皱也比领事记忆中的更多了。那双眼睛现在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领事。“鬼。”他说。
“不。”
“你没死?”
“没有。”
“见鬼!”斯坦·列维斯基叫道,紧紧抓着领事的上臂,然后轻而易举把他举离了地面,就像举一个五岁小孩那么简单。“见鬼!你没死。你在这干啥呢?”
“检查你的贩酒许可证,”领事说,“把我放下。”
列维斯基轻轻地把领事放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了笑容。然后他看到了马丁·塞利纳斯,那笑容瞬时消失了,眉头皱了起来。“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但你看上去很眼熟。”
“我认识你的曾祖父,”塞利纳斯说,“这倒让我想起来了,你有没有剩下些大流亡前的麦啤?英国的烈酒,尝起来就像循环过的鹿尿。这东西太少了,我老是喝得不爽。”
“没了。”列维斯基说。他指着诗人,“见鬼。耶里祖父的大皮箱。原杰克镇色帝的古老全息像。我是不是在做梦?”他盯着塞利纳斯,又看着领事,一只巨大的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们,“两个鬼。”
“六个疲累的人,”领事说。小孩再次开始哭叫,“七个。你有地方让我们安顿一下吗?”
列维斯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张开双手,手掌朝上。“全是这副德性。没地方。没食物。没酒。”他斜着眼睛朝马丁·塞利纳斯看去。“也没麦啤。现在,我们已经变成一个没有床位的大旅馆了。自卫队的混蛋待在这,不付钱,喝着他们那乡巴佬的下等劣酒,等着这个世界走向末日。我想,我们离末日不远了。”
这群人站着的地方,曾经是中楼入口。地板上摊着乱糟糟的装备,现在,朝圣者的高高堆砌的行李也加入到了它们的队伍中。小簇小簇的人肩并肩穿行在人山人海中,向新来者投以评价的目光,尤其是投向布劳恩·拉米亚。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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