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尽头星坠落》第5章


“换不换啊?”苔苔收敛起笑容,下最后通碟。
两颗豆子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哪一边是相思豆。
恍然之间,齐如月暗叫不妙,如果苔苔“不诚实”呢?两颗全是“相思豆”,根本没有普通红豆,那苔苔不是稳赢了吗?难怪她骂那些男人又蠢又笨,她的一颗心怦怦地跳动,额上也渗出香汗。
男子看向焦急的齐如月,他该挑另一颗吗?
“干脆一点好不好!”苔苔不耐烦了起来。
“我和他一人吃一颗这样可以吗?”齐如月提出折衷方案。她不能坐视不管,她愿意“共患难”。
“姐姐啊!你真是好心肠。好吧,一人一颗。”苔苔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她一手一颗豆子。一人各取一颗。
齐如月拿了苔苔右手那颗豆子,但她仍心存疑虑……
“我同你换,我要你手上那颗。”齐如月作势要同男子交换豆子,其实她想两颗一起吞下。由她一人承担。
齐如月的心思却没有瞒过男子,他看出来了——两人双手互换时,齐如月一个箭步向前,欲“双龙取珠”。男子回避,两颗豆子飞向空中,分不清是何人原手中所持。
苔苔似在看戏般。看着两人抢豆子吃。
男子和齐如月各抢到一颗豆子,齐如月别无他法了——
她先吞了下。男子也跟着吞下了红豆,游戏到此结束了。
齐如月心里有感激,男子并未全然怪罪于她。而且他也不似冷血之人,否则他不会不“成全”她的。
“唉!抢了半天。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广寒宫’的相思豆只对男人有效,姐姐你就算吃了也不会有事的。没办法。谁叫我妈妈练药技术火候仍不够呢?”苔苔这时才说了出来,害得齐如月窃紧张半天。
“等一会儿……‘相思豆’药效就发作了,不过别担心,只需两个时辰而已。时间一到就没事了!我看算你们过关好了。看我对你们多好,别人都得重来。不过下一关是‘织女宫’,我姐姐把关的,她叫蓉蓉……她很麻烦的,我只是啰嗦了一点而已。”苔苔跳啊跳地消失在冰壁那头。她说要去玩溜冰不同他们玩了。
齐如月看着男子,她担心吃下的真是相思豆。他会一直做什么?苔苔没讲!捣药吗?她可以分一半力气的。但见男子突然一手抓住喉头。一手捧着心口,双眉紧蹙。
糟了!果然是他吃下了相思豆,药效发作了。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齐如月担心地扶着男子。
男子弯着身子,很“痛苦”状,到底苔苔这颗相思豆是要他做什么?男子并未出现捣药动作,只是一直张着嘴干呕着。
“你想喝水是吗?我去取冰水来。”齐如月连忙甩双手去冰池里舀了冰水来,可男子并不是想喝水。
“你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齐如月一直说着抱歉,可无济于事。
男子张着嘴,忽然,他吐出话来——
“我想说话。”男子说出话来后,痛苦状就不见了。原来苔苔这回的相思豆,是让人拼命一直说话的豆子。
齐如月第一次听见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磁性。好听极了。男子有一副好嗓音,齐如月万万没想到。原本闷不吭声的男子吃下了“相思豆”居然“口若悬河”了起来。
“我叫聂天星……”男子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显然地,男子“控制”不了自己,相思豆的效力控制了他。
聂这个姓满特别的,而且齐如月似耳闻过。但她没去深究,她注意的是他的名字“天星”。他果然就像是“天”上的一颗“星”。人如其名、恰如其分!
她专心地听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的表情。对于这个男子她原本就好奇。如今除了好奇之外似乎多了些什么来着……是关心吗?齐如月一时也弄不明白。
“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我娘说我生出来时连哭都不会。我爹见我都不说话,以为我是哑巴,带着我寻遍名医。可大夫说法各有不同,有的说我脑袋有问题,有的说我天生大舌头,更有的说我中了妖术,必须请人收惊。”聂天星从头说起,他非说不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在学堂读书遭同学排斥,他们骂我不合群,是个怪胎,孤癖成性。其实不是的。我只是喜欢独处并不是排斥别人。但我没多做解释,不想也没必要。旁人就取笑我,叫我哑巴星!”
齐如月听得恍然大悟,太不应该了,那些孩子们。
“当时他们年纪小,你别放在心上。”她劝道。
“没有,我没有把他们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可就因为我没有反应,他们就更变本加厉地排挤我,甚至抢走我的书不让我念。而我也从不回答私塾老师的问题,老师也不喜欢我。最后学堂去不成了,我只好在家自己读……”
太过分了!“多数暴力”,齐如月非常不以为然。
“我爹娘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因为我在家也不说话。娘带我去算命,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断六亲,与家人无缘,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命运坎坷一生。我娘听了哭得死去活来,我爹不信,硬逼我说话。我不说他就打我耳光,一直打到他手软我仍然一声不吭——”聂天星回忆过往,往事齐涌了上来,他现在不吐不快。
“‘嘴巴生来就是要吃饭讲话的!’爹气得破口大骂,但他不了解我。不是我不想听他的话,我只是不喜欢同人说话而已。我不是怪胎也不是异类,我只是我自己——”聂天星说着激动了起来。
“后来呢?”齐如月完全被聂天星的话吸引住。
“十岁那年,我因缘际会碰上我师父带我上武当山学艺。我娘原本舍不得,而我爹想看能不能上武当‘改造’一番。武当是名门正派,我师父叫‘无言’。爹想也许他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无言?”齐如月纳闷怎有人如此名讳。
“我师父是个哑巴,他没有舌头。但我没多问,我们师徒俩终日都无语,师父年岁已高,他竭尽所能传我武功,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原本我娘当初只肯让我学艺十年的,可我多留了一年,因为师父病了。他终身未娶。孤单一人无亲无故的。他病逝前传授了我一招剑法。特别叮嘱我非到紧要关头不得使出来,因为那是他自创的剑法。”
“师父虽是个哑巴,但我和他心意相通。初时他用手写字,后来比手势,一直到最后一个眼神我就会意了。”
……
聂天星足足说了个把时辰,从他的出生、求学、拜师学艺、师父临终遗言……齐如月听得如痴如迷。太叫她意外了,这世上居然有聂天星这种奇男子!
她特别钟爱他说的那句“喜欢独处并不代表排斥别人”。对!没错。说他孤僻成性的人是不了解他之故。
齐如月担心两个时辰一到,聂天星就恢复“原状”了。所以她抓紧机会,她对于聂天星和他师父结缘那段仍不是很清楚。因缘际会?是如何个因缘际会法?
“因为我爹相信一些江湖术士之言,以为我真的中了妖术,要去请道士来收妖,结果当然没效。我根本就没病,但在旁人眼中我就是不对劲!我师父也是名道长,他正好下山进京来,我爹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要看到道士、道长就向人求助。是缘分吧!师父不是那种邪门歪道的江湖术士,他是武当派的德高望重之士,无言道长法号名不虚传。师父被我爹请到我家来,他一见到我就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你们一见如故?”齐如月忙问聂天星。
“投缘吧!”聂天星脸上残留着温暖。往事点滴,他自愿上武当山。
一个是没有舌头的哑巴,一个是天生不爱说话。这对师徒可真是有趣。原来聂天|奇*_*书^_^网|星也住在京城,不知以后会不会再相见?齐如月连忙甩甩头,她想到哪里去了。
“月奴!我觉得你长得很美,现在比昨天还好看!”
聂天星突然话锋一转,转到了齐如月身上来。齐如月吃了一惊,聂天星又何尝不是俊俏有型。可他已是骑虎难下,如今是滔滔不绝欲罢不能。他非说不可!说足了两个时辰。
“不知你为何会在凤来客栈?我觉得那种地方不适合你,龙蛇杂处的。你何不找个正经的工作做。”
正经?意思就是月奴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喽?齐如月想笑,这本就是她的原意,一生就那么一次脱轨。
她该说出她的真实姓名吗?
可以吗?他对她掏心,她不是也该以诚相对。可聂天星是受制于相思豆,否则齐如月怎有可能成为他的知音人?
这不也是“因缘际会”吗?可是一切又好似置身在梦中般。
“月奴,你此刻看来像是个好人家的女孩。”聂天星说着自己也会脸红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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