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小女人》第30章


在闲谈中,我注意不使咖啡粉过分膨胀,烧了壶开水,不多时,整间客店便弥漫着咖啡香。我以暗色咖啡杯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他。
“喏,喝一杯看看。我的技术不大好,请将就。”
“谢谢。”他坐下来喝咖啡。
“还可以吗?”
“非常好。”
我到厨房把冰箱内的乳酪蛋糕拿出来,姨妈向来准备周全,从不忘宴客后的甜点。我拿到客厅,请路华帮着切好,果然刚准备妥当,就听见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
凡凡不愿面对外人,直接上楼。我倒了两杯咖啡,拣了两块较大的蛋糕,放在托盘上。
大哥接过去,往楼梯走。
“谢啦,老哥。”我向路华告个罪,溜上楼去陪凡凡。姨妈的客人还给姨妈。
“医生说凡凡的伤要不要紧?”在楼梯间,我问大哥。
“外伤而已。”
“那就好。哥哥,谢谢你肯帮忙。”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不知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别这样,等我手好了,你想吃什么尽管要求。”
“我考虑看看。”这次听得出在开玩笑了。
大哥放下托盘,不再打扰。
凡凡缩在一角,我知道她很沮丧,还是劝她喝点吃点。她勉强拿起咖啡,却不碰蛋糕,微肿的嘴唇一定很不方便吃东西吧!
我不是圣人,我很好奇要知道凡凡的遭遇,此情此景,开不了口,嘴里冒出一句:“我打电话给你姊姊,她快来了。”
凡凡没作表示,反而说:“在楼下的是路华吧?”
“嗯,我姨丈邀他来的。”
“我在唐氏道馆看过他,听唐老师说他每周一、三、五会去练一小时防身术,早上或晚上,陆星座是二、四、六,我看唐老师很迷他哦!”我头一次听她说话这么慢。
“谁?”
“路华,你老板。”
凡凡怎会突然提起这个?路华房间里有健身器材,所以说他去练防身术,我并不惑奇怪,但说唐老师迷恋路华……“唐老师是唐路兰吗?”我追问。
“就是她,很漂亮、很能干的一个女人。”
“她告诉你的?”
“没有,只是昨天我刚好就站在外面看,路华要跟唐先生比,唐小姐坚持由她指导,很想亲近他的样子。”
“你注意那么多干什么?你和陆星座呢?”
“吹了。”
“这么快?”
陆星座没长性我并不意外,可是凡凡怎肯放他走?
“他说他想结婚了,我却不想这么早嫁人,而且要嫁也不嫁给他。”
“别听他吹牛,他那里肯收心结婚?”
“他不敢太过分违抗母亲。没出息!”
我们俩挺有默契的,一个刻意回避,一个不忍追问,结果都没说上正题,反在谈论别人家的事。二个长舌妇!
我有点明白凡凡的心情,她一向好强,这次遇上这种事,逃到我这儿来,换了我也是什么话都不愿说,一直哭一直哭到明天、她不哭,用别的话题来逞强。她不愿失去在我心中“强者”的地位,我想。
我成全她。
“下星期日同学会,你会去吧!”
“那要看到时侯我的脸好了没有。”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那天袁飞口出秽语,凡凡将他摔得四脚朝天的事,怎么这次不灵啦?莫非上回是凑巧,或者此次遇上高手了?
“凡凡,昨天你瞧见路华和女教练比,谁赢?”
“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不上男人,路华跟她比了一回,就去踢沙包,他踢得好凶,将来谁嫁给他都要小心一点。”
我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怎么心跳急剧起来?
“你吓住了,我就知道你胆小。”凡凡不忘取笑我。
姨妈带平平来,并要我下去送客,路先生要走了。
下楼发现姨丈已经回来,而且和路华谈得正兴头,才明白姨妈在骗我,想让平平、凡凡姊妹独处谈一谈罢了。
我在旁倾听,男人们谈的不外是财经、社闻和这次的总统大选。这类事我只在报纸上瞄过,从未深入研读,只知道个大概,大都是姨丈在聊天时灌输至我脑子里。可是我一直不明白,总统不是民选,选谁当此重任的决定权既不在我们老百姓手中,讨论济得了什么事?男人的兴趣常令女人费解。
在聆听中,我发现男人的另一个共同处:喜欢看体育节目。姨丈偏爱棒球和高尔夫,路华表明篮球较吸引他。
“爱丽丝,你呢?”路华突然问我。
“我只爱看奥运节目,像溜冰、体操、跳水,比较好看。篮球、棒球、网球,我弄不清楚规则,而且太长了。”
姨丈说:“女孩子都这样,要看漂亮的,不像男人,激赏运动员拚命比赛时所流下的汗水。”
他们两人谈得可真投契,这叫缘分吧!邱杰夫和姨丈之间始终存着上司、下属间的关系,有很多话邱杰夫在姨丈面前保留着,一味附和的结果,使姨丈不太跟他谈论国家大事,气氛便不如现在。
路华告辞后,克坚姨丈心情高昂的说:
“我跟他已经是朋友了,他可以随时来玩。”
“可是他是我老板,他来我会紧张。”
“我也看出来了,这年轻人脾气不会很好,可是他讲道理,听他说话就知道。”
是吗?把自己结不成婚的因素一古脑儿罩在我身上,强迫我上班,还兼职女佣,这是讲道理的人会做的事吗?
“他还送你礼物不是吗?”
姨丈把几上放着的精美褛盒递给我,我当场拆开,是一盒瑞士最棒的巧克力,我在礼品店瞧过,贵死了,一直舍不得买,却始终记得它的名字,这是什么样情结?
我是馋鬼,立即拆封和家人分享,其实最后是祭了我的五脏庙,姨丈顶多尝一、二块,姨妈呢,怕胖。
含一块在嘴里,香味、口感,不是廉价巧克力可比,可惜我的形容词太有限了。捧它上楼,有一种满足和期待炫耀的快乐。
(我像个第一次吃到巧克力的小孩子,有点可笑。)我房里静悄悄的。我走进去。
“怎么了?你们沟通好了吗?”
平平无奈的说:“她根本不说是发生什么意外,谁打了她,怎么沟通?”
“凡凡,你对自己姊姊也不能说吗?”我忘了炫耀的事。
“我现在不想说啦!”凡凡不高兴的说。“爱丽丝,我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可以。”
“明天呢?”平平说,“别人的家你能住多久,而你的伤最少要一星期才好,你现在不告诉我原因,那明天你自己去跟爸说,我帮你不起。”
“你有完没完,不知道人家现在心情不好吗?”
“好,你厉害。”平平拿了皮包站起来,对我说:“爱丽丝,我看你也不要理她比较好,免得反被咬一口。”
“唉,平平,你别说气话嘛!”
我追了出去,这对姊妹怎么脾气一样硬啊!
在楼梯口,平平停下,从大皮包中拿出女用皮夹,抽出两张大钞,说:“凡凡的医药费是你姨妈先付的,我代她还了,剩下的你拿给凡凡,我知道她最近很穷,她又很少存钱,麻烦你了。”姊妹终究是姊妹,平平是温柔的,没有改变太多。
我收下钱。“你明天再来看她吧,她应该肯跟你说。”
平平往下走。“我和凡凡谈了好一会,她一直不肯说出真相,所以我在怀疑,她是不是想袒护打她的那个人?”
“怎么会?”
“凡凡国中时期学过跆拳道,现在又练防身术,她力气很大的,就算不打,难道不会跑吗,怎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这猪脑袋,怎没想到这一点,亏我还是征信社的一员。
“平平,你认为她是自愿不躲吗?”
“这当然不可能,她那有那么好脾气,不过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想那个人会是谁?”
“她很少回去,对她的事,也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少。你劝劝她吧,不回家不行的,我老爸最近又常提到她。”
“凡凡有心结,总认为你爸偏袒弟弟。”
“她嘴硬心软,其实她对大器也满疼的。”
“老么嘛!”
“是啊,物以稀为贵,连我也宠他,何况父母。”
“你多宠宠凡凡吧!”我想这样凡凡就不会抱怨了。
“她那种个性使人无法宠她,我也没办法。”
平平走后,我拿钱给姨妈.说起凡凡要住一夜的事。
“一张单人床,你们怎么睡,要不然你睡信良房间好了。”二哥近日退伍,房间重新打扫过,很可住人。
“我陪凡凡,今晚打地铺没关系的。”
“好吧,等一下我叫克坚把信良的寝具搬下来。今晚你小心一点,我怕你那个同学会做出糊涂事。”
“怎么会呢?”
“很难说,上回你表姨被丈夫毒打一顿,猛灌烈酒企图醉死自己,我可还记得。”
“哦,你说被救护车送去医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