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靳原”的名字一闪一闪。杨傲冬心脏一阵猛跳,划开屏幕:“喂?是不是杨旭和……”
“你爸给老子生了个大胖小子,”靳原的嗓音有些沙哑,声音里的喜悦掩也掩不住,“快滚过来看你弟弟,长得可帅啦,跟老子一样帅。”
杨傲冬:“……”刚生下来的崽子能帅起来才怪!不过他顾不上再说什么,挂掉电话就往外跑,吓得沈杭在后面一叠声地说:“冬冬你慢点。”
杨傲冬拉开门,头也不回:“车卖了吗?”
“还没。”
“还不滚下去开车!”
***
当从杨旭和手里接过那个软趴趴皱巴巴的小东西的时候,杨傲冬简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小东西被他别别扭扭的抱姿弄醒了,哇哇大哭,还给了他哥哥一份盛大的见面礼——撒了他一身童子尿。
杨傲冬僵硬地捧着那团小东西,不知所措。
沈杭从他怀里接过来抱着,靳原拿来新尿布,俩大男人配合默契地给小婴儿换尿布。靳原把湿了的尿布拿去卫生间洗,沈杭熟练地抱着襁褓轻轻拍哄,小东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杨傲冬看呆了。他从不知道沈杭竟然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杨旭和从沈杭手里接过孩子,笑眯眯地问:“沈行啊,你带过孩子?以前结过婚?”
“没有,”沈杭连忙道,“小时候我姨夫和姨妈忙生意,把我小表弟放在我们家养过两年。”
杨旭和点点头:“会做饭?”
“会。”
“会洗衣服吗?”
“会。”
杨旭和满意地点头:“行,以后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就麻烦你了。我们家冬冬手一沾凉水就骨头痛,你多担待啊。”
杨傲冬嘴角抽搐。他虽然知道他小爸爸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睁眼说瞎话的水平有多高。
沈杭显然被杨旭和的外表骗了,闻言心疼地看了一眼杨傲冬,对杨旭和说:“爸,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一定不让冬冬沾一点凉水。”
杨旭和笑眯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家冬冬结婚?”
“爸,”杨傲冬瞪了兴奋的沈杭一眼,对杨旭和说,“你刚生完孩子,不累吗?”
“你爸是男人,哪有那么娇弱?”杨旭和说,“生你的时候可没小靳在旁边,喂奶洗澡换尿布洗尿布什么不是我做的?”
杨傲冬:“……”
靳原洗完尿布回来,杨旭和把小儿子往他怀里一塞,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老了,比不了当年。小靳子伺候朕就寝,闲杂人等跪安吧。”
杨傲冬、沈杭:“……”
杨傲冬晚饭只吃了一口菜,方才光顾着激动紧张还不觉得,出了医院门,才感觉到饿得前心贴后背,也顾不上和沈杭计较,拐进一家小饭馆一口气点了八个菜,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
他用沈杭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从兜里掏出一片薄薄的东西,啪地一声摔在沈杭面前。
沈杭看清桌上的东西,脑子轰隆一声,一片空白。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认清自己的心意之后,沈杭一直在想方设法弥补他犯下的错,可是不管怎么弥补,也无法抵消那件事对杨傲冬的伤害。他知道杨傲冬的性格,要是知道他拿了他的u盘胡作非为,一定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明知道不应该欺骗他,却还是没敢说。
沈杭闭了闭眼,勉强睁开:“对不起,冬冬,对不起。我这就滚。我保证再也……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说完之后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转来,把车钥匙放在桌上,低头笑了一下:“你若看着烦,就卖了吧。”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这一天真是一波三折,到最后却还是……
“站住!”他听见杨傲冬在背后说,“谁他妈说要给老子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想反悔?没门。给老子滚回来!”
杨傲冬的声音不大,但一个字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嘈杂的小饭馆一下子安静下来,店里的人齐刷刷扭头看他们。
沈杭先是愕然,愣了两秒,突然转成狂喜。他两步跑回来,激动地几乎说不成话:“冬冬,你……你刚刚说什么?”
“结账!”杨傲冬看也没看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u盘,别忘了。”
正在掏钱付账的沈杭不自禁哆嗦了一下,看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第62章 作死年表
公司到这个地步,差不多已经算是完蛋了,挨一天就多一天的花销,沈杭干脆利落地申请了破产,该清算的清算,该补偿的补偿,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发现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如果一年前他落到如此境地,颓废消沉都是轻的。但如今看着银行卡上那只剩三位数的余额,心里却泛起淡淡的欢喜。
因为他没地方住,没钱花了,可以名正言顺去杨傲冬那里求收留求包/养,求做饭抵房租了。当时沈杭当牛皮糖时候杨傲冬的一句毒舌,竟然就这么成了真。
die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沈杭到底是搬到了杨傲冬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然后……坐在桌前写检查。
杨傲冬码字,沈杭写检查;杨傲冬出门散步,沈杭写检查;杨傲冬睡觉,沈杭写检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除了做饭吃饭扫地拖地,剩下的时间都在写检查。
因为那不是一份普通的检查,那是一份“沈杭作死年表”。杨傲冬要求他把捡到u盘前后一直到现在,作的每一份死都事无巨细地写下来,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个不能少。想不起来?要不要脱光去外面奔两圈冷静冷静?
但沈杭毕竟不是万年历记事本,就算把脑袋搁冰箱里冷静冷静也不可能事事都记得。所以这作死年表写得格外辛苦,想得脑仁疼啃到笔尖秃,一整天删删改改也写不了几行字。
可算是体会了一把当“作”者的苦逼。
沈杭写了小半月,也没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不过总算大事儿他都还记得,时间地点马马虎虎,总算是那么个事儿。杨傲冬勉为其难地点了头,才草草瞄了一眼,目光就凝住了。
“去年10月27号晚上,你在博蓝大厦?”
沈杭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杨傲冬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这个日期不会错。因为那一天,是他表弟张博云结婚的日子,婚宴就设在博蓝大厦二楼大厅。当时他对张博云怀着别样的心思,为了祭奠那段覆灭在襁褓中的感情,他喝了个烂醉,就睡在了博蓝大厦十六楼客房。
杨傲冬捏着本子的手缓缓收紧:“你喝醉了?睡到半夜听到争吵醒来,起来拉架结果被人揍了一拳?”
“是。”沈杭瞅杨傲冬的脸色,有种下一秒钟他就会冲上来揍他的预感。肯定是杨傲冬看他和别人419不爽了,其实写作死年表的时候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作死到底,或者含糊其辞撒一些善意的谎言,但再善意,谎言毕竟是谎言。他已经对杨傲冬撒了太多谎,不想再撒了。
杨傲冬想起那天上厕所回来被拒之门外,他气冲百汇,的确揍了人。而第二天《每天起床都看到你的脸》签约现场,沈杭脸上好像是顶了一块青紫。不,不是好像,后来沈杭约他见面,因为他不大记得那家伙的长相,还曾拿这个当做辨认的标志。
当时他身体不适,根本没顾上多想,现在想来……原来那天在博蓝大厦,两人就见过面了?
“我的u盘,是你第二天早上在电梯里捡到的?没骗我?”
“嗯。”沈杭觉得自己嘴里发苦,他觉得自己的作死方向生动实践了一个经典寓言故事——狼来了。
杨傲冬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穿的是宾馆为房客准备的睡衣,他不可能神志清醒到出来上趟厕所,还把u盘挪到睡衣衣袋里。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头天晚上喝多了,不慎掉在电梯里的。
杨傲冬让沈杭写这份作死年表,当然有对沈杭施以小惩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借由这份详细的年表,看看纰漏到底出在哪里。
一个珠宝投资商投资电影当然要考虑到广告效果,没道理会凭一面之缘选一个根本没演过戏的人担任主角。
这根本不合理。
沈杭也未必没起疑心,不过当局者迷,危机当头,难免焦虑,能看清的一定有限。
再说这件事情杨傲冬本来不知情,是罗宇特意找上他说明原委,言辞恳切地替沈杭求帮忙,装得好一手朋友情深,但他一表示没兴趣,罗宇就立马拿他小爸爸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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