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郎》第17章


怎么还不倒?难不成迷魂散没有效?寻常人应当是吃了一、两口就会晕过去的呀?!
就在燕奴惊疑万分时,宝兔这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她咬着第五块,才咬了一半就觉得头好晕……怎么……地板在晃……
宝兔还未意识到其它,她的身子整个失去知觉地瘫倒在地。
清秀小楼的后门外,早已有了安乐王府的马车等着接应。燕奴把宝免半拖半拉到后门边,将她推给马车夫后,立即关上了门,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小脚一拐一拐地走入庭院深处。
神不知鬼不觉……太好了!
定北侯府和安乐王府往来密切,又是亲戚!停辆小马车在附近根本就不会引起人多余的联想,她真是太佩服乐安这个计画了。
只是……她忍不住嫉妒起宝兔来……
为什么她生命中的男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宝免?为什么?
自己真甘心立时舍弃掉五年的夫妻之情,舍弃掉安乐王妃这个头衔吗?燕奴咬着唇,不敢再去细想。
以至于错过了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揪疼……
乐安和宝兔……乐安和宝免……
子丹偕同余管家、司马教头和柳护卫一回到定北侯府,就看见全府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凤老夫人挥舞着一张鬼画符,哭哭啼啼地大叫道:“糟了、槽了,她走了,她离开我们了……天哪!这丫头动作怎么这么快呢?我今儿才想跟她提亲事呢!”
子丹心神俱裂,他急急地抢过那张纸,屏息地扫视着上头的字迹。
“十人份,上好香糯米五斤蒸熟,边捣边掺入桂香蜜……如果……我走了以后!想吃团子的话……就照着上头写的做就是了……”他狂野抬头,咆哮如雷!”这是什么东西?这代表什么?她到哪里去了?”
“这是我们在清秀小楼发现的。”赭大娘也快急哭了,好不容易少爷亲自带了姑娘回来,她们努力控制自己别去打扰他们,就是巴望着能早日听儿少爷的喜讯、喝到他的喜酒,谁知今天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余管家眸光锐利一闪,飞奔出大厅。
“她呢?”他脸上血色褪得一乾二净。
“她走了,不见了。”凤老夫人又着急又难过,又气府里的人不济事,怎么连个姑娘家都顾不好?
子丹震惊又颓然地倒在椅内,痛苦低吼:“走了?她走了?她真的离开我了?”
他还没打探出她的身家背景,还没查出她究竟是何方人氏、家住何处呢,她怎么能够不告而别?
还有碧珑,她还没有拿到碧珑……
最初的震撼悲痛过后,他脑子慢慢恢复了一丝理智——
“不对,“他霍然站了起来,双目如炬,“不对,她不是自愿离开的!她还没有拿到碧珑,三个月的期限也还没到,她怎么可能会走?”
她怎么舍得对他不告而别?那么心软善良的一个傻丫头,怎么会突然就跑走了呢?
如果她不是自己离开,那么就是……
他目光锐利如箭,急促地问道:“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府里?”
凤老夫人一呆,很快地回答:“季尚书……来找你爹出去喝茶下棋,再来就是……
燕奴……对了,儿子,你刚刚说碧珑——”
燕奴?!
他声音倏然冰冷、低沉了下来,“燕奴,好一个燕奴,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她有关系。”
“可是燕奴是自己和侍女回去的,我并没有见到她多挟带了人呀!”凤老夫人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急急地回想道:“还有赭大娘也从头到尾监视她,她应该没有机会到清秀小楼去。”
赭大娘睑色变了,“除了……”
“什么?”子丹疾问。
“安乐王妃走到清风别苑时说扭伤了腿,我见她疼得厉害就急忙叫人去了,可是等到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却不见了,后来她又自个儿走出来,说是迷路了。”
“她会迷路?”子丹冷冷哼道,玻鹆搜劬Γ罢舛ū焙罡铮人家欤趺纯赡苊月罚俊?br />
就在这时,到清秀小楼勘查现场的余管家飞奔而日,神色严肃地奉上一块咬了一口的千层糕,还有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侯爷,这是在清秀小楼里找到的异样物事,请过目。”余管家神情紧绷、肃然,“我问过,糕点上有迷魂散的气味,宝免姑娘恐怕是遭人迷昏后带走的。”
“这个荷包的料子是京域段织造专门供应贵族皇亲的花色。”子丹眸光如鹰集,立刻看出端倪。
“点心……今儿燕奴就是送点心来的!”凤老夫人惊呼。
“老赵!备马!”子丹睑色刷地更加惨白,大叫一声。
“是。”老赵也是着急的人群之一,闻言快速奔向马厩。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唯一的那个可能——
凤老夫人气得头发晕,颤巍巍地叫道:“可恶的燕奴,如果真是她干的好事,我非剥了她一层皮不可!她从此以后别想再在安乐王府里……不,是京师里混下去!”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燕奴不惜偷运宝兔出府,一定是盘算好了怎么整治她。”子丹咬牙切齿,“我立刻就到安乐王府去,你们派人到京城大街小巷搜查几遍,必要时通知巡城官高大人,让他派兵帮忙找找,万一她不在安乐王府,也不至于耽误了救人时机。”
“好,余管家,吩咐下去。司马教头,你去叫老爷回来,家里出了这等大事,媳妇儿都给人偷走了,他还有兴致喝个屁茶?”凤老夫人凶悍地下令,“柳护卫,你陪着侯爷一道儿去,千万别让他们俩出什么差错!”
“是!”侯府内三大高手领命而去。
驰电带到,牠彷佛也感应到了宝兔的处境危急,不断长嘶着,怒踩着马蹄催促子丹快些上马。
子丹一跃上马,蓦地有种奇妙的感觉——
宝兔是真的能和马儿沟通,驰电也能感应得到她,所以非常着急。
他俯下身来,在马耳畔低沉有力地说道:“阿大,我们走!救宝免去!”
驰电……阿大又是一声嘶鸣,喷气迈开四蹄飞奔,像支箭般射了出去。
凤老夫人看着柳护卫也拍鞍上马,飞般跟随了上去,这才吁了一口气。
“燕奴,妳要敢伤了我未来的媳妇儿一根寒毛,我就剥了妳的皮当纸鸢放!”她气呼呼地娇斥。
赭大娘拉了拉她的袖子,又忧心又好笑,“夫人,现在重要的是找回宝兔姑娘吧?
对了,这件事该不该差人告诉安乐老王妃一声?”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凤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卷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给我备马车,我找我姊姊算帐去!”
如果当初不是她答应让乐安娶燕奴的话,今儿事情也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真是开门揖盗哇!
不过当初若不是乐安娶了燕奴,而是子丹……恐怕情况会更惨吧?
哎哟!那时只知道燕奴性情高傲、贪慕虚荣了些,怎么知道她会壤到这种程度?
唉!现在只希望宝免不要有事儿就行了,阿弥陀佛……
乐安盯着昏迷静躺在床上的宝兔。
子丹啊子丹,你让我的妻子五年来脑里、心里统统都是你,你让我尝尽了被背叛和伤害的痛苦……今日我要让你加倍痛苦,我要毁掉你心中所爱,我要你后悔没有和燕奴断得一乾二净!
他拚命抑制颤抖的手,努力让五年来的愤恨主导他的行径——
不要去思考、不要去管是非善恶的问题,不要和心中的原则拉锯……
他是个好夫婿、好男人,五年来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妻子,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燕奴的事,可是他所有的付出和温柔统统都付诸流水……无论他再怎么爱她、关心她,她的心里永远只有子丹……
凤子丹!一个他从小就喜欢、敬佩的表弟,从小就是他羡慕、激赏的对象,他爱他、敬他,甚至在他爱上燕奴的时候,强吞下自己也爱慕着燕奴的心思,一心祝福他……
后来命运给了他一次转折的大好机会,让他有机会娶到了燕奴……他以为从此以后燕奴就会爱着他,死心蹋地与他厮守终老。
可是她念念不忘的还是子丹,他愈害怕失去她,就愈没有办法满足她……
他的自卑、畏缩和伤心一次又一次造成她的愤怒和气焰高张,五年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爱与恨、是与非,一次做个了断。
他颤抖着手,轻轻揭开了宝兔胸前的衣裳,露出了雪白色中衣——
他的道德良知狠狠地阻挡住他的手,乐安脸庞扭曲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老天!我在做什么啊?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不,我不可以这样做!”
可是燕奴鄙夷的眸光又在他眼前掠过,子丹出色的脸庞和神采飞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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