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寒曦》第3章


见两人如此互相推崇的模样,颜师真不由得玩心大起地反问:
“是这样吗?方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独孤兄是个既呆板又无趣的人,要是有姑娘喜欢他才怪。怎么现下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却突然成了英雄?”
“呃……这……”
直爽豪迈的己无求被师真这么一调侃,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颜师真俊美的脸庞洋溢着一抹神秘的微笑,静静地看着独孤寒温柔地以上好丝绢轻轻地覆在碧雪剑上,再以红桧木盒将之珍藏起来。
看来他的独孤兄果真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剑痴,和这把天下无双的神剑,果真是最相配的一对了。
颜师真优雅地端起瓷杯,轻啜一口香茗,又道:
“还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独孤兄一声,‘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了解。正因为碧雪神剑是江湖上人人觊觎的神兵利器,所以为了保护碧雪剑不落入恶人手中,成为作恶的工具,我一定会以自己的生命好好地守护它。”
己无求闻言开怀笑道:
“没错!我之所以这么舍得将生平所铸最好的剑送给你,为的就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你,免得未来替自己惹来了一堆麻烦。”
三人闻言皆莞尔一笑,一场忘尘之约就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下延续了好多天。
“两位真不再多待几天?我等难得齐聚一堂,何不多留数日,再把酒言欢?”
数天之后,己无求和颜师真打算离去之际,独孤寒依依不舍地开口挽留。
“不了,再待下去,我怕静海楼没有我坐镇,迟早要塌。”
“是啊!我也离不开我的铸剑炉太久,免得不小心被那个毛躁的小毛头烧了我的剑居就糟了。”
独孤寒闻言不禁莞尔,他这两位难得的挚友,实在是太幽默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强留。”
见离情依依,颜师真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打扰贤夫妇够久了,我等的确该告辞了。”
“贤夫妇?颜贤弟何出此言?你难道不知道在下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既没有红粉知己,更没有白首之约的妻室?”
“哈哈!看你每天都那么细心地呵护碧雪剑,平常不但用上好的红桧木剑盒将之小心收藏,就算出门也片刻不离身地朝着宝剑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看你宠爱它的模样,(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怕连未来的弟妹也未必能比这把剑更受呵护,无怪乎师真会这么调侃你了。”
独孤寒闻言,温柔地笑道:
“己兄此言差矣!愚弟虽然极为珍视己兄所赠之碧雪神剑,但人与剑到底相差甚多,己兄怎可混为一谈?”
颜师真优美的薄唇微扬,见温和好脾气的独孤寒不以为意,也就逗他逗得更开心了:
“其实己兄所言也不无道理,独孤兄如此爱剑成痴,依我看,除了这把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碧雪神剑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与独孤兄更为匹配之人了。”
“哈哈!听师真这么一说,我倒想瞧瞧哪天我真突然多了个弟妹,不知是何景况?”
“只怕到时嫂夫人不得不跟一把名剑争宠了。”
见性情向来温和的独孤寒仍但笑不语,似无意反击,颜师真这才正色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起程了。”
“我送两位一程。”
“不必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了明年此时,咱们又会再度相聚,何必如此难分难舍?”
己无求潇洒地轻拍独孤寒的肩膀,然后和师真一同起程离开。
颜师真所言果真分毫不差,自碧雪剑伴着独孤寒三年之后,一张突如其来的邀请函,扰乱了独孤寒原本宁静无争的生活。
传闻魔刀出土之日已近在眉睫,现今武林正为传闻失踪百年、即将出土的风铃魔刀而喧腾不已。
剑天山庄之主解韬略更以广邀武林群豪共同赏剑为由,邀请独孤寒无论如何至剑天山庄一聚。
独孤寒自然明白,庄主极力邀他前去的目的有二——
其一,自是为了他的仿《千刃谱》中所记载的魔刀之秘。
其二,更与魔刀出土一事脱不了关系。
虽知此行必有凶险,而且难免被卷入这场武林夺刀的斗争之中;但一想起自己所珍藏的碧雪神剑,是目前唯一能与魔刀相抗衡之神兵利器,万一魔刀真的出现危害武林,他又怎能逃避这桩上天无意中降与他的责任?
心中虽然百般不愿再开杀戒,但情况至此,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自碧雪剑被独孤寒珍藏在笑尘居以来,他每晚必定会吹奏玉箫以自娱娱“剑”。这夜,他再度以玉箫吹奏出低沉幽郁的优美曲调,将心中的挣扎与无奈,尽诉神剑。
第二章
越过了一个山头,眼见再一天的路程就可到达剑天山庄,风尘仆仆的独孤寒找了一家客栈过夜。
用过晚膳之后,独孤寒照例取出玉箫,吹奏一曲。
凄清的箫音,在宁静的黑夜中,更显得哀怨萧索、凄美冷清。
“眼看着剑天山庄就近在眼前,看来此行必脱不了被卷入这一场动荡不安的夺刀之争。我既不愿见黎民受苦,又不愿再惹是非,这样矛盾的心情,又有谁能明白?”
独孤寒喃喃自语,又取出最珍爱的碧雪剑,轻抚那晶莹雪白的剑身,柔声说道:
“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知己,也唯有你了。”
窗外的淡银月光流泄入内,照射在洁白似雪的碧雪神剑上,剑身隐隐反射出一股粉白的光晕,似乎正回应着主人的多愁善感。
浓墨般幽暗的夜色,愈来愈深沉。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唯有响亮的虫鸣稀稀落落地低鸣着。
独孤寒习惯将碧雪剑揽在怀中安眠,这夜正当他闭目假寐,睡意未浓时,突闻隔壁房中传来异样的声响。
断断续续的哀鸣,在深夜中更显得诡异凄楚。
“呜呜……呜……”
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清晰地传入了独孤寒的耳中。
一阵低沉的男声说道:
“你小声一点,这样不怕惊动了客栈里的人吗?”
另一个粗鲁雄厚的嗓音回道:
“哼!还不都怪这娘儿们不识抬举,本大爷想找她乐一乐,她竟敢反抗,还不断地呜呜哭泣,唯恐没人知道她在这儿似的。”
“你疯啦!你难道忘了这娘儿们的后台有多硬?咱们只不过是想要胁她那多管闲事的兄长莫要再与咱们金钱帮作对,才将她掳来,现在你竟然想趁机上了她,难道不怕事后被那江南第一神捕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哼!她老兄胆敢不识抬举地与咱们金钱帮作对?我就是要上了他唯一的亲妹妹,让他知道跟咱们金钱帮过不去有什么下场!你替我在门口把风,这娘儿们要是再敢不从,我就打到她屈服为止。”
一听至此,独孤寒早明白了隔壁房中发生了什么样不堪之事。
那歹徒也未免太丧心病狂了,居然连一个柔弱的姑娘也不放过,实在无可饶恕!
即使是向来温柔慈善、与世无争的独孤寒,也无法容忍他们这种欺凌良家妇女的行径。他运起上乘轻功,迅如闪电地自窗口跃入隔壁厢房,洁白俊逸的身影映射着苍白的月光,令二人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愣在当地。
独孤寒右掌一劈,那名方才想奸淫姑娘的家伙立刻倒地不起。
另一名同伙见独孤寒一出手就解决了同伴,方才为非作歹的恶胆早吓得无影无踪,只能故作姿态地颤声问道:
“你……你……你是什么人?胆……胆敢跟咱们……金钱帮作对!快……快报上名来。”
“玉箫公子——独孤寒。”
“好,你……你给我记住,咱们金钱帮往后一……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
话还没说完,那人早已飞快地转身打算拔腿就跑,逃之夭夭去也。
“慢着!”
那名狐假虎威、仗着金钱帮的势力为非作歹的家伙,一听独孤寒开口叫住他,更是吓得头也不回地溜了。
“等等,你的同伙已昏迷不醒,记得将他带走。”
但他话还没说完,那人早溜之大吉,不见踪影。
独孤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只会仗着恶胆行凶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教训,就没有恶胆再妄起歹念了。
独孤寒一转头,见到一名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女子被绑在床上,他立刻将之松绑。
“姑娘无恙否?”
受到惊吓的柔弱美人,一见眼前俊美男子那温和如朝阳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的柔情嗓音,这才惊魂甫定地说道: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见那柔美的姑娘就要向自己下跪行大礼,独孤寒连忙扶起她道:
“姑娘切莫如此,在下只是行其所当行罢了。”
她纤细的玉手一接触到他宽厚温暖的大手,心竟怦怦跳个不停。
身为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娇羞,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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