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与救赎》第44章


可是他也渴望着疯狂一次,就像他虽然安稳懂事,却一直执念于要逃离那无尽的循环似得。
而他那样子的逃离似乎又将他陷入了另一滩死水,其实在遇到那风之前,他是没发现自己的生活如此的乏味的。
可是他像是被那风轻轻吹动了涟漪了似得,再没办法静如止水。
所以他试着偷偷的溜了一下,偷偷的疯一回,一会儿就好,他和他保持着□□的关系,但心下却和自己讲是男友。但是他也没有想要更深一步,那对于他来说太不安稳了,太不确定了,他不想陷得太深,这样他还可以全身而退,退回到他的安稳他的琐碎中。所以即便有几次他想要约他出去,可是却终究落在了没能出口或者是出了口也没能成行的地步。就像是那一次,他看到他身上有一道红痕,他像是突然在那个钢铁般冷漠傲气的人身上发现了一点人的生气似得,他是脆弱的,他像是受了伤刚刚愈合似得,所以他突然就心动了,突然就像要守护着这风要他不受伤害,所以他不停的抚摸,细细的亲吻。那天后来,他说我有两张话剧的票,要不要一起去,那人刚被他干完,洗了澡出来,随便搭着浴巾,身上还萦绕着水汽,他不甚在意,一脸的痞气疏离,说了句佳人有约。所以他后悔了,在那人又浪荡的再次提出时,他却打定主意不要再放任自己了,所以那一次,他想要算了,何必呢,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可是后来他们又在食堂遇见了,他们似乎像是学校里的普通同学似得,一起吃饭去图书馆,他那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可是想着那人浪荡的样子却又想算了,后来他在书架后发现他,他冲他笑了,笑的那样好看,他像是突然就平添了勇气似得,因为那一瞬,他似乎想到了童年的时候,他在海边的日子,轻快,自由,就像是海边自由自在的风。
可是他也犹疑,所以他那几天想了好久要如何去把这风守在家里,后来他打定主意要行动的时候,他在树林里看到了伞下亲吻着的两人,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风自然是浪荡不羁的,又怎能为他停留呢。所以他说了句你们继续,便真的走了,不再回头。
再后来,他们在工作上遇见了,或许这是他们更适合的关系。所以他们相处的一直很融洽,也因为彼此都有了相对稳定的伴侣,所以互相聊起除了感慨也有几丝为对方的境遇的满意。
可是后来他到底没有抵住那生活的漩涡,他被卷进了循环,再后来,他们就从那漩涡里逃了出来,他和林烨分手,终止了那无尽的循环。
当时的他是决计想不到两个人会有今日这般的相处,可是一切就这么顺顺当当自自然然地发生了。
而那风也停住了倦惫的脚步,换回了本来的模样。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错怪了那风,他不停的奔流着,或许不是因为本性如此,或许他根本就不是风,他像是一只被诅咒的无脚鸟似的,四处漂泊,无处停留。
所以他想保护他,也要保护他,他要他远离那份诅咒,远离那些邈远而现实的黑暗。
所以他有时觉得他该是弱小的,起码在他面前,他是需要他保护的。
可是今天,他突然发现,他也并不总是需要他的,他自己似乎也可以面对很多,他是强大的。而且他在那些伤害他的刀剑面前,似乎显得那么没用,他并不总能守护他。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父亲骨子总是是有一副旧式家长的派头在的,平日里自然不会和他这种小毛孩讲话,但他倘若做了错事偏又会挨上一顿打。可是他父亲在外面又是懦弱怕事,所以他若是和旁人打架惹祸,断然是没人管的。所以他看到苏问不由分说的拦在季振前面,突然想起了别人家的父亲,他们愿意倾听,他们陪伴包容,他们永远会护在前面,可该严厉的时候却也从不含糊。就像苏问对季振那样。
其实那一刻,他心上突然涌上的情绪是复杂的,他其实有点嫉妒也有点羡慕那样的季振。他其实并不羡慕苏问,他虽然一直渴求的是不再像他父亲那样,其实他的理想自我便该是挡在季振前面的苏问。可是因为他对那一无所知,而那童年的缺失却一直空落落的无人填满,所以那一刻他突然就别扭了,他不想给季振舒坦,无论是从一个爱人的角度还是因为那些隐匿的私心。可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他是羡慕且嫉妒那样的季振的。不想承认他突然将苏问和幼时的缺失联系起来。
他该是强大的,他也一贯如此,在苏问面前更应该如此。
那不单是他的习性,还有那一直以来的被潜移默化的自我。
他是个男人,理应护得自己的爱人周全。
他是个男人,便不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示弱。
他不想像他父亲。他从行为习惯上都逃离了他。
可那些骨子里的自持和大男人的坚持却被他悄无声息地忽视了。它们像是不想放过他似的牢牢捉住了他,而且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但是后来,苏问朝他撒娇示好,他便又放松了下来,那些复杂的念头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似乎总有办法让他的繁杂想头一下子消退。他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方式让他舒心,让他放心。
所以有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单盯着他瞧。他被他这样看着,倒也不恼,之后两人又每每生出些故事出来。他调皮顽劣,不在外人面前,站坐都没什么拘束,偶尔无聊直接腻到他身上,可是有时他想要逗他一句,可那人却不甚停留的直接转了身子走了。
苏问有时打趣说他自己就是早期社会化不成功的结果,所以一直没有太多的约束感和规则意识,还好他严于律己,十分慎独,不然的话,他打了个哈气,靠在他肩上,说,不然的话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他偶尔自恋,夸上自己两句,可是每每这之后就是自嘲,所以他这样倒也让人没处说他,好的坏的他都讲,客观公正,从不厚此薄彼,向来如一。
陆衡想着这样的苏问突然就笑了,他想起那人欢脱的样子,撒娇的情形,做坏事的小得意,他突然很想他,很想看看他,也想逗逗他。
他突然想起之前两人感情明晰却还未在一起的时候,有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总是想起他,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他们小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时的苏问是怎样的,他从未讲过,他也未曾问起。
可是那时他坚信,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手了,所以虽是一墙之隔,可却也安稳自在。
便如现在一样。他不用担心他,他会自己面对,自己处理的,他该相信他的。
那些旧日的恩也好怨也罢,也该有个了结,他想苏问这一次会好好的站在他面前,真的眉眼笑开洋洋得意地说,诶,真没办法,哥一直这么牛叉。
那,才该是他本来的模样。
☆、钗头凤(下)
四十二钗头凤 (下)
第二天一早,季振给陆衡赔了不是。
陆衡见他眼睛红红肿肿的,估计昨晚上后来又哭了。
臭小子是该好好哭一哭。陆衡并不心疼这样的白眼狼。
正好赶上周末,陆衡买了东西回来煮,说是这小崽子倒也赶上了好时候。
季振第二天和陆衡客客气气,可是到一直围着苏问,护食似得,生怕陆衡抢了去。
陆衡想着你围着吧,反正你也就能围一天。
季振在苏问面前似乎还停在十三岁那一年,可能是那之后的时光将两人猝然分开,所以季振倒似乎不知怎么和苏问以现在的自己相处似得。所以他在苏问面前天真、幼稚、调皮、可爱。苏问也由着他耍赖皮。
陆衡见着季振一脸崇拜的看着苏问,不知道咋的脑海里突然涌了个“劫”字,亲情,友情,爱情,许是都逃不过如此。
这样的季振,倒不像他当日见得五儿。
人在自己亲昵人的面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陆衡在季振这儿,觉出了十足的敌意,往日五儿一见他就要调戏打趣,倒也是奇了。
在那之后陆衡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掀过不提了,结果三天之后,季振竟拉着行李箱直接上门。
他说话开门见山,“我这人脾气古怪,和室友相处不来。也就我哥能收留我,给我半个容身之所”季振自说自话,显得可怜又强势。
陆衡看了苏问一眼,苏问似乎也不知道这事情的经过,也是一脸的诧异。
季振此番前来自然不是因为寝室矛盾。他有着另一番所想,但自然也不能明讲。
陆衡近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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