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一生》第22章


反过来想,她也不了解他要什么。
那么浅显的挑拨离间计,依他的聪明,万万不该掉入陷阱中,可是,他不但相信, 而且还深信不疑。是什么蒙住了他的视线?这就是她不能理解他的地方,他对她太易怒 了。
她想,如果她就这么扬长而去,不也同样称了小人的意?于是,她乖乖地搭公车 回家,将自己关进鸟笼。
屋里,留有一盏澄黄的壁灯,温暖的感觉在她心里,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不论和宋 展鹏的未来如何,尚宇文将是她永远的外公,这个世上第二个亲人。
刚踏进卧室,宋展鹏的专用电话闹烘烘地打断了一屋子的安详和她的平静。
是谁打来的?是他吗,一定是他。
“喂!”她柔声道。
幸好,看得见影像的电话还没普及到台湾,不然,她这一脸喜悦、羞怯、娇嗔的模 样,还有狂野的眼神,可就要无所遁形了。
“是我,颜茜儿。”
“他不在。”说完,她不由地以手捂住嘴,掩住欲哭的冲动。
“不要挂电话,程瑶,我知道他不在,因为他在我这儿……”电话线的彼端传出淅 沥的水声。“你听到没?那是他在浴室里淋浴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快乐了。 ”
“你是打电话来示威的吗?告诉你,我不在乎,反正你也不过是他外面红粉堆中的 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她强作镇定地回答。
“最起码,我是他回到台湾来第一个晚上,睡在他臂弯里的女人。”
程瑶迟疑了一下,故弄玄机地说:“这么说,他的午妻不是你!”
“什么?”
“他一下飞机就急急忙忙地与我道别,去找地方补充睡眠,或是其他什么。我想你 大概也了解他那个人的体力,旺盛得像怎么也发泄不完。”她唬得颜茜儿七晕八素。
“谢谢你告诉我,我待会会费力地夺回我第一情妇的位置。”
她灵机一动,恶作剧地说:“在床上吗?哦!不对,他腻了这种平淡无味的游戏。 ”
“是吗?”
她面授机宜道:“他受了瑞士湖光山色的美景影响,现在喜欢投入自然的怀抱。”
“我懂了。”
“那祝福你们,玩到骨头拆散、肝火上身。”她气得拔掉电话线接头,让整间屋子 彻底死寂。
宋展鹏腰际系了条毛巾,一身热雾地站在浴室门口,问:“你刚才打电话给谁?”
颜茜儿快意地说:“安慰你那被打入冷宫的老婆。”
“可恶。”他倏地冲到电话旁边,嘟──嘟──的通话声,使他气得摔电话筒,还 不时以脚踢它、踩它、咒骂它的没用。
“怎么了?我的电话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谁教它故障,接不通。”
“展鹏,不要管她和谁在通电话,我们开始吧。”颜茜儿轻解罗衫。
“我没有兴趣。”他只顾穿衣服。
“看看我,你真的不心动?”颜茜儿躺在水床上,香艳刺激地诱惑他。
宋展鹏冷淡道:“冬天快来了,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别到时候全身成了气象台。”
“讨厌!怎么你也相信那些小报不实的报导?”颜茜儿的笑声有些尴尬。
“自从摸过我老婆后,我才分辨出来自然美、人工板金的差别,一个是温香软玉, 另一个是‘吹弹即破’。”
颜茜儿妖娇地诱道:“来嘛!今天月影扶疏,我们到院子,来点新‘花’招。”
“我还是回家抱老婆。”他一边扭动门把,一边穿鞋,急欲走人。
“不要走。”她火烧眉梢似的,飞快扑到他脚下。
“不要缠著我,以后也是。”他挣脱开。
“你想甩掉我?”
“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他狠心地说:“况且,我给你的好处,已经够你再 自费出两张唱片。”
宋展鹏花在颜茜儿身上的珠宝、皮裘已比其他情人昂贵多了,而这女人还不满足, 要他做她歌唱事业的幕后老板,讲得好听是投资,实际上却是血本无归的蚀本生意。
宋展鹏不愿再当冤大头。
“宋展鹏,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人的虚荣,一千万只能塞牙缝,她还有一个饥饿的胃,填不饱。
颜茜儿要的是与他共享他所有的财富。
大度路,在星子满布的夜空下,难得宁静,甚至从|奇+_+书*_*网|淡水河吹来的风,也清晰可闻得 到带有鱼虾味。
从颜茜儿的别墅到阳明山的家,宋展鹏有足够的思考空间和时间来了解自己。
他向来是个多情、彬彬有礼的绅士,却在婚后换了样,成了无情、尖酸刻薄的暴君 ,这种种的改变,都和程瑶有绝大,不,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不单是左右了他的视线,更牵动他的情绪,影响他的睡眠,无时无刻。
只要她在身旁,他总想让她开心,她那银铃般的纯洁笑声,使他感到有如上帝的天 籁之音,令人欣喜;当她不在身旁,他总觉得失落了什么,像身体某一部分被掏空了, 那个部分如影随形的跟著她,它叫灵魂。
这一连串发生在他身上的反常症状,在今天达到了巅峰,当左威豪拉住她小手的瞬 间,他尝到啮噬心灵的无比痛苦,使他发狂、崩溃、紊乱。
现在,他清醒了,晓得那出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勾搭戏,是左威豪自导自演的,目的 就是要他伤害她,休妻。
他非但中了左威豪的计,还差点上了颜茜儿的床,真是罪该万死!
怎么办?车子都开进了车库,他仍然没想到补救之道。
夜风带来园中玫瑰花的香气,解决了他的难题。
程瑶半躺半坐地靠著枕头,陷入绝望的痛苦中,种种痛苦的回忆相继浮现在脑海, 然而,今天的心痛,不下于她生平最悲痛的日子。
当门口倏地冒出个黑影,从模糊走向清晰的这段距离,她不禁起了一阵痉挛,双手 捂住胸口,像是不能接受他回家了的事实,以及他手里一把茎部染了血丝的玫瑰。在床 灯的照射下,她看见玫瑰的刺嵌进他的手心,叶绿素渗进他的指甲……
“瑶瑶,原谅我。”男儿膝下有黄金,宋展鹏不要了。
她的神经震动了一下,用轻如呼吸的声音说:“去把手洗干净。”
“我错了,我不该听信谗言,伤你的心。”他忏悔道。
“明白了就好。”程瑶既不敢正视他,也没叫他起来。
“我再次错了,千不该、万不该赶你下车,把你弃在路边。”
“反正我平安到家,就没事了。”
“我又犯了这一生最大的错误,竟然想把你从心中排除出去,因而去找颜茜儿解忧 ,可是我没有让这个错发生,我已经中止了和她往来。”
“这……也无所谓。”她的心思乱糟糟的。
“不,有所谓,瑶瑶,我也许不是完全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只 在乎你,别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我只要你陪伴我。”他挖心掏肝、一派真诚。
“为什么?”她盯著他的黑瞳问。
他的眼神是复杂的、迷茫的、慌乱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我现在不是 很清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们一起找出答案。”
她愿意等待那个答案,心里隐约感觉到阳光会温暖今年稍后来到的冬天。
“跟我进浴室。”她执起他的手,用微笑来表示她的宽恕。
她把花从他手中接过,立在盛水的澡盆里;又把像个傻小子的老公,手上的刺一一 拔掉,替两手上肥皂,仔细地剔除指缝的绿垢。
他感动地说:“谢谢你。”
“总经理的手,是很重要的。”她娇羞地说。
出了浴室,他遵照北纬三十八度半的画界合约。“我去隔壁房间睡。”
“不用了,我不想外公难过。”她亮出挡箭牌。
他喜上眉梢地问:“那就是说……你愿意在你身旁留下一点小小的床位给我?”
“这是你的床,而我也是你的。”这就是他要的主动、暗示吧!她想。
他把她纤细的指头贴在唇边,压抑的沙哑声音从指缝间迸出,“瑶瑶,你愿意证明 你是出于自愿,没有半点勉强、难过?”
她为难道:“我该怎么做,你才相信?”
他坐在床边,拍了拍大腿,挑逗道:“来,坐在我腿上,替我宽衣解带。”
她顺从地跨坐在他腿上,原本垂地的两腿,被他扶起来,夹在他腰际。
“我……我手在发抖。”她拉出他的衬衫,从下摆钮扣开始解开。
“瑶瑶,你要先放松我的领带。”他提醒道。
她不认错地撒娇道:“你不要出声嘛,越说我会越紧张。”怪那春风吹皱了西湖面 。
“等一下,我再不出声可能就断气了。”他岔了气地喘息道:“解领带,不是降旗 拉绳,是将结往下拉。”
当她努力地、困难地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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