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伶宠翻天》第15章


“我很担心!”巧珍冲口而出。“那个孙玄羲不是来探妳的病,他只是来把锦被和玉簪还给妳的!”
苏合香怔了一怔,视线蓦然瞥见了美人上折迭得整整齐齐的锦被,和锦被旁静静躺着的白玉簪。
“他为什么把被子还给我?”她的思绪病得糊里糊涂,一时弄不明白。
巧珍深吸口气说:“他已经走了。”
“走去哪里?”她不由得一凛。
“我不知道。”巧珍低哼着。“走了也罢,省得让人操心!”
苏合香的意识渐渐清明了,一阵寒意猛地传遍全身。“妳说他走了?他搬走了吗?”
“我想应该是。”
“不要妳想!”她忽然奋力地撑起上身,嘶哑地喊。“妳去,去看清楚!不想看我死就去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细细姊,妳何苦——”
“快去!”她的心好慌乱,乱如麻。
巧珍跺了跺脚,无奈地转身出去。
不,不会的,他明明对她说了爱她的,而且他还吻了她,吻得那么深情、那么缠绵、那么不舍,他不会走的……
然而,她的期盼被巧珍带回来的消息彻底击碎。
“细细姊,我亲自去看过了,他真的走了。”巧珍不忍地看着她心碎的表情。
苏合香不知道一颗心碎成千万片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痛,她知道他迟早会离去,但绝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令她措手不及的方式。他要走是很容易的,身边没有累赘,要走便走,也顺便带走了她的一片深情。
他是怎样的男人呵,用那双她最喜爱的手,牵动着她的喜悲,然后再残忍地捣碎她的心,他让她尝尽了动心又心碎的滋味。
细细,我爱妳。那句话是真的吗?难道只是她的幻觉,他其实并没有对她说过那句话?
她勉强撑起病弱的身子下床,双腿虚乏得像踩在云端上,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整个人悠悠晃晃。
“细细姊,妳想干什么?”巧珍忙上前扶住她。
她坚定地走向那床锦被,弯下腰,使劲地抱起来,但她此刻身子弱,一床锦被抱上身,差点摔倒在地。
“细细姊!”巧珍忙要抢下锦被,但她不让。“妳要把被子抱到哪儿去?吩咐我来做就行了!”她慌得手足无措。
苏合香摇头,双眼盯着玉簪。“帮我拿过来。”
巧珍困惑地一手拿起玉簪,另一手仍搀扶着她。
苏合香硬撑着虚弱的身子,把锦被抱到了门口,她呆望着无云的晴空,半晌,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锦被狠狠地往外一抛!
巧珍睁眼呆住。
她再抢下巧珍手中的白玉簪,朝青石地用力扔去。
巧珍吓傻了。
看着跌落在青石地上的鲜艳雀鸟们,看着碎成了三段的玉簪,苏合香软软地靠着门框滑坐在地,在烂漫的春光中痛哭失声!
鹦鹉在架上受惊地拍动翅膀,嘎声喊着——“细细、细细!”
苏合香哭得心肝摧折。
这是她付出真心换来的代价吗?她是长安第一舞伶吶——
苏合香的病虽然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但她却一日比一日沉默。她不再逗弄着最宠爱的鹦哥,连最爱跳的舞也不跳了。她日日倚在游廊发呆,常常维持着一个姿势好久好久,久到让人远远看见了,还以为是一尊美人雕。
她是爱舞、爱飞、爱笑的苏合香,因为孙玄羲,成了一尊无情无绪、无喜无悲的木美人。
“长乐坊”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见过苏合香这种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模样,人人议论纷纷。
花喜兰更是心忧如焚,焦虑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私下把巧珍叫来严厉地盘问前因后果,巧珍见事态严重,再也不敢隐瞒,哭哭啼啼地把苏合香遇见孙玄羲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花喜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们之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她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她怒气冲冲地训斥了巧珍一顿,但想想事已至此,就算把巧珍毒打死了也不能改变苏合香现在的处境,她现在能想到的是该如何挽救。
“细细,兰姨去替妳把孙玄羲找来,好吗?”她轻轻握着苏合香的手腕,柔声低问。
苏合香眼眸闪了闪,不解地望着她。
“兰姨全都知道了,妳很喜欢他是吗?”花喜兰的声气轻得好似怕会触痛她。
苏合香眸色一黯,点了点头。
“那……兰姨把他找来,要他娶妳好不好?”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求她的宝贝儿能魂魄归来。
苏合香木然地一笑。
“他已经订亲了。”她幽幽叹息。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也许正是为了要返回洛阳成亲。
“倘若他也喜欢妳,就算原来订了亲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没入洞房都是可以退婚的呀!”花喜兰积极地为她想主意。
“兰姨。”苏合香缓缓抬眸,深瞅着她。“孙玄羲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佛像雕刻师。”
“这我知道。”花喜兰叹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妳知道,为什么还肯接受他7”她怔然不解,这实在不像兰姨的作风。
“细细呀,妳都为他病成这个模样了,我不接受他行吗?难道要我看着妳死呀!”看着宝贝儿心碎,花喜兰的心也跟着碎了。“只要他有本事让妳活过来,再起来跳舞给兰姨看,就算他是乞丐我都认了!”
苏合香凄然一笑,倒身在她怀里,紧抱着这唯一能温暖她的怀抱。“兰姨,妳放心,他说我死不了,我只是会病上一阵子,不会死的。”
“什么?他对妳说过这种话?”花喜兰不悦地玻鹧劬Α!昂靡桓龀粜∽樱叶晕业谋Ρ炊嫡庵只埃 ?br />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兰姨,不用去找他了,就算找到他有何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她心酸地深深吸气。她不想再哭了,她已经哭得好累好累。
“我的细细可是长安城第一舞伶吶!他敢不在乎妳!J花喜兰哪里容得宝贝儿受气。“臭小子,我非要把他找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可,竟敢不在乎咱茶坊的镇店之宝!”
“兰姨,他说不定回洛阳成亲去了。”她的心酸楚得难受。
“洛阳?那我就派人到洛阳去,掀翻了洛阳也要把他找出来!”花喜兰铁了心跟他卯上。“偷走妳的心后就想一走了之?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兰姨,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偷过我的心,是我自己想偷他的心却没偷着。也许,他订亲的对象比我好过千倍吧。”她真想看看他订亲的对象是谁?她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拥有他的心。
“谁能比我的细细好?除非他眼睛瞎了!”花喜兰完全是老王卖瓜的心态。
苏合香本想笑一笑,却笑不出来,眼泪又不自主地滚滚滑下。
“细细,别哭了,妳哭得兰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花喜兰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就像儿时哄她时那样。
苏合香的泪落得更凶了。她真的不想哭,一点儿也不想,但眼泪却不听她的使唤,拚了命的就是要跑出来。
花喜兰深深叹息着。她要找孙玄羲的念头是坚定的,她是真的想看一看,到底他有何本事偷走她宝贝儿的心。
“长乐坊”声名远播的花坊主一出马,想在长安城中寻出一个人来,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日,花喜兰乘着彩饰流苏的车辇来到了崇义里的一间小宅院前,窄小幽暗的深巷中停了她所乘的华丽马车,显得异常突兀。
孙玄羲看见丰艳如牡丹的贵妇来访,心中微微吃惊。
花喜兰紧盯着孙玄羲看,目光直接而锐利,仿佛想用力看穿他。男人她见得多了,但是像孙玄羲这种沉稳内敛、浑身透出一股大山旷野般清灵之气的男人,她倒是不曾遇见过。
“你就是孙玄羲?”他的黑眸深如古井,让她看不清里面蕴藏着什么秘密。
“是。”他漠然看着贵妇人,高高的宝髻斜插着金步摇,两颊眉间贴着花钿,一身艳色牡丹,华丽得连斗室都耀亮。他心中困惑着,明明不曾见过她,却为何有种熟悉之感?
“你怎不问问我是谁?”花喜兰挑眉。这男人不懂礼仪的吗?
“是妳来找我,妳自然应该告诉我妳的身分。”他不疾不徐地说。
花喜兰愣住。就这一下,她已明白苏合香为何倾心于他了。这孙玄羲与一般的凡俗男子实在大不相同,从披散的头发、简单至极的灰袍、以及他说话的方式,全都没有规矩,正合了苏合香那不喜受束的性子。
“好。”她倒是头一回被男人弄乱了方寸。“我是谁暂且不用对你说,我是来问你关于苏合香的事。”
孙玄羲微讶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怎么又让这名字给打乱了。
“妳该不是苏合香口中所说的兰姨吧?”他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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