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第11章


千帆左手按着额头,装腔作势地说疼:“你怎么打人啊?”
“这哪是打?哪天叫你看看什么叫打人。”陆征帆这话的语气隐隐含着一丝得意两三点炫耀和四五道英雄的豪迈。
只要是面对了千帆,他就换了个人似的。或者说,他的天性就自然而然地释放,全无保留和克制。他那引以为豪的进退有度,那人前人后的算计打点,还有不随随便便说笑的性格,都跟虚张声势的纸糊似的,在千帆面前一扫而空了。
他说了“长期交往”就是长期交往,他还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竟然叫他乍一相见就能抛弃固若金汤的城府,三番两次地推翻他对陌生人的戒备和警惕。
这太违背陆征帆的行事风格了。
但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大概就是这样了,打一见面起,说第一句话开始,投缘与否,合眼缘与否,似乎就由看不见的感觉决定了。或许日久见人心,或许长期磨合才知道合不合适,但陆征帆很清楚,他打交道过的很多人,他都本能地将他们打入“一面之交”的黑屋子里。
唯独千帆,他觉得有趣,可亲,还想着“长期交往”。
千帆觑他隐隐得意的神色,拆他的台说:“那么那天是谁叫林爷的人追得躲在墙根啦?”
陆征帆脸上并无愠色,相反是一种很复杂又悲伤的表情,他低下头吃饭,半晌才说:“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些……往事。”
第11章 第十一章
等千帆正式上任才发现这个工作很清闲:开车,蹭吃蹭喝。陆征帆的工作确实很神秘,但他本人一点也不神秘,他的出入证上大咧咧挂着另一个名字:顾帆。
千帆瞧见了名字,嘴角抽了抽,陆征帆毫无知觉似的,打开一个卡包,打眼一看,哟呵,起码十几张身份证,每一张都是浓浓的炫耀之态。
千帆:“……”
你这样反以为荣的姿态还是我认识的陆征帆吗?!
千帆上岗一个月了,除了开车把陆征帆送往工作地点和娱乐场所之间,他并没有去过陆征帆的住所。他心里不是没有惊讶,他有限的思考能力没办法解释陆征帆的行为,如果不是对对方存了那么些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情愫,他肯定不会在对方身上浪费一丁点的脑细胞。
这份工作对千帆来说,体力上是没有一点的为难,但太考验他的脑力了,因为他久未开工的大小脑开始运转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形成思考,辩证。
他分析过陆征帆的工作生活轨迹,除了私心里想窥探对方的私生活,还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陆征帆在进行一个有点危险的工作。
千帆还记得某次陆征帆坐在车里,闭目沉思——他喜欢在车里思考,没有杂音干扰——车往千帆住的方向开,陆征帆回家都是自己开车。千帆从透视镜瞥见雕塑一样的美男子张开了眼睛,千帆说:“……帆哥,我人还算可靠的。”
这句话两个人都明白,千帆是在意陆征帆每次都让他先回去再自己开车回住的地方。千帆在意他并没有得到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车后座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叹息:“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我家过夜?”
还是这样不正不经地搪塞。千帆十分知情识趣,他闭了嘴专心开车。耳尖的红晕落在陆征帆眼里,他心想:“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跟这孩子开玩笑?”
再一想,这点玩笑算什么呢?多开几次就习惯了。
秉承着“千帆习惯就好”的原则,陆征帆在那一个月里没少开玩笑,千帆自己也郁闷,以前在店里工作,他什么玩笑什么下流的话没听过,陆征帆那点打趣跟那些对比,简直是一股细细的清流,但对象是陆征帆,他每每都顶着一张绯红的脸开车,耳朵里都是陆征帆的浅笑,陆征帆的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小帆”,陆征帆的叹气。
车窗外那十丈红尘,那歌舞升平,不及他眼睛里陆征帆一个沉静的微笑。
他终于知道这种心思不单单是冲动的喜欢了。
但一切的一切,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拥有。
一个炎热的深夜,电闪雷鸣中,千帆已经睡下了。他明早得赶早接陆征帆去一个地方,陆征帆说要提交证据给他的老大了。
千帆知道他的老大是谁,自然是叶老了。
他有段时间没再做梦了,这个晚上他睡下没多久就沉入了一个温柔的,能把人泡成糖稀的梦。
这个梦里,陆征帆躺在他身边,陆征帆做着他想象过的事,抱着他的脸亲他,两个人缠在一起,边亲吻边把身上的束缚一一剥落。陆征帆时而浅啄时而深吻,时而含咬时而舔舐,千帆在他花样百变的吻技之下,身子发软,耳朵里只有两个人的喘息,他的情yu那么真实而凶猛,他在陆征帆的手掌下,扭动着身体,陆征帆冰冷又白皙的手指从锁骨滑到胸口,拨弄着挺立的两粒褐色顶着他手指才离开,又滑到他结实的腹部。手指变成了手掌,陆征帆一面摸,一面含着他耳垂说:“别怕,交给我……“
千帆张着嘴喘气,他看见陆征帆的眼角飞扬着诱人的情态,他听见陆征帆克制的呼吸一下下吹到他耳廓里,落到他浮浮沉沉的灵魂上,除此以外他的感觉全部在身体上。
陆征帆猛地起身,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圈禁着他,居高临下地看他。千帆伸长了手臂,双眼全是一片水雾,他在朦胧里看见陆征帆压低了身体,他双腿的□□戳在陆征帆的腹部,陆征帆把他的腿并拢了,并且把同样□□的某个部位往双腿里cha……
千帆引长了脖颈□□,陆征帆握着他的那处,大拇指摩擦轻刮顶端,这一切都要了他的命。
梦外的千帆夹紧了腿,蜷缩起来身体……
他有色精前的快感了,他其实醒来了。
手机发出尖锐鸣叫时,他感觉到腿间一片湿哒哒的冰凉。发呆了几秒,去看手机。那是陆征帆的私车发出的警报。这是陆征帆之前安装的报警系统,千帆提过他不放心陆征帆有时候一个人开车出去处理“临时事务”,所以陆征帆骂了一句“竟然怀疑你帆哥的能力”之后给安装了这么个玩意儿。没想到——
千帆迅速换了衣服,看一眼地板上剥下的底裤,嫌弃地皱眉跑出去了。
当他惶急焦灼地把摩托开成嫦娥三号,抵达了系统报警的位置,发现车在人空。
这是该市的一处废工厂,地处僻狭,大门斑驳着几个红漆大字:欠金食口加工厂。
估计是欣或者什么食品加工厂,总之在深夜就像个鬼屋,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空无一人的废气工厂,完美具备了拍鬼片的环境氛围了。
千帆去摸车引擎盖,还有一丝丝温!他的夜视能力很好,这有赖于当年做夜市的经历。他再往里走,空旷的长满荒草的平地上停了三四辆越野,几十米远的废弃厂房里有一豆灯火,十分虚弱地亮着,仿佛随时随地要背过气。
随便换一个心理素质差的人,深夜撞到这么个地方,都要吓得溜之大吉。可千帆不一样,他很小就在流浪,他见过比这更黑暗更可怕的地方,他以前肚子饿,还去坟场偷过祭品吃,死人的地方他都呆过,还怕这个吗?
不过他那时候不知道那些是祭品,长大了烧了纸钱当做赔偿给那些不认识的亡灵了。
且说千帆快步行进,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
猫着腰蹲在漏风的破窗户下,他没听见里面的声响。没人吗?陆征帆去哪了?他大半夜喊我来开幽灵派对?千帆靠墙壁掩藏身体,谨慎又着急地往里探——
当真无人。
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几口成人高的木箱子,随意散放着,上面落的灰肉眼可见。千帆不敢放松警惕,他瞥见椅子干净伸手摸了摸,还有一点余温,也就是说不久前这里还坐着人。
头顶的灯泡发出的昏暗光线突然一晃,木箱子后面蹿出三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彪形大汉!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冲过来,目露杀气,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千帆!
千帆反应很快,得益于长期与野狗抢食以及当打手的经验,他踩着桌子借力一跃,劈腿给了一个大汉的肩窝一脚。
那桌子年迈,经他一踩,哗啦一下倒了,砸起腾腾尘土。
千帆抄起椅子往那个大汉背上砸,又矮身躲过一刀——好险,从他头顶刮过一阵气流。
他有段时间没动真格,一开始还动作滞凝,不甚流畅,拳脚来往几分钟后,全身通畅了,打得顺手了,揪着一个快昏死的大汉问:“这里坐的人呢?”
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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