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第9章


未施全力、意在留人的迷迭,看了他充满许然的眼眸一会,不着痕迹地缓下攻势,很君子的不趁他心有旁骛时占他便宜,只是顺着他的掌法与他拆招。
“你……”这么上乘的劲道和内力,她一定拜过名师并已习武多年。
她轻声向他叮咛,“别好奇了,专心一点。”和人过招时分心,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西门烈听了忙唤回心神,抽出袖中的判官笔,打算全力的来对付她。但在迷迭自袖中取出一支与他相同的判官笔,并与他招招相缠,笔笔直刺他的面前击退了他所有攻来的笔式时,他难以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很眼熟吧?”迷迭灵巧地运转着手中判官笔,一招一式皆与他如出一辙。
“你怎会判官笔式?”不可能,就算她是别派的武林高手,她也不可能会他独门的判官笔式,并把笔式使得跟他像是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
“学来的。”她回答得很含糊。
“西门大少,我有义务提醒你!”冷不防的,站在远处的丹凤卯足了力气朝他叫着。
“提醒我什么?”拆招拆得很忙碌的西门烈,忙里分心地问。
丹凤徐徐爆出一则内幕消息,“我家小姐是各方看好的今年华山盟主第二人选,所以请你务必要当心自身的安危,千万别让小姐失去她所看中的相公!”
她就是那个听说今年可能会跟他竞争盟主之位的人?
西门烈立即停手,返了一步打量起这个身分一直成谜的第二盟主人选。
他冷冷低笑,“搞了半天,原来你想嫁我是个幌子。想借机除掉我好登上华山盟主才是真的。”真看不出来这女人的心机那么沉,亏他先前还对她满有好感的。
“请你别弄错了,”迷迭觉得很好笑,“我是想嫁人。不是想当什么盟主。”是不是幕僚当久了,所以他才会不时防着人,并满腹的阴谋论?
“不是?”西门烈错愕地回头问着那个很了解她的丹凤。
丹凤慎重地挥着手,“小姐对那个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你。”
对他感兴趣?
西门烈倏地回想起这阵子来,那道一直跟随着他的视线,并渐渐在心底分析出个模糊的大概。
“等等……”他抬起一手,怀疑的看着迷迭脸上的笑意,“你是不是曾私下探听过我的底细,或是派人在我身后跟踪过我?”
“这两件事我都曾做过,”迷迭大方的向他承认。
“原来就是你……”终于让他找到凶手了,只是他从设想过,跟着他不放的人,会是个名门千金。
“会跟踪你,。那是因为当时我还不甚了解似这个人,所以才会有些好奇心,”单凭一张绘像,她怎么可能会把未来许诺给他?她当然得要有足够的信心之后才能够作决定。
西门烈不是滋味地撇着嘴角,“可以停止你的好奇心了吗?”
“可以,因为我已经得到一部分我想要知道的事了。”迷迭也很合作,完全顺着他的心意。
“你知道什么?”他很怀疑她光是跟在他的后头能探听到什么。
她们着螓首细述,“在总督府内,你是西门大人的首席幕僚,公堂之外,你不是个文人也不是个侠客,你是个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无照师爷。此外,你还是今年华山盟主的热门人选,你的判官笔式可列为武林五大绝学之一〃”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事。“哼,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呢,这种消息随便拉个路人来探听就有了。
“这只是官方说法。”迷迭笑意浅浅地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独家说法?”
还有独家的?西门烈存疑地绕高了两眉。
“上个月,你应泰山天下第一黑东方朔之请,亲自上恒山帮靳旋玑找着了他的二弟北堂傲,并且帮助靳旋玑完成认弟的手续,然后就带着靳旋玑赶回华阴,为的就是想要解决我这件紧急事件……”迷迭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西门烈给打断。
他激动地握着她的肩,“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他是私下秘密进行这件事的,府中没一个人知道,他也没告诉过外人,她怎能神通广大的弄到这条消息?
“因为我将你师父邀至南宫府里长期做客。”迷迭轻轻拍抚着他的胸膛要他冷静下来,“你不在华阴的这段期间,他告诉了我不少关于你的事。”
西门烈更是无法冷静了,“我师父?”那个为人古板严肃,素来对任何人都是不多言也不多笑的师父,会因为她而这么做?
她再告诉他另一项解答,“至于你很纳闷我为什么也会判官笔式,我会的原因是你师父他老人家和我很聊得来,所以他就顺便教了我几招。”
“只是和你聊得来就能顺便教你?”西门烈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法。
迷迭的表情显得很无辜,“没办法,谁教我的人缘好?”可能是她待客之道做得不错,所以那位贵客才主动的对她礼尚往来。
“你是给了我师父什么好处?”当年他要拜师,足足在他师父门前跪了一个月才得到他的同意,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学艺,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真的要听?”迷迭犹豫了一会,娇俏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为难,“会很伤人的幄。”
她实在是很不想破坏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说!”他非得知道师父破格收外人为徒的理由。
“我给了他一箱黄金,”
“一箱……”西门烈无法置信地拉长了音调,“黄金?!”
“对,因此他就毫不考虑的出卖你了,”她安慰地伸出手抚顺着他急喘不停的胸口,“虽然我很不想说,但你们师徒之间情分真的很薄弱,相当禁不起外人的利诱。”
西门烈再度陷入呆滞状态,久久无法将离壳的元神唤回来。
她拿来利诱的不是银两或是银票,而是……黄金?!她家的黄金怎么那么多?
难怪师父会收她为徒,一箱黄金?试问世间哪对师徒的情谊在这种诱惑下,还能够坚定不移的?他师父当然会出卖他!
就单单是为了想要知道他而已,她可以提出那么吓人的利诱来收拢人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
在西门烈震惊得难以言语之时,迷迭笑眯眯地探首看向那排坐在廊上,也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的那些旁观者。
“顺带一问。”她很会把握机会套消息,相当欢迎再有人向她投诚,“你们有没有人想出卖他?我可以提供很丰厚的利润喔,”
“我我我……”包括靳旋玑以及西门家子嗣们,个个争先恐后地朝她举起双手,巴不得能乘机出卖西门烈。
沸腾嘈杂的人声中,终于清醒的西门烈缓缓回过头来,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身旁笑靥如花的迷迭,并且深刻地怀疑起,他在华山的头号对手,以及想要嫁能他的这个迷迭,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自己的院落被迷迭占据后,西门烈便将自己关在房内沉思了一下午,反复地想着该怎么将这名鹊巢鸠占的女人弄出府去。
但来老是客,而她这名贵客又是在阿爹力邀之下,顺理成章进府来此长住的,无论西门烈怎么想,他就是找不着一个适合把她赶出去的借口。
要是想用蛮的把她请出去,她的功夫很有两把刷子。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的,但要是想跟她说道理的话。女人又是个不能理喻且难以沟通的生物。
单凭她那股强烈想要嫁他的欲望,他就知道她这个女人不好搞定,而且她远比他还懂得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在他还没先一步逃跑之前,她就已全面绑住他的脚步,他要是想逃,不但阿爹可能会派出镇守华阴的总督府军四处缉拿他,连那个已经被她收拢的师父,在黄昏时也差人送信来,说是他若不愿结这件婚事而逃了的话,就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并运用在江湖中的人脉,让他走到哪就有人追到哪,他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尽管逃。
不行,现下所有强迫他娶妻的刀子都己架上他脖子了。而她人已经住进来,日子也看好了,他要是再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就非得娶她不可了,他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已经站在迷迭房门前来回踱步许久的西门烈,虽然心里怎么想就是不妥当,但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之后,他决定采取最有诚意的方式,打算对她晓以大义,然后亲自开口请的走人。
他调整好气息,才想敲门进去房里和她好好谈谈时,门扉却突地开放,令他欲敲门的动作止顿在半空中,低首看着倚身在门前的迷迭慧黠的杏眸滴溜溜地打量着他,不一会,她二话不说地把他给拉进去。
“你要做什么?”西门烈莫名其妙地被她拉着走。
迷迭将他拉至堆满布料和图的桌前,笑吟吟地对他宣布。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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