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纱公主》第18章


“我不相信!你可以装得很潇洒,很酷,很不在乎去骗别人,但是你骗不了我!我不相信你和靖哥没有一点感情,更不相信我去找他你可以完全不在乎!你生气了,你恨我,也恨他,因为我告诉你我要和他上床,所以你去酗酒、撞车,故意摧残自己!”
“好了,够了,你说这一大串,是不是为了要告诉我,你已经和西靖广上了床?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而且使他非常入迷!”
银夜听了痛哭起来,掩着脸呜咽地回答:
“蓝霞,原谅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向你忏悔、向你告罪!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哦?是吗?那我真该恭喜你向自己挑战成功!你征服了西靖广,打垮了我,应该充满了成就感才对!”
蓝霞再也难掩心中悲愤,悻悻地嘲骂着,并且拿下额头上的冰袋,把它抛得远远的。她的双颊因发烧而透着浓艳的两抹桃红。
“不要这样,蓝霞,我求你不要这样说!我一点点快感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全身灌满了罪恶!我,我简直快活不下去了,刚刚还去找了心理医生──。”
“去找心理医生?你应该到健身方去KEEPFIT才对!要是变丑了,怎么去迷倒男人,颠倒众生呢?”
蓝霞用打量怪物的眼光打量着她。
“够了!够了!蓝霞,我在心理医生那里已经受够了屈辱、丧尽了尊严,你不用再侮辱我!这是我咎由自取,我自找的!”
银夜掩着脸泣不成声,蓝霞余怒未消,还是消遣她道:
“你太漂亮了,心理医生情不自禁对你性骚扰是不是?你应该为自己的魅力感到得意才对,怎么会丧尽尊严,受尽屈辱呢?”
“随便你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在忏悔、我在受罪,我想向每一个人坦告我的过错,然后奢望其中一个人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他同情我,也告诉我,那个令我负疚的人会原谅我!蓝霞,原谅我!我真的是好爱你,真的是怕失去你才会这样!请你原谅我!”
哭诉着的当儿,银夜在悲情难抑中跪了下来,涕泗交流地哀求着。
蓝霞心软了。
她知道,她再也无法硬着心肠看着银夜自责下去,她掀开了被,下了床走向银夜,把她扶了起来,告诉她:
“好啦,事情没有这么严重,看你认真得这个样子,像世界末日似的!”
银夜挥身发软,瘫着不肯站起来。她认为蓝霞可不是真的已经原谅她了。
“不,你会记住这件事情一辈子,你会看不起我一辈子!我收不回我犯下的过错,我已经造成不能回头的千古恨了!我该死!”
“我的记性没那么好,你放心!何况,你和西靖广上床又关我什么事呢?他也和别的女人上床,谁该来批判这些事?再说,我也和别的男人上床,没有任何人管得了我!对不对?”
“可是,可是我知道他还是爱你的!你们也是有感情的!我不应该侵犯你们!”
“感情算什么?一斤值几毛钱?你能站起来吧,我告诉你一件事!”
她用力去拉动银夜,把她扶到床边,两人并肩相对坐在床沿。
蓝霞把整盒面纸都递给了银夜,看她慎重其事的模样,银夜这才动手擦干净自己的脸,停止啜泣问道:
“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蓝霞深呼吸了一下,笑笑才说: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可以把性爱和感情分开来处理的人,说得更坦白一点,我的性爱可以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成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不理会感情,而只需要性爱!性爱是人的原欲,而感情是束缚,我很怕被束缚,你了解吧?我不能忍受任何人企图用感情、依赖或者占有来束缚我!西靖广、你,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海边那个男人,也一样吗?”
银夜抬起泪渍犹湿的眼睛,软弱又不安地问她。
“当然一样。一个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会对我这种轻易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动情吗?”
蓝霞讪讪自讽,脸上掠过一抹落寞。
“可是,你为什么酗酒!你从来不会出事的,你不能否认,发生在你周围的事情一点也不曾影响到你!你不恨我?不恨靖哥?也不爱那个男孩子?不嫉妒那个男孩子的未婚妻?难道不是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造成你的失控?”
“好啦好啦,我不想再听你解剖我!”
蓝霞不耐地打断她,随即不忍又缓下语气对她说:
“你倒是让我很意外、很震撼!我向来还不知道你也心思细腻到可以去当一个心理医生!只是,我厌恶自己的灵魂和内心被人解剖得血淋淋!你替骄傲的卫蓝霞保留一点尊严好吗?”
银夜听得出来,蓝霞似乎真的释怀了,这才反而爱娇地抱住她,把下巴和脸颊贴住她的,告诉她:
“你真的不怪我?也不怪靖哥?”
“不怪!”
蓝霞立即回答。
“真的?那靖哥呢?他怎么没来看你?是不是……又被你轰出去了?”
银夜想到西靖广,又神经质地坐直了起来,紧张地问。
“他来不来有那么重要吗?”
“有!有的!蓝霞,你不知道,我很痛苦,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裂痕。”
银夜又沮丧起来,喃喃自责。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扯平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奇+_+书*_*网|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蓝霞拍拍她的肩膀,摸触她瘦削的骨骼,不禁心中一片疼怜与伤感。
银夜得到了抚慰,不禁又伤心落泪,伏在蓝霞身上哀哭诉道:
“蓝霞,我需要你,我甚至可以为你死!除了靖哥我可以百般忍受,但我求你不要再有其他的人,千万不要!你不要怪靖哥,我叫他来看你,向你赔不是!我可以跪下来求他,告诉他你根本没有什么阳光男孩,那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离弃我!蓝霞……”
她的热泪沾上了蓝霞火烫的脸,她的身子像蛇或蛟一般缠裹着蓝霞的身体。
蓝霞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头炽热难当,就仿佛难逃世间千种爱欲纠缠带给她的,烈火焚身的浩劫。
※※※
西靖广神情落寞地坐在他的大办公室内,望着落地窗外的灰色建筑丛林发呆。
屋宇如海,落寞的心情在相映之下更显寂寥。
沧海之一栗而已,形体渺小,烦恼却是无边无际。
人,基本上是可悲可悯的,在灵魂的无始的漂泊中,偶尔寄生于人间,寄生于一个脆弱的躯壳,而这个小小的躯壳却充塞了满满的情欲,教人一生一世都为它喜、为它悲、为它哭、为它笑、为它寄望,也为它绝望,教灵魂得不了片刻的安息……。
前一天晚上,他就得知蓝霞住院的消息,而通报这个消息给他的,就是银夜。
自从在蓝霞的别墅内和银夜有了突破性的亲密性接触,他才恍然明白,他,银夜和蓝霞之间过去单纯的、惯性的依附关系已经造成了无法回复的剧烈质变!他知道他再也无法用过去那种纯净、纯粹的心情去面对这两个女人!
所以,当银夜打电话给他,叫他去探望蓝霞时,他简直是不知所措。
在此之前,他和银夜像细菌的抗生素一样彼此回避着。
“靖哥,我……我有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银夜显然有着和他一样的心境,用很不自然的声调开口和他说话。
他用男人坦然、磊落的声调掩饰了他的尴尬,告诉她:
“什么事?我在听着。”
“蓝霞回来了。她喝了很多酒,着了风寒,车子也撞坏了,现在躺在医院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她呢?”
银夜用谄媚和哀乞的语气对他说。
“呃……没有很严重吧?她……人是不是还清醒着?”
靖广压抑着震惊和焦虑,直逼重点问她,只要知道重点,他就放心了。
“她还好,我们谈了很多……。靖哥,你来看她吧!我会在你到达以前离开医院。”
“……我,可能一时走不开。”
西靖广推诿着。
银夜知道他的心理,安抚说道:
“靖哥,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那件事都怪我不好,我已经向蓝霞忏悔了,她也原谅了我,她不会怪你的。”
“什么?你向蓝霞忏悔?”
靖广大惊,想不到银夜会如此软弱、反覆。
“我不能不向她告罪!不能不向她坦白!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银夜在电话另一头呐喊。
靖广无奈又颓丧地责怪道:
“银夜!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你太傻了!你以为她会领情,会被你的坦白告罪感动而收敛她的行为?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我一定要告诉她!我不能欺瞒她!背叛她!靖哥,你放心,她答应我把所有的事一笔勾销,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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