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贝勒》第18章


“你没凭没据的就诬赖思麟贝勒,还敢骂人孤陋寡闻?”思麟有没有断袖之癖,都轮不到她以外的女人来说。
“什么没凭没据!京城里的人可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他在升龙客栈与男人搂搂抱抱。倒是你——”红衣格格逼近海雅怒目相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绝无断袖之癖?”
没有!海雅心虚的后退两步。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曾看过思麟在自家花园内与男人公然调情。
而且还是一位超凡绝艳的美男子……
“你别逼人家了。”另一个格格柔声提海雅说话。“你瞧她脸色都白了……你没事吧?怎么还在发冷汗呢?”
海雅浑身僵硬的任人在她额上拭汗,格格们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她全听不进去。她脑子里有团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渐渐逼近。
思麟与元卿?难道他们之间……
海雅在心头极力否认,使劲抹杀这道可疑的黑影。
可是元卿俊秀逼人的脸庞与深不可测的冷艳笑容,令她说服自己的力量愈来愈薄弱,愈来愈迷惑。尤其是那日思麟有事先行离去,留下她和元卿两人在凉亭时,元卿对她的疏离态度……
那天海雅一直极力想和他聊聊思麟,建立彼此的友谊,但他完全不像赫兰泰及费英东那般率直爽朗。元卿很斯文、很温柔,但是海雅感觉得到在他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内心暗藏的那簇冷冽冰焰。
甚至在她企图留下他恭敬离去的身影多谈谈时,也只得到元卿淡笑一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随即翩然远去。
她记得思麟好象只对女人温柔亲切,对男人反而毫不留情面。为何独独对元卿又搂又抱,还能开开心心的胡闹?
我们何止不清不白,简直难分难舍!
她记起思麟曾开怀的当着她的面,如此神采飞扬的公开他和元卿的交情。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没有断袖之癖?谁能帮她找出这存在渺茫的证据?
“海雅?”
一双大手将她身子一旋,立即有张神色担懮的俊脸呈现眼前。“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原本围在海雅周围的女人全都惊呼起来,脸上自动泛红。
思麟贝勒什么时候突然闪进来的?
“思麟,我……我……”她觉得浑身发冷。
“要上马了,你行吗?”会不会是太紧张?思麟双眉重锁,心中有些不忍。海雅毕竟是个小女孩,没碰过与皇上共行游猎的大场面,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擅马术,今天却又得一展“短”才,不怯场也难。
“你……”你和元卿是不是真有不可告人的感情?她张口结舌的“你”个半天,也无法把后面的字句吐出来。
思麟神情凝重的看着她许久,痛下决定。
“如果害怕,我可以帮你,你绝对要信任我。但如果你的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他温柔的按着她的肩膀。“皇上那边,我自会请罪。”
请罪?“不,我身体很好,只是有点紧张。”她赶紧挤出一个十分生硬的笑容。不能让思麟为了这种小事,在皇上面前跪地请罪,让他颜面尽失、尊严扫地。
“思麟,快上马吧!我……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大展雄风。”她努力的跃上她的坐骑白儿骢。
“海雅!”思麟跃上爱马飞焰鞍上,俐落优美的追上慌张驾马离去的老婆,被冷落在一旁的女眷们吓白了脸。
刚才混在她们之中一起闲喳呼的,就是思麟的媳妇?!
“等一下。”思麟一个漂亮的驭马侧身,挡住海雅逃避的路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看就知道她不对劲。
看着思麟担忧的脸庞,以及他完全不顾一旁侍卫急急催促他俩前去面谒皇上的态度,她几乎为思麟这厢以她为重的温柔关切揉碎心肠。
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又该怎么停下对他不断泛滥蔓延的情感?
“我很好……只是有点紧张。”
“是吗?”看她握紧缰绳的指关节都在泛白、打颤,恐怕这份紧张不只“有点”而已。
思麟沉思着,身旁的侍卫们急得几乎跳脚。
“思麟?”海雅怯怯的喊一声。他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深沉肃杀?
“好,走吧!”思麟两脚轻夹马腹,便潇洒如风的引她到皇上跟前。谁也不知道他方才在打什么主意。
眼前的考验与内心的纠葛,双重压迫着海雅。
她对自己是如何被引到皇上与嫔妃面前,只留有依稀模糊的印象。就连那位精于骑射、将与她较劲的爱妃对海雅的亲切招呼,她也只残留一片空白的记忆。
“她真是传言中精骑善射的佟氏吗?”
皇上一句清晰有力的询问,终于震回海雅的注意力。她一抬眼,看到坐在马上英武睿智的皇上,两眼闪着乌黑明亮的迫人光芒,仿佛有看穿一切事物的精锐力量。
还没比射就露出马脚了!
一道晴天霹雳打进海雅脑中。欺君之罪!这是没有其它下场可想的一条死路。
“启禀皇上,”思麟两手一拱,在马上粲然一笑。“微臣之妻佟氏,在两个月前尚是从未碰过弓马的文弱女子。”
很干脆的一句招供,自掀底牌。
皇上怒眉一挑,所有的人全都脸色铁青,鸦雀无声,静得连天上鹞鹰振翅的微弱声响都份外清晰。
思麟却恭敬地在皇上面前展露爽朗如朝阳的笑容。
第七章
“初习弓马的人也能称做“精骑善射”?”皇上话语中的火气隐约可见。
做皇上的日理万机、处理军务、整肃政局,光这些军国大事就耗掉他不少精力,哪有闲情理会哪家格格骑射功夫好不好。但是坐镇天下的皇帝,岂能容忍在他面前马虎打混、瞎扯胡闹?
“不能。”思麟的回答毫无惧色。
“放肆!”皇上大声怒喝,震慑所有人。“明知能力不迨,还敢夸大其辞,自吹自擂为个中高手,该当何罪?”
全场的人噤声不语,虽然天气晴朗,但每个人脸上一片恐慌。也有人幸灾乐祸,等待随即而来的狂风暴雨。
“回皇上,”思麟跃下马背,跪地禀告。“方才皇上曾问,微臣之妻是否真为传言中精骑善射的佟氏。”
没错,那又如何?皇上凝着怒气面对思麟的停顿。
“臣正是要藉此以事实面对传言。由皇上的英明,裁定传言是否可取。”
海雅第一次看见思麟如此正颜厉色的态度,仿佛生死存亡就在这孤注一掷中,令她心中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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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微臣之妻善骑与否,仅是小事。外邦乱贼是否真的俯首效忠大清,才是正事。”思麟暗忖,不愧是皇上,立刻觉擦他话中有话。
“你是指准噶尔族的叛变?”扯到皇上日夜关切的话题上了。
皇上记得思麟是当时平乱功臣之一,那次准噶尔族的叛变早已在大清起兵之后,宣告平定。但是准噶尔族看似恭顺平定了些,却难保她们不是刻意做假给大清看,事实上内心尚存动乱的念头。
耳听传言,的确不可靠。凡事必须亲自考查、思索,才能断定真相为何。
就这样,海雅不善骑射的事,就被思麟以军国大事挑开了皇上的注意力。君臣两人一路跑马,一路答辩商议,把女眷们比射的事情淡化之处,放她们“自由活动”去了。
“好厉害的贝勒,你真是许了个好丈夫。”皇上的爱妃驾马走近海雅,温柔亲切的和她攀谈起来。“三言两语就把政敌的诡计给摆平,还顺便借机给皇上忠谏。”
“诡计?”海雅瞪着爱妃,张大小口。她也知道思麟是被人设计陷害,想让他俩当场在皇上面前下不了台?
爱妃温婉一笑。“皇上也明白思麟贝勒那时在朝堂上是被人算计了,可是皇上不好当面为他开脱——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所以今日的狩猎之赛,皇上也只想虚应一应那些臣子们看好戏的心态,还是会给思麟贝勒留条退路的。没想到——”爱妃咯咯发笑。“思麟贝勒对付这些小心眼的臣子还真有一套!”
“这倒是真的。”海雅由衷的点头赞佩,她自己也满意外的。
“想必思麟贝勒早就拟好应对计谋,才能如此谈笑自若、无惧无忧。”爱妃朝思麟与皇上驾马的背影投以赞叹的眼神。
“嗯。”海雅很识相的闭嘴点头,心虚的绞扭着手上的缰绳。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爱妃,这点子是思麟昨天吃早饭打了一个通天响嗝时,才突然想到的。之前她们可是没日没夜的拼死练习,根本不晓得上了狩猎场后还能不能活着回家。
望着思麟意气风发的神采,在黄沙奔腾中雄健的架式,一阵兴奋狂喜的感动几乎要冲出海雅的嘴巴。
我爱你!
回想两个月来,思麟卯足全力的训练她。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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