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第20章


“你派人再去找,不见尸体我绝不信他死了!”
“十七弟,你凭什么以为大皇兄我有必要听从你的要求呢?”李成龙一调羹吹凉,喂向李求凰。
“凭你救了我,凭你现在亲喂汤药,凭我对你应该还是有用途。”李求凰张口饮着苦药。他又不是呆子,有长双眼评估情势,若大皇兄要取他的性命,在山里找到他时就可以一刀结束他,无需费神再将他带回府来──不但带他回来,还殷勤吹凉汤药喂他,这么礼遇自然是有求于他,他又何需客气?
李成龙脸色一黯。“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碗汤药下毒毒死你岂不是更好,偏偏就是有人叮嘱我别妄动──”他嘀咕着。
“爹,讨好十七叔对你绝对有好没有坏。难得有大好机会能对十七叔施恩,这笔买卖我们绝对占便宜,你就再信我一回吧。”李祥凤叼着糖葫芦踏进房里。
“祥凤,爹就是听了你的话才派人去救十七弟,但爹到现在仍不懂你所谓的便宜到底是什么?”李成龙本也想派人上山去落井下石一番,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李求凰除掉,孰料儿子却反对他这样做,反而要人抢救回李求凰,让他这个做爹的完全摸不着头绪。
李求凰明明是他想除之而后快的对手,救回来干什么?!
“十七叔,我们可以替你找那个叫无戒的男人,但是不保证找回来的是人还是尸。”
李求凰看着李祥凤童稚的容颜、老成的言谈,又看看李成龙,了然笑了。“原来大皇兄的参谋是祥凤这个小家伙?”出乎人意料吶。
“算是啦。”李祥凤露出一副“你知道我生活也是很辛劳的,我才九岁吶”的无奈神情。
“之前八皇兄那件事,也是你的主意?”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李祥凤笑笑挥手。
“你可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儿子比老子更狠更毒。
“我也很想象寻常九岁孩子一样过日子呀。”但事与愿违。“十七叔,我想你现在还是比较担心你的无戒吧?”
“没错。说吧,你替我找人的代价是什么?”李求凰也不想拐弯抹角了。
“就看十七叔开得出什么令人满意的代价啰。”舔舔糖葫芦,李祥凤笑得可甜蜜了。
李求凰面露假笑,勾指要大皇兄继续当下人喂来汤药,可别偷懒。
他哪会不懂李成龙及李祥凤要的代价是什么,光用膝盖猜也能猜对。
“找到无戒,无论生死,我都会向父皇进谗言──”
““谗”那个字可以省掉。”李成龙没好气的插嘴。
“好、好。找到无戒,无论生死,我都会向父皇进言,立大皇兄为'奇''书''网'储君,并且表态完全支持大皇兄,与大皇兄交好。怎样?这代价满意不?”
“难得十七叔肯下这么重的酬金,值得吗?”
“当然值得,没有什么不值得的……”李求凰垂眸看着断手腕。他连手都可以不要了,谁最后争到了皇位他又岂会在乎?对他而言,没有更重要的了……“爹,你说,这个便宜你想不想占呀?”李祥凤问向已经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李成龙。
“当、当然想!”有李求凰的一句话,他李成龙想当太子还有何困难!
“那么还不快派人去替十七叔找人?”
“好!好!马上去!立刻去!”李成龙连喂汤药也没空,塞给一旁的小婢,雀跃地飞舞出去,交代下人速去办此正事。
“唉,好歹也该装一装矜持吧……让十七叔见笑了。”家教不当呀……“你这个狡猾的小子,竟然会想到对我施恩这招。”李求凰对小婢摇头,不让她喂汤药,小婢福身退下。
“反向操作嘛。众人都想追杀你,若我们在此时反过来支援你,你不感谢我们都不行。不过那也得十七叔福大命大,否则施恩这招就没半点用途了。”
“你们上山去找着我的时候……情况如何?”
“据下人禀报,除你之外,你周遭数尺全躺着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是让乱剑砍死,而且多是一剑教人从胸膛剖成两段。沿途没有半个活口,各路上山追杀你的人马全死光了,除你之外。”李祥凤还是强调这四字。
“无戒杀的。”李求凰淡淡地、肯定地低语。
“不知道。没人亲眼看到,看到的人都死了。”
“是无戒动的手。他就算失去意识,还是记得要保护我。清醒的无戒下手仁慈,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无意识的无戒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想保护我。”李求凰说着说着,声音哑了,心好难受,想到无戒,心整个揪痛起来,好痛好痛,胜过断腕的痛。
怎么会这么的难受……怎么会这么的害怕……把他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把他还给我,我愿意倾尽所有去换回他……无戒……“相公,我来捡柴生火,你去捉鱼吧!”
“我吃鱼有些腻了,打些獐子妳说呢?”
“獐、獐子?”她咬咬唇,看见相公期待的表情,只好点头。“好吧,吃獐子。”
“那么等我满载而归。”甜甜蜜蜜在爱妻唇间偷得香吻,然后准备大展身手。
“相公,不可以再用毒针哦,你每次捉回来的东西不是毒发身亡就是口吐白沫,吃起来味道好怪。”而且重点是每回吃完,她也会中毒。虽然相公很厉害,马上能替她解毒,可毒发的滋味很不好受的。
“这有点强人所难。妳相公又不是武功高手,没有好本领劈昏獐子,用毒针比较快。反正有我在,妳什么都不用担心啦。”就算是死了,他也能将她救回来。
爱妻想扠腰表达不满,但宠夫的她又不忍对相公说重话,还是只能随他了。
希望这次捉回来的獐子不要五脏俱裂──上回有一只就是这样,让她光是看就食欲全无。还有一只也很惨,从她相公手上接过时溶到只剩颗脑袋,害她有阵子见獐子就反胃。
好了,相公去打猎,她呢,去捡些简单的柴火,顺便采些野菜回来,夫妻俩再甜甜腻腻一块用膳说情话。
鹣鲽情深也不过就是如此这般吧。
半个时辰过去──
相公已经坐在一头大黑熊的肚子上在等待爱妻回来。他本想打獐子,谁知道獐子没碰到,倒来了头黑熊。他是不太爱吃黑熊肉啦,肉太硬,嚼得牙酸,但这头黑熊似乎对他这个诱饵相当感兴趣,硬是要咬他一口,毒发也是活该倒楣。
终于看见爱妻匆匆奔回,他露齿一笑,跳下黑熊肚,爱妻扑进他的胸口。
“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他才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随即垮下来。
是了,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他的爱妻表现殷勤呢?
唉……
他扯开缠在发上的深蓝头巾,一头银白长发披散下来,他五指烦躁地梳耙而过,在阳光下每一丝每一缯都熠熠成辉。
“说吧,这回妳“又”捡了什么回来?”
爱妻不说话,怯怯拉着他走,拐进林间小道,在草堆里发现一具七孔流血的发黑尸体。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救,那你就不要救。真的,我是说真的,我不要看你那么勉强,反正……这个人看起来应该也救不活了,我们就当作没有看见他好了,我们赶快走……”她颤着手,吶吶道。
他挑眉觑着爱妻,“真的可以不用救他?”
她迟疑半晌,用力点头。
“好,那我们走。”他挽着爱妻的手就要闪人。
她低着头跟上相公的脚步,眼泪虽然忍不住落下,但仍咬着声音,不哭出来。
她知道她每次都好任性央求相公做他不乐意做的麻烦事,也知道相公是因为拗不过她才做的,每回当她又捡回人给相公救时,都会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回,这次绝不食言……“骗妳的啦。妳不要看我勉强,我又怎么能无视妳的善良呢?救就救吧,反正顺便拿他来练练医术,看看有没有退步了。”
她惊喜道:“相公,你真好!”
唉,败就败在太疼爱妻了,偏偏爱妻又那么容易捡到人,而且每一次捡到的家伙都像是存心折腾他似的只剩一口气在喘,他已经从抱怨、诅咒、怨怼中走出来,开始被爱妻同化,心跟着变软了──当然,仅限于面对爱妻时会知道心软两字怎么写,对外人他还是那个冷血神医。
“还有气吗?”她跟在相公身边,屏息盯着相公诊脉。
“探不到,好像真死了。”
她沮丧一叹,双肩都瘫下来了。
“那我去替他挖个坟……”总不能让这个男人曝尸荒野,他已经死状凄惨了,呜……她瞧见那男人手里握着的剑,打算拿它来挖土,纤手才刚刚碰着腥红的手背,状似死绝的男人突地挥起利剑──“相公!”她大嚷着冲过去抱住银发相公,那一剑同时划过夫妻俩的身躯,他来不及闪、她来不及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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