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契约》第16章


两片唇突然张开,戏谑地啮含着她的手指。
他又咬她!他很奇怪,总是不爱规规矩矩地亲吻,若非用咬的,就是用舔。不过宁馨退一步思量,这男人哪可能讲究规矩呢?
“你是谁?”她呢喃出蕴藏了许久的疑惑。
“我还以为妳已经熟透了每一吋的我。”韩伟格低笑,再度调整两个人的姿势,方便他在交谈的时候浅舐丰润的嫣唇。
鲜艳的红潮浮上她的颊侧。
“我不是指“那方面”!”她忍不住嗔道。“我是说你--真正的你,你的背景、你的家庭、你的一切。”
韩伟格顿住偷香的动作。俊脸上慵吞吞的表情很容易误导旁人,以为他正在整理思绪,然而,她却辨识出在他瞳孔底层回转的警戒。
外头那两头盂加拉虎常常流露相似的神色。当牠们认为自己受到监视或者威胁,却又不确定这份外力的介入具有危险性的时候,即会表现出这款若有所思的疏离。
“相信我,妳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都接近真正的我。”他缓缓开口。
“接近?可是我并不认为我们曾经“接近”过。”她有些嘲讽地笑笑。“我常常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你的玩具,就像这些昂贵的艺术品一样。”她比画向墙上的画作。“你拥有我们,可是并不珍惜,一旦新鲜感过去了,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转送给别人,甚至不会感到心疼。”
“妳永远不会被转送给别人。”他静静反驳。
“当然,一旦成了你的人,一辈子也别想逃开。”宁馨表情冷淡,引述他的口头禅。韩伟格微微挑高了黑眉,似乎在打量她是否又动了无名郁火。
“告诉我,妳需要什么?”
“又来了。”她实在烦透了同样的问题一再重复。为什么精细如他却不能明白,即使搜罗了全世界的金银财宝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心动。
她身上挂着“非卖品”的卷标!
宁馨突然生起躁郁的情绪,猛地跳开他的怀抱。
“不许走!”专横的臂膀紧紧箝住她。
“你留我干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你永远给不起。”她硬是想遁离他的掌握。
“妳怎么知道?”他的反驳也藏着耐人寻味的弦音。“妳从未说出真正想要的东西。”
会吗?宁馨愕然幽静下来。他们彼此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是因为她也拒绝放出真心?
可是,她怎么能够?她已经失去了女性的尊严和纯净,这颗芳心,是她仅存的唯一。她如何肯定一旦交递出去,韩伟格会懂得珍惜?
突然间,铁门敞开一条细缝,飘进一缕尖尖细细的怪声。
“抱歉,打扰了两位的闲聊。”
宁馨被第三道人声惊扰,迷茫的杏眸瞟向声音的来源处。
“布雷德,滚开。”韩伟格的俊脸升起阴霾。
布雷德(Blade),刀,什么样的人会将自己的外号取成一把“刀”?她纳闷着。
“不行。”尖细的声音断然回绝。“你必须亲自走一趟。”
“现在我没有心情容忍你,立刻离开!”
“那么你最好开始培养情绪。”尖音顿了一顿。“出事了。”
韩伟格愠怒的表情在短瞬间收敛得无影无综。“出了什么事?”
“有人闯入禁地,酋长实践了他的威胁。”尖音突然犹疑几秒钟。“最老的那个失风被擒了去,可能……”
他霍然站起身,脸色瞬闲从阴沉转变成铁青。
“妳可以继续待在这里,或者回寝室。”简捷地嘱咐她一句,他大步踏向门口。
一股不祥的预感蔓延在她四肢百骸,与那天在营区的异样感受一模一样。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脏却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慢着!是谁出了意外?”宁馨连忙拉住他的衣柚,不晓得自己为何感到如此惊慌。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韩伟格横瞥她一眼。
“不行!”他独断地抽回袍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谁出事丁。究竟谁出事了……”宁馨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进锅子裹的热带鱼,隐约感觉到整锅水被人放在火炉上加温,却又该死的无法肯定。徒然让渐次滚沸的水温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寝室的波斯地毯几乎被她的踅步踩破了,而她依然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喃喃自语,对于如何澄清目前的迷雾丝毫没有概念。
头一遭,她发自内心地憎怒自己受限为禁脔。
“小姐。”青梅端着一盘冰糖果冻,俏生生地踏入女主人的内堂。“韩先生遣人到南洋采买的椰子冻,今天晨闲刚刚送进城,妳想不想尝尝鲜?”
“青梅!”她心中一动,急急忙忙抢到小女侍面前。“里那在不在城里?”
“我…我几个钟头前瞧见他陪着先生行色匆匆地出去了,后头还着一大群人。”小青梅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
韩伟格的去来往返很少需要劳师动众的,通常只有一个里那随行。至此,宁馨加倍确定他赶去处理的“意外”铁定不单纯。
“妳可知道他们上哪儿去?”紧迫盯人的杏眼瞅着怯涩的小女生。
“我也不确定……”青梅嗫嚅着。“刚刚听车库的技师聊起,他们好象朝北边的沙漠去了。”
北边!考古队扎营的地点正巧位于北漠地区。
这个巧合掀起她体内惊心动魄的潮浪。
肯定是考古队出了意外。
无论如何,务必要经过亲自的求证她才能心安,即使事后触怒韩伟格,她也认了。她必须亲赴营区一趟!
可是没有交通工具,她断断无法离开这个绿洲一步。
“青梅,我交给妳的那些车钥匙、船钥匙,妳收放在哪里?”她急切地扯着小青梅。
韩伟格送给她的礼物、地契,她向来随手扔给青梅去打理。
“放在五斗柜的抽屉裹。”小女生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旁观女主人粗鲁地拉开柜子,抓出一把BMW的车钥匙。“小姐……妳要出门呀?”
“嗯。”宁馨没空和她细谈,转了身疾速奔出房门。
如果问题轻易可以解决,这个当口韩伟格早就回城了。该死!她起码落后了几个小时。
“小姐!”青梅眼巴巴地追出去。“漠地里到处是流沙,韩先生交代过,一定要有人陪着妳才能外出的。妳不可以擅自离开呀!”
“别缠着我。”飞烟般的倩影扫掠过门厅,玄关,直接袭向大门右侧的库房。“妳要不就跟上来,否则便留在主宫裹等我回来。”
“我……我……”青梅无助地回望着巍峨殿室,再打量女主人疾奔而去的背影。
还是跟上去比较保险!宁愿陪着小姐误蹈险恶的流沙,也好过独自留守在宫内,承受韩先生的怒气。
“小姐,等等我!”
整片营区焦毁残败的景象令人心惊。
做为奈水间和休闲区的拖车焦黑得瞧不出原本的面目,外接的发电机也烧烤成一团废铁。每一具营帐连根被抽出沙地,一道一道割裂得完全无法弥补。
所有的挖掘工具集中在营区中央,目前正接受炼火的洗礼,至于考古队辛苦了数个月所发现的古物,更甭想安然无恙。
哀鸿遍野,原来就是这等惨烈的景致。
韩伟格的峻颜冷冽到了极点,哼也不哼一声。
众位考古队员呆愣地环视这一地狼藉,不敢相信他们离开营区才短短四个小时而已,前后竟然已产生掀天撤他的动荡。
“我们昨天挖到一处遗址……很开心……今天特地进城喝香槟庆功……”好好先生小江被突变冲晕了脑袋,语言能力暂时受到剥夺。
才两百四十分钟的差别而已!
“有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凛冽的狂风扬起漫天的沙烟,刮起韩伟格的衣裾。他阴狠的嗓腔,锐利程度不下于隐隐割痛的风势。
“对了,施教授呢?”一名队员突然回过神,想起自愿留守营区的大家长。
“临出发之前,他提过想到东侧的新地点再做一次探勘,或许正好避开歹徒的攻击。”小江终于恢复正常。
“该死!”韩伟格吹了一声长哨,灵骏的爱驹嘶鸣着响应,快步从外围跑到主人身旁。
他翻身上马,驰向东首的色克加禁地。十来名手下立即跟随主子的尘烟。考古队员发现情状有点变异,无暇细想,各自吆喝了几声,跳上越野吉普车,追循大龙头的方向。
远远望向沙漠中心,-管粗大挺直的木柱招引着众人的眼光。
一行人赶抵目的地,陡然被木柱上的物体抽干了气息。
施仁道被捆吊在柱身上端,眉眼口鼻严重地扭曲红肿,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相貌。木柱下端,数量惊人的石瑰零零散散洒了满地。
涣散无神的视线投注在远方,似乎无声控诉着壮志未酬的遗憾。
投石致死!这是回教徒对于窃盗罪的犯人所栽处的极刑。
“教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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