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嗜赌娘》第11章


他抿着唇,幽深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眯着她。
“我何须感谢你?这种事没有你,我一样应付得来;以往没有你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啐,居然同她要起人情来。
他尽管风流去,压根儿不须打理她。
“以往?”他微拢起眉。
“可不是?”就说他眼界窄小嘛。“咱家既然要经营赌坊这门生意,自然知道黑白两道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倘若我这样就怕了,那打一开始就不该涉人这一行,你说,是不?”
这情况又不是头一回,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回,所以她老早就习惯,而这也是她为何老以男装打扮行走在外的原因之一。
男装扮相就已经替她招来如此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换回女装,她岂不是会被人给掳走?女装扮相只会为她徒增烦恼罢了。
“你为何不说?”他突然问。
“说了有何用?不过是让我爹娘烦恼罢了,”啐,说了等于没说,那就干脆别再说,横竖她也不认为其他赌坊的庄家真会对她使坏到什么地步,顶多是威胁她别抢他们的生意而已。
像今儿个的状况可是头一回,说到底,还不是他起的因,倘若他干脆回京陵,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过五关之约。
“我是说,你为何不告诉我?”他微恼地低吼着。
蠢丫头,就算他真没打算要娶她,可好歹两家也算是世交,告知他一声,让他略尽绵薄之力,有何关系。
也不想想她不过是姑娘家,对方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倘若对方真想来硬的,甚至直接把她整个人给掳走,她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为何要告诉你?”她反问,不禁轻漾起笑,“咱们两个非亲非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为何要告诉你?”
好让他耻笑一个姑娘家没本事还要经营赌坊吗?
“谁说咱们非亲非故?你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相信你还没忘记吧?”他隐去笑意,没好气地瞪着她。
她非得要这样划清界线不可吗?
不过是个姑娘家罢了,她为何如此倔强?每一个姑娘家莫不努力讨好他、莫不试图亲近他,偏只有她最懂得如何恼怒他,甚至嫌恶他。
到底是谁该嫌恶谁?是她先出言不逊犯了他的禁忌,他的报复行动都尚未开始,她反倒急于将他赶回京陵,这算什么嘛!
赢莹眨眨眼,挑起柳眉,“倘若你要是记得,该知道咱们还有五关之约,你现下不过只有一胜,而我已经赢得二胜了;倘若再让我胜出一回,届时,你同我之间就是再生疏不过的陌生人。”
哼,待他赢了她再说吧!
齐皇渊敛笑不语,直瞪着她刻意漠视一切的水眸子,再粗鲁地将她拥进怀里,冷不防地封住她满是恶语的嘴。
她霎时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发觉全身被他抱得死紧,压根儿不能动弹;尽管是在大街上,她却没有半点能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咬啮着她的唇,甚至放肆地撬开她的唇,继而让他的舌窜人其中。
“呜——”她涨红脸,被钳制住的双手无力地垂放在他身侧,任由他湿热的舌霸气地挑惹着她生嫩不知所措的舌,而后更觉得脑袋一片轰轰作响,一道令她全身酥麻的电流突地自她胸口窜过。
她的身子烧烫烫的,又酥又麻,彷若全身的气力都教他给吸走。
“别再惹恼我了。”他倏地停止吻,粗嗄地在她耳边低喃一句,又轻咬她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她单手抚上有点发疼的耳垂,傻愣地盯着他的背影,压根儿没听见身旁的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只听见怦咚怦咚的心跳声,直到大雨不停地打在她发烫的身子上,她才顿时清醒。
第七章
承风轩
位于城西西大街街尾的茶楼是专供士大夫喧哗、嘲讽朝政的地方,亦是由赢|Qī|shu|ωang|莹在年前方接手经营的茶楼。
茶楼里头的拱桥衔接着穿廊,且在每个衔接点上皆有一座凉亭,可供众人在此晶茗论诗,甚至是把酒向月。
今儿个,赢莹特地挑选此处作为和齐皇渊第四回比赛之地,里里外外皆挤满人群,有一半是赌徒,一半则是心仪赢莹的士大夫之流。
诚如赢老夫人所说,她知书达礼,举凡女子该会的琴棋诗画无一不晓,推她为当代第一才女亦不为过。
可或许是锋芒毕露,即使有士大夫心仪她,却也因自身贫困而不敢高攀。
“咱们这一回依旧和先前几回一样,设为三局,取二局胜出,至于……”赢莹当众宣布比赛规则,但话未完便教坐在她对面的齐皇渊给打断。
“上一回是你决定比赛内容,所以这一回的比赛方式该是由我提。”他的神态犹如往常般慵懒,一双魅眸直眯着她。
一对上他,赢莹立即别开眼,虽未垂下螓首,却听见身后众人的窃窃私语。
“吵什么!”她没好气地低骂道。
她当然知道他们到底在喳呼个什么,但此时此刻,她只能当自个儿没听见,就算听着了,也当作听不懂。
他们能说什么?不外乎是昨儿个的事。
齐皇渊咋儿个在大街上亲了她,简直非常下流而放肆,但更不幸的是,那一幕还让许多人给撞见。
这话传到她爹娘耳里,教两人开心地准备起她的嫁妆,而外头下注她会出阁的声浪也不断扩大,好像她非出阁不可。
亲……不就是亲吻罢了,大伙儿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
话说齐皇渊几乎都待在京城里,要不就是守在边关,又听说京城的风气较为开放,至于边关的话更是可以用不知耻来形容,所以他这么一丁点小动作说不准根本就不算什么,只不过苏州城是座小城、小地方,众人见少识寡,自然会传出一些风风雨雨。
至于她,她才不在乎呢,就当自个儿是被狗咬不就得了!
“这样吧,若只是一般的吟诗作对也稍嫌无趣,倒不如咱们来玩……射覆谜。”齐皇渊当没听见身旁的人在交头接耳,迳自宣布着比赛方式。
而后他手一扬,便见着有人自动端上壶酒。
“射覆谜?”她微蹙起眉,狐疑地眯着桌上的酒。
“难道饱读诗书的你没听过这玩意儿?”他佯装颇震愕地道:“今酒座所谓射覆,又名射雕覆者,以上一字为雕,下一字为覆,懂吗?”
“那不是行酒令吗?”他找错对象了吧?“要玩这玩意儿,你该是去找城东龙涎酒楼的水姑娘,相信她必定答应同你玩上两局。”
“我找她有何用?她又不是我的媳妇。”他哼笑一声,然神情却严肃得不含有一丝笑意。“玩不玩?或者你根本就不会玩?还是说,你不敢玩?”
“谁说我不敢玩?”只是不怎么熟稔罢了。
“那就来吧,咱们不玩射覆器、不猜杯中物,第一局只玩射词牌名;咱们双方各出一题,输的人喝一杯酒,双方皆对就两人共饮,若是有人先喝醉也视同输了。”他动作温吞吞地斟起酒。
她蹙起眉瞧着桌上的酒,再抬眼瞅住他,瞪向他可恶又得意的笑脸,“我先考你。”他以为她真的不会吗?
“你真的知道该怎么考吗?”他挑唇笑得狂妄,“以往皆是以皿盖物,让人以嗅、以听的方式去猜皿中物,但今儿个咱们先玩挂面词,不玩诗词对联;来点简单的,就以猜词牌名为第一局,四字词牌名为主,挂面二字、覆底二字,猜出正确的词牌名,第二回再猜皿中物。至于第三回……若能有第三回再说吧!”
“知晓了。”她没好气地挥挥手。
啐,他这话是摆明说她会连输两局不成?
“出题吧!”他催促着。
赢莹以怒目瞪着齐皇渊,气恼他居然耍阴的,连让她思忖的时间都不给。“那我就出……卷帘格,挂面词为敷、歌二字,你猜吧!”
齐皇渊把玩着扇子,不疾不徐地道:“卷帘格,挂面词为敷、歌二字……我猜是罗敷媚歌,双调四十四韵,前后段各四句,三平韵,你说对不?”
她重重地拧下眉,微恼地道:“没错,换你出题了。”
啧,就说他根本是个文人,他还不承认,可偏偏他的力气又大得吓人,一旦被他那双手给抱住,便再也挣脱不了。
抬眼瞅着他身上的文人宽袍,她觉得他根本像极位大学士,哪里像是个将军来着。
齐皇渊漾着邪气的笑,任她打量半晌后才道:“怎么,知道自个儿要输了,所以先将我打量一番,好知道欲嫁之人究竟是怎生的俊美吗?”
粉脸潮红,她怒瞪着在后头小小声窃笑的人,没好气地道:“换你出题!”
“知道了。悬露格,挂面词是小、连二字。”他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唇角始终挂着抹魅笑。
“悬露格,挂面词是小、连二字。”她蹙紧眉头,自所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