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_童子》第52章


膀,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是天使。”
0933握住他的手。
“紧接着,他说话了,”0416吞了口唾沫,“声音很小,他……”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他问我的编号!”
所以他才知道天使不是NPC!0933抱住他的肩膀,把下巴枕上去:“你怕吗?”
“不怕,”0416平静地说,“因为有你,我现在每天想的不是怎么不让B发现,而是怎么带你一起出去。”
0933笑了,把眼睫埋进他颈窝里:“出不去的,边沁从没有过越狱记录。”
“你知道吗,”0416贴过来,小声说,“这里只有B一个人,其他的全是AI。”
0933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和他对视,这时门上的隔板响了响,打开了,A冰冷的声音传进来:“0416,0933,准备出舱。”
0416不服从:“还没到八个小时呢。”
“新指令,”A不耐烦地用教棍抽打合金门,“中央塔楼五层会议室集合。”
0416戴着手铐走到会议室外,B站在门口,红袖标上的党徽分外醒目,看见他,晃一晃夹烟的手,让A先把0933带进去。
“干嘛,”0416留在门外,懒洋洋问他,“想我啦?”眼神火辣辣地把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不需要语言,含义鲜明的性暗示。
B夹烟的指头动了动,舌头舔着嘴唇,躁动的样子:“都聊什么了?”他偏头去看墙上的宣传标语,装作漫不经心。
“哄他呗,”0416用一种叫人酥麻的嗓音,黏腻地说,“不哄好,没下次了。”
B忽而笑了,像是自言自语:“你还想有下次!”
这话让0416心惊,他什么意思,这个突如其来的新指令,是针对自己吗?他不露声色地胡思乱想,B却不再说什么,推开门,屋里坐着五个人,整齐地围成半圈。
0416拉住他:“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话很突兀,B扭头看着他,慢慢把门关上:“什么意思?”
“我想有人罩着我,”0416说,丢了老大面子似的,涨红着脸要求,“罩我,就不能让我睡囚舱,我得睡你那儿。”
“那0933呢?”B眯眼瞧他。
“你要是跟我,我看都不看他一眼,”0416傲慢地挑着眉毛,给他补充,“是真‘跟’啊,不让操不行。”
B噗嗤笑了,没说话,带着笑意等他继续,0416摊开手:“没啦,行不行,给句话。”
B把手又搭在门把手上,将推不推的:“等这一轮结束,”他轻声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进去了,0416盯着那片优雅的背,跟上去,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那自己安全了,要遭殃的是谁呢?只能是0777。
全体就位,还是A开场:“今天是学习小组最后一次研讨,”他翻开小本子,“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圣徒岛这个游戏太老,我猜你们都玩腻了。”
最后一次?0416皱起眉头,听A接着说:“党很关心你们的精神生活,特地为你们开发了第二款接入游戏——螺髻山。”
犯人们面面相觑。
“你们四个,”A站起来,朝C招了招手,“是经过筛选的测试者。”
0416心里发慌,这个发展他始料未及,可以肯定管理员是有阴谋的,但B想怎么玩他毫无头绪,这时C从兜里掏出四块电子芯片,每一块上都贴着一个人的号码。
“现在分发的,是你们在新游戏里的角色,”A指了指隔壁,“测试机已经调试完毕,你们没有时间准备,直接进入游戏,”
其他人还懵着,0933举起手:“长官,游戏里是只有我们四个玩家吗?”
一个关键性问题,A笑了,合上本子站起来:“管理员和你们一起进入游戏,你们的角色由管理员分配,但管理员的角色对你们保密。”
这明摆着是一场不对等的猎杀,B要在游戏里结束他和“皈依者”的恩怨,游戏一旦开始,谁也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己的角色应该是安全的,那0933呢?0416朝他那边看,C正命令他起身,让他和其他人排成一队去隔壁。
还是到要抉择的时候了,0416想,他把自己芯片上的号码撕掉,故意起身慢一些,和走来的0933挨上,然后咳嗽一声,偷偷把芯片给他看。
0933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撕掉芯片上的号码,可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清楚,直到0416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晃过来撞掉了他手上的芯片,他才恍然大悟。
果然,地上出现了两块芯片,0416弯腰把其中一块捡起来,递给A看:“长官,这块是我的,用不用查一下?”
“不用了。”B替A回答,似乎因为是他,所以放心。
第16章 螺髻山 壹
山风从西面吹来,乃古背着刀,哈腰上坡。
他有漂亮的棕色皮肤,大眼睛,老鹰似的凶鼻子,脸颊瘦削。两鬓的头发剃光了,头皮发青,其余的长发挽成一个鬏儿扎在头顶,左耳上是一个硕大的圆耳环,他朝这边瞪眼的时候,英武得像是毕摩(1)口中的天兵。
他没穿察尔瓦(2),披毡(3)也没穿,光着膀子,露出脖子上的熊牙和野猪牙,这样的勇士,身上却一片银子也没有——他是个娃子。
在螺髻山,说话的是黑彝,听话的是白彝,而娃子,则是畜生。
娃子乃古沿着蜿蜒的山路,劈开缠腿的荆棘,要回寨里,他的寨在山顶,是有百年血脉的底惹家支,他是主人最好的狗,也是家支最锋利的刀子。
忽然,上风处传来说话声,他立刻匍匐,趴在衰草里。
这一带是俄罗家支的地盘,底惹家几十年的死对头,刚才路上经过一处俄罗家的路标,枣木杆儿,顶上挂着一颗底惹家男丁的人头。
乃古扒着土坡偷看,远远的,过来一支五颜六色的队伍,当中有一把黄伞,跃动着,摇摆着,在螺髻山萧索的风景中格外夺目。
女人们嘻嘻的笑声传来,黄伞下是个穿百褶裙的黑彝夫人,娃子们簇拥着,在杂草间款款而行,每挪一次脚步,荷叶般的裙口就倏忽散开,仿佛一圈涟漪。
她们朝这边走来,乃古谨慎地压低身体,那是个美人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睫毛弯翘,微黑的两颊上有苹果般的红晕,还有那副胸脯,丰腴饱满,在细腰上稍稍一扭,就有叫男人咋舌的魅力。
他猜到她了,这样的美貌,只有俄罗家新娶的媳妇阿各能有。她戴着高高的三层银帽,银流苏遮在眉上,一动,就哗哗作响,黑衫子襟口系着三颗硕大的球形银扣,领口上扎着银牌,领子上是一圈精细的梅花银泡,如果不是头人的妻子,不会有这样的穿戴。
她像所有高贵的黑彝夫人那样,一手撑腰,一手扶着沉重的银帽,画儿一样扭摆。
螺髻山有两个美人,她是其一,另一个则是她的丈夫,俄罗小轨,乃古不禁替自己的主人感到惋惜,螺髻山最美的两颗明珠,都闪耀在山腰上了。
女人们有些骚动,黄伞从阿各头上移开,两个阿米子(4)扶着她,来到乃古头上的山坡,然后她们退开几步,只留阿各一个人在那儿,掀起厚重的羊毛裙子,露出大腿,怀抱着裙摆蹲下。
她撒尿了,嘘嘘的,尿液顺着松土和蒿草根流下来,要流到乃古身上,他不得已一躲,阿各听见声音,发现了他。
他们离得那样近,赫然对视,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这里怎么会有个男人!阿各蹙着眉就要惊叫,但终究是头人的女人吧,她想到她的颜面、她的身份,她这样新婚的年轻夫人,不该有暧昧不明的传言。
乃古也没动,他不想惊动俄罗家那些人,他趴在那儿,趴在阿各的尿液边,看着她,她脸红了,屁股也没顾上擦,紧抿着嘴唇站起来,居高临下把他瞪着,但乃古是那样英俊,没有哪个女人会真对他生气,她也只是把他看了又看,忐忑地走开。
他等她们走远,拍拍泥土站起来,迅速穿过俄罗家的领地,进入底惹家的地盘,在两家疆土的分界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只山鹰,和“三滴血”的传说。
相传螺髻山的祖先是一位少女,十五岁时被一只神鹰的影子遮住,鹰嘴里落下三滴血,一滴打在头顶,穿透了她九层发辫,一滴打在身上,穿透了她九层毡衣,一滴打在下体,穿透了她九层裙褶。
少女因而受孕,生下两个男孩,哥哥叫底惹,弟弟叫俄罗,两兄弟在母胎中就缠斗不休,他们的后代也注定世世为仇。
而乃古,他的祖先只是底惹家从山下抢来的娃子,他身上没有黑色山鹰的血,名字前头也没有彝人神授的姓氏。
走进寨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