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恶作剧》第17章


“知道吗﹖我愿意放手退出争求﹐你们俩应该好好谢谢我。”她语气深长得令人侧目。
“当然。”他不欲继续深谈这个暧昧的主题﹐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抱歉﹐我打通私人电话。”
第二度尝试联络繁红的结果﹐依然和头一遭相同。
若说她十五分钟前正在沐洗﹐没听见铃声﹐现在也应该出浴了吧﹖王鑫嗅闻到不安的因子。
“没人接﹖”梁依露微带讶异。
“应该不会这样的。”他的心口开始产生莫名的骚动。
“咱们直接回旅馆瞧瞧。”梁依露霍地起身。“或许她在房内跌跤了或是撞昏头。”
她主动的态度倒让王鑫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你对繁红一直很敌视呢﹗”他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你和萧小姐同为“海华”的贵宾﹐若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了事﹐“海华”如何对“森尧”交代呢﹖光是王伯伯那关就说不过去了。”她回以似笑非笑的答案。
在办公室里﹐两人仍能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待他们返回旅馆﹐确定套房里真的芳踪杳无之后﹐诸般俏皮耍乐的心情全数蒸发掉。
王鑫蹲下身﹐怔怔触摸着地毯上的水印子。湿渍从浴室一路迤逦至门口﹐这代表什么﹖有人趁繁红净身的时候闯入﹐架走了她﹖如是胡想随即被推翻﹐堂堂希尔顿饭店扛着五星级的名头﹐保全警戒设施不可能如此疏漏。
“向柜台查询看看。”梁依露立刻做出决定。“如果繁红将卡片钥匙交给柜台﹐即代表她是出于自主意识离开的。”
“没有用。”他缓缓摇头。“即使繁红是自行离开﹐她也不会晓得钥匙卡可以交托给柜台人员保管。”
她不信邪﹐依然按开扬声器﹐拨内线接通柜台。
“对不起﹐柜台并未收到阁楼的钥匙。”服务生的回答一如王鑫的预测。
“有任何工作人员看见阁楼的女客离开旅馆吗﹖”她犹不死心。
“抱歉﹐楼下大厅出入的客人实在太繁杂了。”服务生歉然道。
柜台旁突然插进第二串旁白﹐服务生听了片刻﹐再度回到线上﹐这回的口气愉快许多。
“小姐﹐有一位负责提送行李的职员曾注意到﹐阁楼那位东方女士确实离开了﹐我让他接听电话。”他的声音偏向旁边。“约翰﹖”
王鑫精神一振。接听电话的约翰正是垂涎繁红多时的金发小子﹐他确实有可能特别关注繁红的出入情况。
“约翰﹖”
“王先生﹐萧小姐在二十分钟前由一位驾驶凯迪拉克的司机接走了。”约翰听起来颇为吃味。
“接到哪儿去﹖”王鑫迫不及待地追问。
“很抱歉﹐房客的行踪我不太方便过问。”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
可怜的约翰小子必须生受他无妄的业障。
“不过﹐王先生﹐那位司机驾驶的凯迪拉克有一样很显目的特征﹐或许您曾见过。”为了挣到可观的情报小费﹐约翰努力上达各项有关信息。“那辆车的两扇后车门分别印着老鹰展翅而飞的图腾﹐浓艳的火红色相当骇人。”
“老鹰﹖”梁依露失声叫了起来。
“你见过火焰红的老鹰标志﹖”王鑫炯炯的眼神几乎烧穿了她。
“没见过。”她的回答让人气结。认识繁红的人似乎或多或少会感染到她特殊的应答逻辑。“但是据我所知﹐史琨耀往来最密切的华裔帮派叫做“火鹰堂”﹐不知道他们的堂口标志是否和凯迪拉克上的图样相同。”
“火鹰堂”搭配艳赤色的飞鹰标志﹔史琨耀暗恼自己与“海华”的交易受到破坏﹔定案会议结束的当天繁红立刻莫名失踪。种种迹象绝对超乎巧合的机率﹐足以直接跳到结论。
那一日﹐史琨耀摸碰繁红的景象映成鲜活的纪录片﹐一幕幕重复投影于王鑫的脑页。飒冷的空气里围着他﹐掠夺者失去所有物的愤怒取代了担忧。
“走﹗”他迈步向门口﹐脚步稳定却盈满压抑性的暴动。
“等等我。”梁依露无奈地追上去。
繁红。唉﹗这是她第二次目睹王鑫为了繁红行动﹐怎么他们俩从台湾缠绵到纽约﹐依然没多大长进呢﹖◇◇◇繁红知道她的体温已酿发成高热﹐奇怪的是﹐精神却维持异样的清晰状态﹐清晰得足以计数她骚荡的心跳﹐聆听血液在管脉里窜流的潮声。这种清明的神智忽隐忽现﹐让她时而迷乱、时而清醒。
断断续续地﹐她察觉到车子行进的方向经常转弯﹐彷佛不断在小路巷弄间绕圈﹐也不知道经过多久﹐终于停进一处私人产业的车库里。
“萧小姐﹐请下车。”年轻司机为她拉开车门﹐流里流气的眼神偷偷觑睨横陈的娇躯。
夜幕上悬照着一轮银月﹐凄清而冷艳﹐薄芒迤散着铺地的雪絮﹐映得乾坤如日蚀后的白昼﹐诡异之外仍是诡异。
跃动的空气﹐呼啸的冰风﹐树梢每一根摇曳的枯枝……一股强大而隐形的能量充斥于各个角落﹐昭彰着月娘的魔力。
同样是月圆时分﹐繁红未曾经历过如同此刻的骚乱。世界看起来月融融的和平﹐却又浪滔滔的暗流奔涌。
听说﹐因为地球的角度不同﹐美国的月亮比较圆──
蠢蠢欲动的能量涨满她的四肢百骸﹐急需一处wωw奇Qisuu書网宣泄的出口。她就快抑制不住了﹐快了……
“王……鑫……呢﹖”她喘息﹐牵动僵凝的眼睑。
司机愣了一下﹐连忙揉揉眼皮子。
他刚才好象瞧见她的眸心迸射亮黄色的星芒﹐怎么一眨眼就消失无踪﹖奇诡不适的鸡皮疤瘩爬满了一身﹐似乎拥有自主意识。
“你要见的人在屋里等着﹐我带你进去。”突然之间﹐这位美艳的妖异女子对他失去了诱惑力。
繁红的神智再度抓回短瞬的澄明。机不可失﹐她必须趁着行动能力依然健全的同时﹐赶快找到王鑫。因为﹐在她体内深处﹐有一股难以计测的劲力威胁着溃堤。
“王鑫──”她推开司机﹐软绵绵的足伐顺着车库与主屋相连的短廊前进。“王──王鑫﹗”
短廊的终点通向一座挑高巍峨的客厅。厅内的摆设可能奢华﹐也可能寒呛﹐她不愿、亦无意费心观察。唯一的模糊感觉是﹐客厅的面积极宽极大﹐亮晃晃的主灯炫成彩色的迷离﹐刺疼了她的眼。她无力地合上眼﹐筋软手软的症状重又笼罩全身。
“你终于屈驾光临了﹐小美人。我等了你好一会儿。”意识迷糊中﹐彷佛有一道似陌生似熟悉的男声对她发话。当然﹐也有可能一切系出于她的幻觉﹐厅内并无第二个人……
“怎么了﹖你好象玉体违和﹐需要我帮你瞧瞧吗﹖”陌生男音听起来飘忽﹐彷佛远发自天边﹐却又近响在耳前。
繁红颓倒于长毛地毯上﹐合垂的扇睫投射成半弧形的阴影﹐与深陷的眼圈交映成憔悴。
“王鑫……呢﹖”她抚按着躁动的心跳﹐依然止不住轻喘。
“谁是王鑫﹖我不认识。小姐﹐你恐怕找错人了。”陌生人狡黠地淫笑。
繁红昏沉沉的脑海分出一些神智。
“你、你说什么……王鑫不在这里﹖”她震愕得微微打颤。
晃眼间﹐一副中年发福的肉躯当头压过来﹐浑沌的繁红好不容易认出对方的身分﹐他就是那日借口替她看手相的史先生。
“王鑫那家伙算哪根葱﹖嘴上长不了几根毛﹐还敢犯到老子头上来。”史琨耀狺狺地狞笑。“他如果以为自己打赢了最后一场﹐那就大错特错。老子哪种手段使不出来。姓王的害我丢了生意﹐我就让他尝尝丢了女人的滋味。”
“你……想干什么……”她燥热不安的甚至忘记该惧怕。
狂猛的能量汇集在她胸口、颅腔﹐如江河一般奔流伏窜﹐渴望一处泄洪的闸口。
“你等着瞧不就知道了﹖﹗”史琨耀倏地出手﹐用力太猛而扯裂她纤薄的丝裳。
盈润如玉的春光泄满了一室。
而令人惊异地﹐从他的碰触中﹐一股细微而神秘的力量流进她体内﹐一阴一阳﹐正好抵销了蠢蠢欲动的能量﹐短短一瞬间﹐她感觉到无穷无尽的舒适。
。这种感觉﹐她还要更多──
空气分子忽然震荡撞击起来﹐有如无形无质的电网﹐□哩啪啦地笼上整个客厅﹐随即在他们周遭收缩、网紧。
“妈的﹐怎么回事﹖”史琨耀愕然抬头﹐打量四周。
墙壁内传来滋滋的怪响﹐旋即﹐屋内的每一盏灯具闪了几闪﹐齐齐熄灭﹐家电用品也失去维持功能的电源。
黑暗迅速恶化人心最深层的恐惧。眼前的异状消弭了他的淫欲。
“是谁﹖是谁在搞鬼﹖”恶人通常无胆﹐史琨耀跳起来叫嚣。“姓王的﹐明人不做暗事﹐你有种就出来面对面干上一架。”
“王鑫……”从他腿边﹐喃起一串飘忽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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