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孤》第20章

“嗯，离这不远，不用赶车或地铁，走过去就行，很方便。”　
“和爷爷奶奶住的还好吧？”　
“挺好的。”　
“赵城让我带个话给你，他很想你。”　
“你帮我对他说，我也想他。”　
“陆昕。”　
“嗯？”　
“我也很想你。”　
陆昕愣了愣，说：“我也是。”　
这话出乎陈予阳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回避掉我的话呢。”　
这回陆昕倒真的不说话了。　
到家歇了一会，陆昕就钻到厨房里忙碌开来。陈予阳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看着，不过陈予阳好久没见陆昕了，看也看得颇有滋味。陆昕不习惯被人盯着，说：“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让我再多看看吧。”　
“又不是看不到了。”　
“怎么不是？我过几天走了之后，就看不到你了。”　
“总有机会再见的。”　
“很难啊，上了大学你我也不一定能在一个地方。”　
陆昕洗着手里的菜，没回答。　
“陆昕。”　
又来了，每次陈予阳用这种音调叫陆昕名字的时候，就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陆昕嗯了下。　
“你……还是信不过我吗？”　
陆昕换了个话题，“怎么找到这的？”　
洗水池正对着窗户，这会儿可以看见远处橙黄的夕阳，金灿灿的暖光晕染了陈予阳微微笑的脸庞。陆昕一时看呆了，没错，他在火车上想起陈予阳时，他就是这么柔和地浅笑着，一模一样。陈予阳说，“开学了我们就高三了，到时候我也不可能这么有空过来找你。整个暑假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不见上你一面我不甘心。”　
陆昕静静地听着。　
“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一声不响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怎么想？赵城怎么想？就算你要躲我，可赵城他是你的朋友，你这算什么啊！懂不懂义气啊你！”　
陆昕抿抿唇，“我没有赵城家的地址，准备开学之后再写信给他的。”　
“那我呢？”陈予阳追问道，“你有打算对我说什么吗？”　
“我……和你说不清。”　
“所以什么都不说了？你还真够干脆的。”　
陆昕低着头，说：“对不起。”　
“谁要你对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我磨了多久卓帆才肯把地址给我，你给他都不给我，我快被你气死了。我也想过我们就这么分开算了，时间久了我总可以忘记你。可是我放心不下，我忍不住想，你到了新学校会不会又是这种倔脾气，被人欺负了还要装出副高傲的样子来，活该要孤单没人理。你说，身边除了赵城，也就只有我对你好了吧？可你还不要我，我哪里配不上你了，我长得这么帅难不成还亏待你了？好吧，你不信我，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让你信？前几天我又碰到莫梓晔了，他说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喜欢得太过火反而会让人觉得很不可靠，你可别说你也这么想，简直是歪理！你要知道，我来这，下了多大的决心，我没有勇气再尝试这种不计代价的喜欢了，莫梓晔甩我的时候伤过心一次就够了，我也怕你哪天会离开我，我也会受伤，妈的，结果你还真走了，竟然说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呢！”　
陈予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愤慨无比，恨不得把陆昕吃下去。　
下一秒，陆昕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陈予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然而柔软的舌头伸进来，感觉是真实而强烈的，陈予阳很快进入状态，回吻过去。吻得要着火了还不愿分开，厨房外脚步声渐近，陆昕推开陈予阳，淡定地继续洗菜。　
来的人是陆昕的爷爷，笑眯眯地说：“听说来客人了。”　
陆昕指指陈予阳，“是我的同学。”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完全看不出刚做过坏事。陈予阳红透了脸，不自然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陆昕爷爷爽朗地大笑，“哪里哪里，陆昕这孩子不爱说话，我怕他闷坏了，你来了正好。”　
接着又聊了几句，等陆昕爷爷走了，陈予阳嘀咕道：“陆昕啊，你还挺能装的，你这哪里是不爱说话啊，以前在学校里冲我大吼大叫的，不要太能讲。”　
陆昕洗着菜，“看不惯就给我滚。”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脾气又上来了？陈予阳无奈，“我去沙发上小睡会儿，赶火车赶得我太累了。”　
陆昕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姜的味道？那我做菜的时候不放了。”　
陈予阳愕然，“你怎么知道？”　
“赵城生日那天我看你吃饭时把姜片都挑了出来。”　
陈予阳眼睛游到了天花板，嘴角不禁弯起来，“那个啊，也没有很讨厌，无所谓啦，哈哈。”　
“哦，那我稍微放一点。”　
“等等！”　
“怎么了？”　
“还是别放了。”　
“……”　
☆、第　23　章
这一觉眯得香甜安稳。陈予阳醒时恰好开饭，四个人围在一起吃得其乐融融，让陆昕突然有了种家的归属感。饭后两位老人在客厅里看电视，陆昕帮陈予阳找了套睡衣，说：“你就穿这件吧。”陈予阳拿着睡衣很幸福地去洗澡了，然后很幸福地滚到了陆昕的床上，再然后很幸福地等陆昕洗澡出来。
陆昕洗完澡进房，瞥了陈予阳一眼，从桌上拿了本书自顾看起来。
陈予阳说：“我们早点睡吧。”
“现在才8点多，你有病吧。”
“……我很累的啊，要早点休息。”
“那你先睡。”
陈予阳在床上翻来翻去，陆昕把书砸过去，“你到底要不要睡？”
“我想你陪我睡……”
陆昕捡回书躺到陈予阳的身边，“睡吧。”开了盏小灯，接着看书。
陈予阳抽掉那本书扔在角落里，陆昕气愤，“你……”话还没说完整，陈予阳就关了灯把陆昕按在床上。陆昕没法，认命地说：“那睡吧。”陈予阳奸计得逞，抱着陆昕满足地闭上眼睛。
陆昕毫无睡意，张着眼睛检讨怎么会和陈予阳演变成现在这样。离开的时候明明死了心，却又偏离初衷纠缠上了。陈予阳应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吧，否则也不会追过来，可是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将来吗？在一个城市时坚持着没有在一起，分开了反倒在一起了……太荒谬了！
“你在想什么？”
陆昕一吓，“你没睡？”
“太兴奋了我睡不着。你在想什么？”
陆昕说：“我在想，我和你几个月前还互不相识，现在突然成了这样的关系，感觉好飘渺。”
陈予阳抓住语句里的重点，“这样的关系，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
“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啊。”
“你烦不烦……”
“你不说我可不敢妄自确定你的意思。”
过了一小会，陆昕才犹豫地开口：“我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吧？”
陈予阳亲了亲陆昕的脸，“嗯嗯嗯，没错。”
陆昕不为所动，“你看，我们又不在一个城市，以后见面次数也少得可怜，何必啊……陈予阳，你不用这么对我好的，说不定我在这喜欢上了别人把你忘了呢？以前每次见了你不是吵啊就是闹啊的，折腾来折腾去，我想起来就头疼。”
陈予阳欺身压在陆昕身上，“陆昕你行啊……这么快就想着要出轨了？我们之间的回忆就这么不愉快？好，我现在就来制造些愉快的回忆，你给我记着。”
两人闹了一会儿，陈予阳抱着陆昕睡着了，这一刻再美满不过。
接下来的几天陈予阳拉着陆昕逛遍了整个C城，两个人从东跑到西，再从南转到北，凭借着地图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里摸索和探寻，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建筑，永远不知下一条路会是什么样子。心里翻腾的兴奋感带着新鲜的味道融合着凶烈的阳光，眩晕而痴迷。
走累了就歇在偶然发现的西餐厅里吃上些东西，陈予阳不爱吃甜的东西，只是抢过陆昕的勺子抿了一口他点的蛋糕，用心地记下地址，说：“这家的蛋糕做得不甜也不腻，以后你想吃可以来这里”。
陆昕看着认真又孩子气的陈予阳，笑道：“得了吧，吃个蛋糕跑这么远，我还不如不吃。”陈予阳说：“你就是懒。”
陆昕又笑了下算是默认。
“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不然我可以每天过来帮你买。”
“你别……我不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会想吐。”
“那你还点？”
陆昕仍然是笑，笑得比蛋糕还甜，渗入嘴边残留的奶油里。陈予阳终于敢确定，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