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第21章


俩的身躯,他来不及闪、她来不及救,两人扑跌在地。
“宝春!”银发相公按住她的伤肩,她则是按住他手臂上的血口,两人还没来得及浓情蜜意关心彼此,那死尸男人已经站起伤痕累累的身躯,举剑砍来──“哇──”夫妻俩只能逃命。
“你不是说他死了吗?!”爱妻飙着眼泪。
“明明是死了呀!”他将爱妻打横抱起,拔腿狂奔。
“尸变──”
凡跑过,身后就传来飞沙走石的惨况,没长眼的剑气在林间乱窜,削木断树,犹如飓风过境。
呼,呼,呼,呼,好喘、好喘……
“相、相公,那具尸体没追过来耶,他站在那里不动了……”
“真是见鬼了。”银发相公蹲在地上用力喘气,直到肺叶不再那么疼痛,他拾起石块朝那个明明被他诊出断气的尸体掷去。
原本站着不动的尸体有了反应,一剑劈开石块,石块在他面前化为尘土。
“到底怎么回事?”爱妻被吓哭了,一方面是长这么大从没被尸体追过,另一方面则是她相公的衣袖上染了一大片的鲜血。
银发相公又掷出一块石,下场一样。
“死人何以还会有此诡异反应?”值得研究。
“现在怎么办?相公,你的手一直在流血……”
“妳的肩膀也有伤,我先替妳包扎。”
“可那个人……”
“他站在那里也没有冲过来的迹象,就先让他伫着吧。”当然是爱妻的伤势要紧。
简单包扎好两人的剑伤,银发相公沉吟好久地直盯着尸体,像想到了什么,他喃喃道:“还没死透,留着一口气不肯断。”
“什么?”
“妳瞧他的脸色,是毒,而且已经流遍全身,他伤处汩出来的血颜色也变成黑的,按理来说,他应该得死了,但他没有,强留着一口气在诛杀出现在他眼前所有会动的人。”
“是什么缘故让那具尸体──哦不,是半尸体,竟然连死也不愿,硬撑着身躯在杀人?”
“我也很好奇。妳再瞧,他的肉体基本上已到达极限,寻常人早该累瘫过去,但他还能举剑杀人,他最后那口气若是吐出来,他的身躯可能会瞬间断裂,手呀脚的全散满地。”
爱妻倒抽一口凉气,“那代表我们救不了他?”
“我现在是非救他不可。”银发相公一脸认真严肃。
相公好善良呀!相公开始懂得慈悲为怀了!好感动,好感动呀……“他各砍了我们一剑,这笔帐跟死人讨不来,所以他死不得。”冷笑。
“唔……”她白哭白感动了。
“该烦恼的是如何近他的身,将这根迷针送进他的体内。”银发相公手拈着细如发的银针,上头沾的迷药只要一被扎到,就算是头大象也会瞬间倒下。
“一靠近就会被他砍碎的……”
“用丢的也会被他劈开。”方才两颗小石已经告诉他结果了。
“还是我们跟他说道理,说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要救他,也许他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斜瞄爱妻一眼,他笑叹,拍拍爱妻的头,没说出口的两个字是──天真。
“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在无意识人的耳边吠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呀!”爱妻猛击掌,“相公,你知不知道捕兽夹?”
“捕兽夹?知道呀。妳想用捕兽夹逮他?”银发相公失笑,不准备太认真听爱妻的破主意,还是自己再认真想对策比较实际──“不是不是。他是兽,我们是诱饵,而迷针是捕兽夹──你知道的嘛,捕兽夹一定是放在固定地方,我们将迷针排在小道上一整排,再引他过来踩不就好了?”失去意识的人应该不会注意脚下的陷阱吧。
银发相公恍然大悟,喜笑道:“娘子,为夫从不知道妳这么奸──不,聪明耶。”
“嘻嘻。”爱妻被夸得很高兴。
“那么,我们来捕兽吧。”
为了避免那个半尸人没踩到迷针,两夫妻几乎在小道上插满了几千根银亮亮的细针,任凭步伐再大的人也飞跃不过去,只留下几处可以让银发相公蹑脚避开的小缝隙──这是为了当饵去引人过来时,自己能不被迷针扎昏。
然后,捕兽开始。
一切按照两夫妻的计画进行,银发相公甫接近半尸人,半尸人宛如蓦然惊醒,横亘的长剑杀来,银发相公转身就逃,半尸人追上,银发相公大声一喝──“娘子!捂住他的口鼻,护住他那口气!”
“好!”
短短两句话才吼完,半尸人踩进迷针区,瞬间倒下,爱妻飞快以双手上的布巾紧压在半尸人的口鼻上,半点也不敢疏忽,直到相公以好几根针精准扎入半尸人的数处大穴,并且拍拍她发抖的手背,笑着说可以放手,她才用力吁出气息。
“现在就好好料理这头逮着的兽吧。”
银发相公亮出薄利如柳叶的扁刀,开始开肠剖肚──一个人被肢解开来又重新缝合回去,全身的血几乎要被放光,总觉得……相公是在报两剑之仇。可是她不敢言明,虽然她满清楚相公有这类的怪癖。
不过看见半死人的脸色不再泛黑,仍有些惨白,至少看起来像个人了,她也不在意相公爱如何凌虐半死人了。
“相公,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脖子都快断了。”
“喝?!他连脖子都快断了?!”
“是我,缝他缝得我脖子都快断了。”银发相公揉揉自己的颈,爱妻立即奔来,小手替他轻捶发酸的肌肉,他好舒服地玻П兆叛郏硎馨薹獭?br />
“他这样就没事了吧?”
“毒是小事,但是他运功运得太急躁,反而帮了那些毒一把,让它们流得更彻底。要清除所有的毒性恐怕得花上两个月,我猜测那些毒多多少少会影响他的视觉或听觉,也说不定会腐蚀他的内脏功能……这些都还不确定,得等他醒来才知道。”他啜着热茶。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半年内如果醒得来都称为快了。”
“半年?为什么要这么久?”
“他几乎是将他半年的体力全挪借到这一次来用尽,妳说呢?”半年还是最保守的估计,换成寻常人,他根本不认为有醒过来的机会。
“他家人一定很担心他……”
“担心的人是我。这家伙半年不醒,我们就得看顾他半年吗?”
“总不能丢下他不理不睬呀。反正我们不是也在云游吗?正好我也觉得玩得有些累了,我们在这个幽静之地休息个一年半载好不好?”她撒娇偎过来,抱住他的颈。“而且这阵子还是不要乱跑,对孩子比较好。相公,你觉得呢?”
孩子?
孩子?!
“妳──”银发相公急乎乎捉过爱妻的手,长指按在她的腕间,控制不住笑意,将她拉到前头,抱坐在腿上,轻蹭着她的脸庞。“这小家伙来得真是不巧呀。”
“嗯。”
“我竟然没注意到。枉费人称神医了。”
“你又不是闲闲整天在替我诊脉。身子是我自己的,我不也没马上察觉。”
“真不知道我身上的残毒会不会过继到孩子体内。”当年虽与妹子互相解了彼此的毒,但实际并不如他所预料,毒仍在,只是不危害性命安全。
“别担心,当神医的孩子嘛,对毒的抵抗比一般人强,孩子会平平安安的啦。”她乐观地说道。
“也是,有没有父子缘分就听天由命吧。”
“我觉得是女儿。”
“哦?女人的直觉吗?”
“你会比较疼女儿,不疼儿子,所以我想生女儿。”
“我比较疼妳。”他啾她一口。
“我是娘子,又不是孩子,不一样。”她红着脸笑。“要不要先替她取名?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世代都以草药命名。”
“没错,拿本草药全集来翻翻,翻中哪页就取哪个。”他随手取来厚重的传家之宝,这可是他们家从孩子一出世就给孩子当玩具的必备之物。
“我有不祥的预感。”她突生一股恶寒,尤其看着相公大掌俐落去翻书时──“喔,翻到好药材了。”他喜道。
“真的?是什么是什么?”她凑脸过去看。
蒜。
“皇甫……蒜?”
“不好听。”他摇头,不让未出世的孩子取这种俗气之名。
她松口气。“我也觉得不好听。”
“皇甫小蒜。女孩子取这个比较可爱。”
“你想让孩子以后跟你一样,死都不肯报全名给别人知道就是了……”
“十七叔?”
李求凰缓慢睁开眼,彷佛甫睡醒的慵懒惺忪,望向唤起他的李祥凤。
“你要是累了,就回房里去睡嘛,在这里吹风对身子不好。”
“我没睡。”
“没睡更糟。”
“还没找到无戒吗?”
“在搜山,只差一寸一寸将土给翻起来找。”
“那么就是还没了……”李求凰又闭上眼,伏在亭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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