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第19章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他既要照顾牧场上的牛只,又要应付他小妹不时挑起的是非,他做的已经超过一个男人应该负荷的重任了。
而他还得抽出时间陪智力迟缓的小孩,以及分心看护有心于他的女子,他的世界几乎切割得四分五裂,她不认为他还能分给她几分。
只要身分是女人多多少少会懂得嫉妒的艺术,吃醋是本能非理智能控制,谁都会有那么一丝丝恼意。
她不是圣人,更不是无怨无悔的痴情女,她对爱情的要求不高,但似乎很少人做得到,专一比清教徒的誓约更难遵守。
明知道对方是行动不便的残障人士需要搀扶,但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对这段感情抱持怀疑,因为他对负责任的心态已失去常性,将别人的过失全往身上揽。
她不赞同自我牺牲的精神,因为自己的人生得由自己负责,没人可以替别人过完一生。
也许她的想法过于冷血、不仁厚,但比身体残障来得艰辛的人大有人在,她有些艺文界的朋友甚至没了四肢,只能一张嘴画出他的生命。
她尊重残而不废的精神,但不欣赏用自身的残疾来依赖别人,造成别人负担的作法。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慢慢的放开手让她独立。”他早该这么做了,只是怕水柔又钻牛角尖想不开。
“我们都需要时间,可是我不认为她会放手。”当一个人的习惯已经养成就很难改变,除非遭遇重大变故。
赵英汉难得强硬的说道:“她不能不放手,我的手没有属于她的空间。我只牵妳的手。”
冬天忽生顽心的伸出左手和右手。“可是你有两只手呀!刚好一边牵一个。”
古有帝君,嫔妃成群。
“别开这种玩笑,手可以双分心却不行,我没办法在爱妳的当头还接受她。”他办不到。
瞧他认真的,真是不知变通的亘性汉子。“她依赖你太久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一下子就舍弃她,我对她有责任在。”他现在烦恼的是如何做到不伤人。
“又是责任?”白眼一翻,已穿戴整齐的冬天坐在矮木的枝干上轻晃,不以为然。
“或者说是承诺吧!我们曾经订过婚。”为期四年。
“你和她……订过婚?!”挺劲爆的消息,她得空出胃消化消化。
的确是一言难尽,纠葛如丝,剪不断,理还乱。
“对,在某个摄影狂缠着我非让她拍照不可的前一年,我和她在牧场上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
那一年他刚满二十一岁,是个大三的学生,同时也是牧场半个主人,一个对养牛无任何头绪的新手,而且也不懂管理牧场的运作。
殷叔,也就是水柔的父亲,在他家庭发生事故时一肩挑起所有的重担,放弃自己原本的教书工作来牧场帮忙,一待就是五年没支半分薪水,甚至还拿出退休俸购买仪器。
在这五年内,殷叔教会他牧场该注意的事项,如何挑选适当的牧草分养幼牛和成牛,肉牛及乳牛也有不同的饲草喂养不可混淆等基本知识,帮他由刚起步的小毛头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牧场主人。
“……直到医生宣称他罹患了血癌不久人世,这位待我如亲生子的殷叔,才放手让我接管牧场的事务。”
因为发现得晚已到了末期,当年骨髓移植的风气并不盛,所以殷叔所做的化疗只是在拖时间。不到三个月光景,他便撒手人寰,独留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儿乏人照料。
“而他唯一的遗愿是看女儿有个好归宿吧!在他死前先替她找个可靠的好丈夫才走得安心?”很八卦的剧情,通俗得他不必一口讲完,她也知晓结局。
赵英汉苦笑的撩捉头发,为她说得正确而怔了一下。“我们订完婚的第三天,他就过世了,死得很安详。”
殷叔晓得他是重信守诺的人,一旦允诺的事一定会鞠躬尽瘁的做到没有遗憾,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爱的存在,他要的只是有个人能照顾他女儿一生,不让她生活困苦的拥有安全无虞的避风港。
一直以来他都信守承诺的照顾水柔,供她念书、供她日常所需、供她富裕的生活,该给她的一切他总是尽可能满足她。
唯独感情一事他真的无能为力,他无法像她爱他一般的付出。
“你跟她上过床没?”一个女人最难忘记的是夺走她童贞的人。
不过她是例外,她的那一个是意大利人,非常帅,也非常滥情,她不记得他的长相和声音,但他的温柔体贴和技巧真的很不错,让第一次体会男女欢乐的她不曾感受撕裂般的痛苦。
赵英汉表情略显不自在的一咳。“我是男人,而且当时笃定她日后必定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为了生理欲望而去找别的女人发泄。”
男人无爱也可以做那档事,水柔很不安又怕他会丢下她,所以在她十八岁那年和他发生关系,那时她才开始对他要求越来越多。
她不喜欢和她针锋相对的小妹,认为小妹会是恶小姑,而要求他把她送到寄宿学校,没有必要就毋需接回牧场。
水柔不喜欢他话太少不懂甜言蜜语,以为他故意冷落她另外有别的女人,要求他每天都要跟她同床共枕,而且早晚一句“我爱妳”。
她不喜欢他和牛只相处的时间比她长,要求他陪她到各大旅游景点游玩,不能说不的有违她父亲托付他的事。
那几年他真的心神俱疲难以允诺她的要求,她在一天又一天的不满中开始往外跑,常夜不归营的抗议他对她的忽略。
“怪了,那你们为什么没结成婚?以你们的亲密关系早该儿女成群……”喔!他有个女儿,差点忘了算计在内。
瞪了她一眼,赵英汉不高兴的将她拉下来并躺身侧。“妳很想和有妇之夫伦情是不是?”
“啊!被你看穿了。”冬天没一丝心虚的笑倒在他裸胸上,在他的乳晕四周画圈圈。“看来我的演技有待琢磨。”
“别玩火,我没力气再来一回。”他不是超人,而且工作了一上午。
她笑着要他把结局说完,手指还淘气的爬上他的眉毛,像弹钢琴的弹奏着小蜜蜂。
拿她没辙的赵英汉只好把最后的一段说出,了却他心里的一件负担。
殷水柔就是在没有回牧场的夜里邂逅来自大都会的雅痞,“开始她是抱持着交朋友的心态和对方在一起,不怎么认真看待此事的发展。
但是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得不到慰藉,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到她要的关心和热情。
“小叮当就是她和那个男人所生的?”
“嗯!那个人是企业家的二代祖,好象是和她在一起的第二年时,另娶门户相当的富家千金,而她成了地下情人。”见不得光的那种。
“那她的残缺不会是大老婆打出来的吧?”根据剧情的走向应该是如此。
赵英汉没好气的捉住她乱点火的手轻轻一弹。“别乱编故事,水柔的伤是车祸导致,和人家的妻子没关系。”
企业家联姻并无任何感情因素存在,对方的妻子根本不在乎丈夫在外头有多少女人,事情发生时她正在国外度假,和她的法国籍男友。
“是吗?为什么医院通知的是你,而不是她的情夫?”该负责的另有其人吧!关卿底事?
“冬天,留点口德,死者为大。”这是大家绝口不提的私密。
除了他,水柔再无其它亲友,医院不通知他还能通知qi書網…奇书谁,死人是帮不上忙的。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活该累死没人替。
“小姐,能不能拜托妳手下留情,别让我精尽人亡。”换个时间、地点,他一定满足她。
表情微惑的冬天不懂他为何转移话题?她玩她的相机带子又没妨碍到他,干么一脸痛苦的盯着她的手,这次她真的没做坏事,不能赖到她头上……
喔噢!好象放错位置了,她明明转弄的是条状啊,怎么变成一柱擎天的“棍子”咧。
“你的生理结构很正常,左右对称十分得体,如果你不那么爱现宝的话,我的手也不会不小心拐错了弯。”不是她的错。
“我爱现宝?!这种话只有她说得出口。
冬天轻笑的拿起相机对准他的宝贝一照,然后像位林间精灵轻巧的逃开。
“谁叫你不穿衣服,羞羞脸喔!”
“妳……”这可爱又可恨的恶魔女。“妳别跑,等我逮到妳就惨了。”
一跃而起的赵英汉轻恼的追了她两步,忽然脚一停的看看光溜溜的身子为之失笑。他的确知羞的遮蔽身体,要不人畜有何分别?
万一有人经过瞧见可就不妙了,肯定是一番风风雨雨,保守的民情可受不了这样的大刺激。
拾起衣裤匆匆套上,他才惊觉天色已晚,天边的晚霞已没入山的另一边,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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