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梦琉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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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回百春院去了。”她故作活泼地慌张起身,连忙掏出袖中小锦囊。“这对耳坠够付酒菜钱吧。”
“你确定你的东西够你在外头住到找到替身?”他蹙眉瞥视掌中价值连城的翠玉耳坠。
“我会尽量省着点。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如果我等到了月嬷嬷,找到替身,我会尽快通知你的。”这是他们唯一的话题,也是唯一的联系。“那……告辞了。”
“等一下。”这句呼唤中的急切,让她下沉的心情霍然飞上云端。
她隐隐期待的站在桌旁。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不希望两人太快分离?
“其实不必等到月嬷嬷,也能弄到她曾经经手客人的生辰八字。”
她愣了半晌,失望的扯扯嘴角。“谢谢你,但我只想照我的方法来。”他们能谈的,仍是正事而已。“只怕你等到妹妹入土为安了,都还见不着月嬷嬷。”
“不会这么糟的。”
“你想试试看吗?”他微扬邪邪的嘴角。
当然不想,妹妹的安危哪能当赌注来玩!“那你建议用什么方法找到替身?”
“偷!从月嬷嬷房里偷找出生辰符合做替身的人!”
这句话让琉璃倏地僵住。“这……怎么可以?”她为了问月嬷嬷救醒妹妹的方法,已经骗过她一次。“我们不能再欺负她老人家了!”
“曾经有亏于她的是你,不是‘我们’。”他好心提醒。
“但是我不赞成这么做!”
“这是权宜之计,而且我并不是要偷走什么,而偷看生辰,找到我们所要的人。”他打断琉璃欲开口反对的势子。“这是最务实的作法。否则你就只能拿令妹的命来赌你的运气,看是她会先死,还是你会先等到人。”
一针见血,说得她毫无招架的余地。
“你来作决定吧,琉璃。”
好熟悉的一句温柔低语。很奇怪,元梦似乎常把决定权交在她手里,却仍有能力掌握整个大局,事情真的是由她来决定的吗?
“一切都听你的。”他专注的凝视加强了耳语的魔力。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能不能正大光明却有效的解决这件事?
“琉璃?”
她桌面下的十指都快绞成一团。“就……照你的方法吧。”她觉得自己好卑鄙,愈来愈小人,为了私利不断欺负月嬷嬷这个老人家。
“那,琉璃,你就不能不考虑到你的处境。”
“我的什么处境?”她忽然倒抽口气。“你该不会……要我去偷闯月嬷嬷房间,翻找生辰吧?”这种事花钱雇人做就行,她可不想当完骗子还得当盗贼!
“当然不是,那些交给我就行,可是这件事迟早会给月嬷嬷知道,当她回房看到自己被人侵犯到的资料,谁的嫌疑最大?”
当然是连日明目张胆地找月嬷嬷,探听月嬷嬷,守在月嬷嬷门口的她!“那……我该怎么办?”
“你不能再住在那条胡同里了。”
“我会尽量找远一点的客栈住。”她昨晚会跑去百春院是因为初次离家的慌乱,渴望有个熟面孔可以依靠。
“你住太远,怎么跟我联络,商量对策?住太近,恐怕马上就会被人逮着,名誉扫地。”
“难不成你要我回家?”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方法。“一旦我入了家门,不可能有机会再和你商议对策,我家人也不会听信替身除咒的那套方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元梦这个人!
“我不会建议你回家。”他低头浅酌。
“你有更妥当的方法?”
“有。”否则他何必在她转身离去前叫住她。“最妥当又安全的住处就是:敬谨亲王府!”
第四章
敬谨亲王府.清波苑
晚饭过后时分,元梦的居处清波苑尽是一群慌得不知所措的仆役。
“什么?二贝勒带个娼妓偷溜入府中?!”
“嘘!”七、八个紧张的嘘声用力地压过那句不知死活的高喊。“要命就小声点!二贝勒已经交代,这事不得声张。在那个小娼妓居住此苑的时间里,我们还得待她如上宾。”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在场多得是从小伺候元梦至今的仆役,对他与人疏离的冷绝性情最是熟悉。“平时就连兄弟姊妹都踏不进的清波苑,居然让一个娼妓打破二贝勒的规矩?”
“好了,别发愣了,快点干活去!”年纪最长的总管眉头也是皱得老紧。“别忘了二贝勒的吩咐:善待客人,严格守密!”
苑内的花厅里同时上演另一场手足无措的乱局。
“你怎么……怎么可以把我带到你房里?”琉璃慌张得几乎想立刻逃出去。
“我不是说过了吗?最佳的藏身之所就是敬谨亲王府。”元梦优闲的靠在椅背上,满意的看着美人身影与他居室融合的景象。
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将琉璃带入他的卧房里。之前在酒楼内对她刻意的冷漠,完全是为了保持两人间的安全距离,但他到现在仍无理解看她黯然离去心中忽然涌上的冲动。正是这股冲动,让他不顾一切的将她弄进府里。
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玩出了这么危险的把戏。但看到她就近在眼前,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以及开心。
“你是说过躲在你家最安全,但……”居然不是由大门光明磊落地入府拜访,而是像小贼般的由后门潜入!“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我藏在你房间里!”
“放心吧,这府里没有比我这地方更冷僻的院落。只要你不乱跑,没人会发现你藏在这里。”
“那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早知道她之前就该更使劲的反抗到底,不跟他进府。“你一个大男人的卧房,我又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样……非常不妥!”
“有何不妥?”他轻笑,尽情观赏她火红的小脸。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不要躲在这里,我宁可回柳妈妈的百春院!”
她才正转身要拉开厅门,背后立刻贴上一具厚实的胸膛,将她困在门板与魁梧的身躯之间。
“你不能走,琉璃。”
“为什么?”她努力躲开右耳际传来的暖暖气息,却让他浏览到如白磁般的细致颈项。
“此时此刻,我家的侍卫已经开始当值。你一出清波苑,立刻会东窗事发。到时候你会身败名制,令妹因找不到替身而丧命,而我则成为你家辱骂与我家严惩的对象。你希望这样吗?”
事情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那……我等明早侍卫交替的空档再溜出去。今晚你就睡你的卧房,我……在外头将就一宿就行。”
“为什么要刻意躲避我?”
“我不是躲你,而是孤男寡女……不能不避嫌。”天哪,他若是再这样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她的脑子全要融化了。
“相信我,琉璃。我绝不会强迫你接受自己不愿意的事。”
“是吗?”森严的戒备感松动了一个角落。
“我发誓。”因为他毋需强迫,自有办法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臂弯里。“我不是向来都让你决定一切吗?”
“可是……”其实已经没什么好“可是”了,她的意志已然倾向元梦那方,只是基于矜持而略做垂死的挣扎。
“我们有很多事要谈,不是吗?”他缓缓退开,将她拉回厅内,带向暖和的炕床。
他无法解释自己想诱惑琉璃的念头,只是单纯的觊觎她的娇躯吗?恐怕不止,他隐隐感觉到心底深处的渴望。是那股神秘的渴望让他想留下她,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将她留在身旁。
“你要商量偷潜月嬷嬷客房的事吗?”她谨慎的和他隔着炕床上的小桌对坐。
“不,我想先谈你离家出走的事。”
“那些……我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她紧张得像根几乎要绷断弦。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待在男人房里,而且还是元梦的。
“你并没有说你在家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争执。”他替她斟了杯温热的美酒。“一定和我脱不了关系吧。”
他怎么猜中的?“没有!和你完全没有关系,那只是我家的家务事而已。”她努力喝酒,掩饰尴尬。
“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的家务事就等于是我的。”笑着说着,他又替琉璃的酒杯斟上完美的八分满。
“那只是我为了见月嬷嬷胡扯的谎,你别一直挂在心上!”害得她心湖不断波荡。“谢谢你今夜收留我,也谢谢你在这件事上的诸多帮助。但是我想,这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结束?”
“关于寻找替身的事,我决定采取你的建议,明天就雇人去月嬷嬷房里搜寻,我相信一定会有结果的。你和我……非亲非故,实在不宜让你涉险太多,别人也会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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