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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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自保,她嘴儿不敢停,哇啦哇啦的忙著解释。
「我、我去做小笼包给你吃吧!我做的小笼包很好吃喔,真的很好吃喔!连师傅都夸我做得好,把他的功夫全学尽了。」丁儿努力强调,想用拿手的厨艺塞饱他的胃口,换取自个儿的安全。
像是要为她解围似的,门上在这时传来轻敲,有人扬声说话。
「头儿,我是霍达。」
「啊,我去开门——顺便、顺便去厨房——」眼看机不可失,她打蛇随棍上,连忙跑到门边,先把隔风防寒的毡毯,推上门旁的横鈎,才把门打开。
霍达站在门外,独臂下挟著一本帐册,手里则端著一碗汤药。瞧见她灵巧的一弯身,从他身旁溜出去,他只是眉头一挑,眼里闪过好奇。
「这是刘大娘吩咐的。」他递上汤药,看著头儿喝著苦口良药,视线还盯著门外,瞧著那圆滚滚的背影一路滚进厨房,主动又开口。「我跟孙兰提了,让她留心保护主母,别再让主母发生什么意外。」
说是保护,实际上却是监视。昨晚那场火,已经烧掉牧场大半个冬季的努力,要是再让她弄出另一场火灾,牧场肯定要破产。
身为牧场主人,雷贯天当然明白,那场火灾对牧场的伤害有多大。
「昨晚总共损失了多少?」他搁下汤碗,浓眉一皱,瞄向桌上摊开的帐册。
「北栏圈的半里围栏全毁,得尽快修补,修补的费用,可以用马贼们的赏金来抵。」边疆地区马贼作乱已久,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官府有令,一旦抓到马贼,就能押解到衙门,换取可观的赏金。
「预计耗时多久?」
「七天。」
他沉吟。
「这七天都在北栏圈加派人手,白昼修补,夜里防备,免得让野兽溜进牧场,叼走我们刚买的那群羊。」
「是。」霍达点头。「另外,在马厩方面——」
「等等。」
霍达依言住口,顺著雷贯天的目光,转头看向门外,发现丁儿又走回主房,正站在门边探头探脑,迟疑著不敢开口。
「怎么了?」
她的双手揉著裙子,绣花鞋在地上画图圈,就是不敢抬头看他。「那个——厨房里没有我要的材料,所以——」
「你需要哪些东西?」
「唔,肥瘦的猪腿肉、上好的白面、鲜葱、嫩姜、乌醋……」她的嘴儿动个不停,一路往下细数,连说了十来样食材,小脑袋瓜却沮丧得愈垂愈低。
唉,这些东西在江南随手可得,但是在这贫瘠的大漠边缘,要凑齐只怕是难如登天吧?
「去找刘大娘,你要的东西,她都能找来。」
「是。」
丫鬟的习惯难改,她福身为礼,转身又咚咚略的跑了出去。
霍达识相的闭著嘴,确定丁儿已经走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又开口。「昨夜马厩大火,烧毁了一排马厩,得加派人手,在雨季之前重建。」他略略一顿,语气凝重。「头儿,咱们牧场上人手不足。」
「另外从驼城里雇用人手,雨季之前,非得把马厩建好。」雷贯天答道,神情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还有,」霍达端详著王于的表情。「再过几天就是交货日,海家马队会派人来取本季的马匹。」
室内陷入沉默。
海家马队是边疆最大的马队,拥有最完整的商道规划,经营者海东青深谋远虑,与京城钱家联姻,娶了钱家三女为妻後,更是如虎添翼。
边疆各牧场,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争取海家的生意,挤破头想要为海家马队供应马匹。而海东青对几间大牧场提供的马匹不甚满意,反倒挑中雷家牧场,两方签订协议,每季交易百匹好马。
雷贯天的浓眉拧得更紧。
「牧场上还剩多少马?」
「扣除走失、烧伤、惊吓的,只剩七十几匹。」霍达详细禀明。「至於海东青指明,要购为坐骑的那匹黑马,昨夜挨了头儿那一拳,到现在还站不起来。」那匹黑马体长颈高、腿健鬃长,通体没有一根杂色毛,可是上好的骏马,这下子只怕要废了。
他低咒一声。
「你去处理,先把那七十几匹交出去,跟来取马的人说一声,这次交易是雷家牧场有错。下一季交易,再补海家五十匹,到时候我再亲自给海东青送去,当面赔罪。」
「是。」霍达颔首,在帐册上略做纪录。虽然仅剩一臂,他可读过几年书,粗通文墨,写的字行云流水,比其他兄弟们的鬼画符能看多了。
把牧场内外的诸事请示完毕,他起身告退,准备让主子好好休息。但,他还没走到门边,雷贯天又开口了。
「还有,」
他停步,等候指示。
「记住,损失的事不许跟她提起。」
「头儿说的是谁?」他装儍。
独眼中进出警告的光芒。
霍达忍著笑,老早心知肚明。「是是是,属下知道了。」
第五章
刘大娘果然是神通广大,听了她列出的材料,当下一拍肥满的胸口,直说没问题,然後驾了一辆马车出门,不到半日的时间,就从驼城赶了回来,车上堆满了东西。
丁儿说出口的材料,刘大娘全都拿回来了,更难得的是,这些材料不但品项齐全,品质还精妙绝好。
业城北麦新磨的上好白面,细润得像雪;山东的鲜葱,用稻草包捆著,上头还沾著土,一拆开稻草,辛香味儿就直往鼻子里窜:函谷城产的姜、东海珍品金钩虾。
成堆的材料,全搁在她眼前,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猪肉。
「这儿是北方,养猪的人家不多,市集上偶尔瞧见,也是瘦小得很。」刘大娘说道,杵在一旁站著,倒是很好奇,这小女娃儿能做出什么好菜。
进了厨房,眼里看的是锅碗铲筷,鼻子里闻的红椒青蒜,丁儿的心绪倒是镇定不少。
「唔,如果找不到猪肉,羊肉趁鲜调理,倒是也可以。」
「羊肉吗?这个好办!」刘大娘抽出腰後的菜刀。
刀光一闪,丁儿立刻闪得老远。只见刘大娘走到厨房角落,抓起一只刚宰杀的肥羊,挂在铁肉架上,而後刀光飞旋、银刀错闪,没几下功夫,骨归骨,筋归筋,瘦肉、肥肉分准落在地上,只剩一张乾乾净净的羊皮,吊在架上,如旗一般展了开来。
「来,你自己挑,需要哪一块?」刘大娘笑呵呵收刀,朝看呆了的丁儿挥手。「还发什么呆,不是你说羊肉要趁鲜的吗?」
「啊,是!」
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各挑了肥瘦羊肉若干,搁到桌案上,接著挽起袖子,便开始埋头忙著白面和水、鲜葱细切、嫩姜剁末、羊肉斩茸。
羊肉虽然趁鲜调理,但是总是比猪肉来得腥膻,为了辟味,她挑了北方特产的鲜翠白菜,调出香喷喷的肉馅,再仔细捏成小笼包,一只一只搁进蒸笼里。
半晌之後,好香好香的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确定小笼包已经蒸透,丁儿才抱起热腾腾的竹笼往主房走去。
「雷将军,」她在门外停下脚步,小声的叫唤。「呃,那个——我、小笼包做好了——」
「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去,发现霍达已经没了踪影,房内只剩下雷贯天。他梳洗已毕,正拿著匕首对著铜镜,刮除下颚那片青渗渗的胡渣,姿态跟那晚她撞见时一样,只是肩上多了刺眼的绷带。
「我、我再去替将军泡杯茶。」她搁下竹笼,又想开溜。
「不用。」
「啊?」
「你留下。」
听见他下了「禁走令」,丁儿心里叫苦,腿儿却不敢动,只得揪著裙子站在桌边,像是等待校阅的士兵,站得直挺挺的。
雷贯天跨步走到桌边,大剌剌的坐下,脸庞习惯的往左偏,独眼睨著她。
「坐下。」
「我站著就——」
「我叫你坐下。」
咚!
她的腿儿比脑袋更快服从他的命令,立刻砰跌在椅子上,乖乖的坐好,只差没像学堂里的学子,把手儿背在腰後。
雷贯天动手掀开蒸笼,白烟伴随著香味,一股脑儿的往外飘,十只小巧的小笼包躺在竹笼里,晶莹欲透的薄皮上,有著清清楚楚十五摺,而且只只完整。
「这是我在江南学的喔!」丁儿探头端详,确定烹调成果。瞧见自己捏出来的小笼包相儿好、味儿香,红嫩的唇不自觉往上扬,心里好得意。
爹爹刘广替严家管了十多年的帐,她们四姊妹的身分,自然跟寻常丫鬟不同。严耀玉瞧她们爱吃,顺了她们的性子,让她们去南方拜师学艺,各自学习精馔小点。
丁儿拜师在泰石老人的门下,学的是做小笼包的功夫,师傅已经八十余岁,对她特别严格,逼著她把蒸、皮、馅,火候等等功夫都磨得专精。
幽暗的独眼,从可口的小笼包上挪开,转向那张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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