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伏特加》第19章


最严重的问题,不在她讨厌谭雅美,而是谭雅美是这样讨厌她。
半躺在床上的何瑀安拉高棉被,盖上一边的肩膀,低哽著声音问道:“苏先生,你觉得令堂会跟我说什么?”
“瑀安,不要这样说话好吗?”她的话让苏霆欢听起来很不舒服。
何瑀安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话吧。”
苏霆欢企图缓和她的情绪。“昨天我因为我要不要出国的事情,和我妈妈起了些争执。我妈妈如果因为这件事,迁怒到你身上,我替她道歉好吗?”
“那你要道歉的事情多了。”何瑀安一口气地说道:“她去调查我所有的事情。我的住址,我的电话,我的学历,我的家世,还有我前一段失败的感情。”
“真的很抱歉,你一定觉得很难过。”苏霆欢歉疚地说。
他这么一说,何瑀安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过她还是忍著,等到又稍微平静了一点才说道:“我想她调查後的结论应该是——我是个配不上你的女人吧。“
说完这句话後,何瑀安眼泪掉了下来。
谭雅美的嘲弄讽刺,的确也成功地让何瑀安动摇了。
只是谈恋爱的话,一切都是喜欢,说不上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但是如果将来真的论及婚嫁的话,她的家世,她的年龄的确会是问题。
她不是个冲昏头的小女孩,她知道现实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这种配不配的问题好吗?”苏霆欢有些难过地说。“我承认,也许现阶段,我妈妈可能不那么喜欢你。但是就算我妈妈现在不喜欢你,那也下表示,以後她会不喜欢你。”
何瑀安偷偷地擦了眼泪,问道:“如果我和你妈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站在谁那边?”
“瑀安,问题不能这样问的。”苏霆欢企图安抚她。
“那请告诉我,要怎么问?”何瑀安的语气很尖锐。
她像是歇斯底里的反应,也让苏霆欢的情绪跟著波动。
苏霆欢只能说道:“你要相信我,我保证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何瑀安马上刺他一句。“我不委屈,说不定难过的就是你妈妈了。”
苏霆欢第一次和她说话说得这么辛苦,他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需要大量的呼吸。
何瑀安紧接著说:“好,拿你出国那件事情来说。你妈妈要你出国,我不要你出国,那你怎么办?”
苏霆欢毫不思索地说:“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不想出国,也不想离开你。”
那坚定的语气,让何瑀安的眼泪狂飙。
她紧紧地咬著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笨蛋,笨蛋!何瑀安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说出任何的话。
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著。
这个苏霆欢是个大笨蛋,他知不知道,在他的家族中,他不出国念书,将背负多大的责难和压力?他知不知道,不去念书,有多浪费他的聪明?他知不知道趁著年轻多学些东西,对他是很好的?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单纯的对她好,会让她无法离开他啊!
何瑀安一直静默著,苏霆欢以为她的气已经消了。
苏霆欢温柔地叫著她。“安安,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喔。”
他这样温柔的声音,让何瑀安的心口好痛好痛。
她想要他出国,好好念书。
她不想要,将来让他在她和他母亲当中为难。
她自暴自弃地以为,如果他们分手了,将来,他会更好的。
她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说道:“你可以为我彻彻底底地和你妈断了吧。”她故意在这时候“无理取闹”。
苏霆欢傻了眼。他没想到何瑀安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一会儿之後,他诚实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何瑀安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当苏霆欢说出这句话後,她竟然还是会有些受伤的情绪。
何瑀安说道:“那你就为了你妈妈和我断了吧。”
她一再说出“无理”的话,让苏霆欢几度说不下去,最後他只能说道:“安安,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要。”何瑀安听出苏霆欢语气中的疲惫,故意以急切坚决的口吻催逼。
那种压迫感,让苏霆欢整个胃闷了起来。“瑀安,你现在是想逼我什么吗?”他的口气也已经无法维持刚刚的温和。
何瑀安说道:“我想逼你快刀斩乱麻,给我一个答案。两个让你选一个,你到底选谁?”
苏霆欢脱口。“瑀安,你不能把努力的事都丢给我一个人啊。”
何瑀安愣了一下後,故意回避问题说道:“我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不管怎样么说,女人要嫁进男人的家里,要冒的风险是很大的。”
苏霆欢一下说不过他,只觉得被她现在的口气论调,逼得呼吸困难。“我们找个好的时间沟通好吗?”
“你现在想要挂我电话就是了吗?”何瑀安加了一句。“如果你把电话挂了的话,我就当作你是不要我了。”
“瑀安!”苏霆欢困乏地问她。“我们昨天晚上不是还很好吗?”他不晓得为什么才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会横生这么多问题。
“人是会变的啊。”何瑀安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相互讨厌吗……”
苏霆欢打断她的话。“没有,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何瑀安心口一痛,他总是把爱说得坦白热烈,让她好难割舍。
何瑀安用力地咬著嘴唇,咬到嘴唇几乎要破了,她才能一口气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我就讨厌你。总之人会变的!人会变的!你现在喜欢我,以後可能因为我和你妈妈的摩擦而讨厌我!”
何瑀安的每句话都尖锐高亢,苏霆欢脱口。“瑀安,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说话很累吗?”
何瑀安可以听得出来,苏霆欢在她的“轰炸”之下,已经濒临临界点了。
她咆哮地加了一句。“爱著你才累。我不要成为那种委屈的太太。”
苏霆欢愣了一愣。突然之间,一切安静得让人窒息。
何瑀安大口地呼气著,她背靠著床,脑筋里已经是一片晕眩。
“那好。”最後她听到苏霆欢这么说。“如果你觉得爱著我很累的话,我不会打扰你的。”
苏霆欢压抑的口气,听起来平静得让人心痛。
何瑀安再也挤不出任何的话来,她只能仓卒地把电话挂了,任著眼泪狂飙。
“呜呜呜。”她哭得像是动物的哀嚎。
那一刻,心绞痛到她以为就要死掉了。而死掉,说不定还比较好。
外面冷冷地飘起了雨。冬天的风很锐利的,就是窗户都关了,也感觉风可以从细缝中钻进来,往人的骨里,狠狠囓咬。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们的初识。
那天秋老虎发飙,天气热得烫人。
他多情地给了一个自以为温暖的拥抱。
今天冷锋压境,她固执而绝情地把他推开,一个人冷得发抖。
这段爱恋,不过是一个秋冬,而她却以为像是一辈子。因为要不是一辈子,她怎么觉得已经尝过了最甜蜜的与最痛楚的。
尾声
北京,耶诞节,到处都挂著温暖可爱的小灯饰,像是要让每一个角落都甜蜜幸福一样。
这一天,是苏霆欢和何瑀安断了消息的第三天。他们最後通话的那天,苏霆欢离职了,没人敢追问何瑀安原因,因为何瑀安那几天脸色苍白。
她生病了,可是硬是拖著身体去北京出差。
她住在饭店中,每个人都欢闹地去开Patty,只有她一个人来到下著大雪的中庭。
“咳!咳!咳!”她不舒服地咳著,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天气冻得人直打哆嗦,下雪的世界如此纯净而凄美。
她自虐地感伤,怀疑著自己那天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砰”的一下,一团雪打在她的身上。
“喂。”她忿忿地转头。
“请问是何瑀安小姐吗?”拿雪球打她的人,笑嘻嘻的。
看清楚那个人之後,何瑀安的视线马上迷蒙地泛上水气。“臭苏霆欢。”
“香的。”苏霆欢走过去,把手打开。“你可以闻。”
“谁要闻你?”何瑀安抓了一把雪,揉成一团,往他身上砸去。
“哎呀!”苏霆欢做势痛呼,那夸张的样子,惹得红著眼睛的何瑀安仍然笑了出来。
苏霆欢一脸笑意,始终把手臂张开,
何瑀安再也忍不住,往他身上扑了过去。“我好想你。”说著,何瑀安又激动地咳了起来。
苏霆欢心疼地拍著她。“我知道。这几天我有跟Selena联络,知道你生病了,我好心疼。所以我还是想来看你,最糟就是让你骂回台湾了。”
何瑀安抬头看著他。
她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自语地说。“不行。”
“什么不行?”苏霆欢追问。
何瑀安叹了一口气,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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