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第5章


洹?br />
她走进楼梯间,让门自然合上,她就地坐在阶梯上,揉揉发酸的肩膀、双脚,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吧……
她累得靠在支撑楼梯把手的铁栏杆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想起小星、想起阎宸、想起好多好多事,一时之间,多年来因挣钱而脆弱、空虚的心灵正一点一滴的崩溃。
或许,她也想起以往的一切,美好的一切——
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那么的爱你。
她该为自己的愚蠢而哭吗?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把自己交出去,然后又放任他遗弃她的心。
其实追溯根本,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是她让他有机可乘,有伤害她的机会,她怨不得谁,
当所有人都离弃她时,是他接受她、给她温暖,
但这温暖却建筑在虚伪的同情、爱情之下,他只是想玩弄她,否则不会在她告知他怀孕时,他会任何反应都没有,甚至像没听见她的话,在隔天便离开台湾。
因为,他根本就只是拿她当空闲时消遣的玩偶,或许他还在背后嘲笑她那不堪的身世!
裴依猛烈摇头,不想去相信心里所想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呜……”
他为什么要追她?为什么要追着她跑?
天地就这么大,当年抛下她,现在何必在见到她后又紧追不舍?语气里甚至还流露出那种渴望、惊喜。
五年没见,他变得更英俊,或许已娶妻生子,也或许没有……不不不!他一定早已成家,或许当年的离开就是要回美国结婚。
裴依逼迫自己去想像阎宸已成家,好让自己不再回想他的美好。
在他抛下她多年后的今天,她还是不能抗拒他浑然天成的魅力,而且发现,小星竟和他有着如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实在太像了。
如果五年前,她没有被卖到酒店去替继父偿还赌债;如果她不是为了母亲而委曲求全;如果,她没有和他相遇,没有被他超然的气质和阳光般的笑容吸引;如果,她没有相信他那撩拨人心的甜言蜜语……
那么,或许她不会陷得如此深,不会伤得如此重,小星也就不会出生、不会跟着她受苦,承担她的过错。
这一切都不该发生的1
追根究底,是她母亲遇人不淑……
第3章
裴依十五岁
“不要!放手!”
简陋的平房残破不堪,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在房子外围,站了几名双手环胸,表情忿忿不平却又无法阻止事情发生的邻居。
“真是丧尽天良,这样也打得下手。”妇女摇摇头,对里头发生的一切叹气。
“对呀,自己爱喝酒也就算了,喝完酒又发酒疯,人家母女也是人呐,打得人家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一定会遭天谴的啦。”
“罔市也真是可怜,先是死了丈夫,然后改嫁给老刘,原想老刘那家小吃店生意不错,改嫁给老刘后生活会好过、有保障些,没想到老刘的小吃店没多久就倒了。”
“是啊,要不是罔市平常和小依做些家庭手工撑着,怕是今天这幢小矮房也没了。”
“人家老刘可不这么想,他以为小吃店会倒完全是罔和小依带来的坏运,一时间从老板到一无所有,他又是那种一旦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的人,这下刚好让他把气全出在罔市和小依身上。”
“他这样一拳一拳的揍下去,我看一定会出人命。”终于有人正视屋内的一切了。
“那还能怎办呢?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啊!何况老刘现下正发酒疯,待会儿搞不好见人就打,到时再闪就来不及了。”标准中国人怕事心态。
“可是不拉着他,罔市会没命的!”
“呐,你们男人力气大,去拉着老刘。”妇人把“重责大任”全推到男人头上。
“呃……”男人面有难色。
“怎么?犹豫了?”
“你们女人何不去替罔市挡几拳?女人不是都此较有同情心,那就去挡他个几拳嘛。”男人露出奸笑。
“你!你们男人全一个样儿!”妇女气得脸红脖子粗。
外头一干人互踢皮球,而里头,只能用“人间炼狱”四个字来形容……
“你住手!再打我妈我就要你好看!”裴依护住瘦弱正生着病的母亲,十五岁的裴依,该是花样年华的裴依,却有别于一般十五岁的同龄小女孩,她的哀愁、恨,正从此刻开始。
“他奶奶的!俺要打谁就打谁,敢威胁俺,找死!”话才落下,老刘又拿高手中的皮带,狠狠往下抽,鞭打在裴依身上。
“啊!”裴依弓起背,背部一阵火热、刺痛。
“小依!”罔市尖叫,连忙扶住裴依。“别再打了!”
“你给俺住口!”老刘气愤地将皮带往后一甩,正巧甩落桌面上盛满酒的玻璃杯,顿时,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地上碎了一地透明的酒液和尖锐的玻璃片。
罔市被这声破碎声震僵了身子,她小声地道:“老刘……”
老刘一巴掌甩了过去。“他奶奶的,你那是什么脸!”
裴依勉强撑住身子挡在母亲身前。“你别打我妈,否则我就跟你拼命!”她的背火烫、热刺,好痛好痛!
“去他奶奶的!敢威胁俺,活得不耐烦了!”老刘语毕,又是一鞭下去。
“啊——”这次的撕裂感比先前一次还痛,是因为那皮带在鞭打的力道下,带起了地上细碎的玻璃片,结实的和皮带打在裴依身上,顿时,裴依的背已染了一层鲜红。
裴依不敢说出口,生怕母亲会担心而对继父有所反抗,那只会让她母亲落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幸而她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衬衫。
她隐忍着,咬住苍白的唇瓣噤声,豆大的冷汗在额际冒开。
“老刘,你……你就别再打了……”
邻居看不下去,终于有人开口制止了。
“干你们屁事,少管俺的事!”老刘的双眼已沉积了太多的残忍,嗜血的鲜红染上他的眼睛,现在的他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他的脑海中,眼前这一幕幕都只是在作梦而已,他只是在“梦里”发了顿火。
邻居再度闭口,以确保身家性命安全。
老刘再度将炮火轰向跌坐在地上的母女。
“你……带了这么个拖油瓶嫁给俺,把俺好好的一家小吃店吃垮,害得俺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害俺一生的积蓄全没了!”老刘踉跄后退,直到抵到餐桌边,才止住摇晃不稳的身子。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对口一仰,饮尽瓶里的酒液,他以手臂挥去嘴边残留的酒汁,手中的空瓶用力一甩往屋外飞去。
还好屋外的人闪得快,否则又要有人见红遭殃了。
老刘跨开大步站稳后,赏了罔市一个既响又脆的巴掌,打得罔市嘴角流出鲜红的血,头一阵晕眩。
“你别打我妈!”裴依护在母亲身前,紧紧抱住母亲。
罔市心疼的在裴依耳边道:“裴依,你别那么傻挡在我面前,这样你继父会把气全发泄在你身上。”她想扳开裴依的身子,可惜裴依硬是不肯。
“我不能让他打你!”裴依含泪摇头。
“裴依……”
“啊——”
老刘一把揪住裴依的长发往后扯紧,裴依只能依势的向后仰头,双手护住疼痛的头皮。
“他奶奶的!你们在说什么?想着怎么样算计俺吗?想着怎么把俺吃垮吗?”
裴依在身心俱创的情况下,愤恨地瞪着她的继父,然后咬牙道:“你有什么好让我们算计的?现在支撑这个家的是我们母女俩,替这个家挣钱的是我们不是你——啊!”
老刘更用力地拉扯,“他奶奶的!你找死啊!”他扬手赏了裴依一个既脆又响的巴掌,打得裴依头晕目眩。
外头的邻居见情势不对,认为不能再犹豫下去,连忙一伙人冲进屋内,男的拉住老刘,女的蹲下身去扶住罔市和裴依。
“老刘……老刘……别再打下去了,会闹出人命的。”男人拉住想再往前一步的老刘,轻声劝道。
老刘一阵晕眩,身子踉跄地往后退了数步,跌坐在椅子上,两眼迷蒙地看着裴依母女俩。
“你!我告诉你!早晚有天我会把你给赶出这个家……把你……”老刘话没说完就全身虚软地倒在椅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个老刘每次都这样,喝了酒、打完了人就倒头大睡。”扶起裴依母女的邻居抱怨道。
“怎么样,没事吧?”邻居妇女审视了一下裴依身上的伤,动作粗鲁地扯住裴依的手臂,却连带拉扯到她背后的伤口,和刚才被玻璃割出的伤痕。
“啊!”她倒抽一口气。
“小依怎么样?哪里痛?快告诉妈!”罔市小心地拉过裴依审视。
“没……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脸色那么白。”罔市心痛的看着自己女儿隐忍痛楚,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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