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第27章


拖着及地的被单,在房子里搜寻了一阵,迦蓝最后在客厅的角落,找到那个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手心里的男人。
「你又有罪恶感了?」她站至他的面前,边问边将快自她胸前滑下去的被单往上拉一点。
一脸黑暗阴沉的霍飞卿,抬首看了看披散着一头青丝,全身上下只包裹了一件洁白的被单,在阳光下看来美得不可方物的她。
他一手捶着胸口,「请容许我再为我的罪忏悔三分钟。」真的把她给吃掉了……不知道叶豆蔻有没有像她一样,也去她家隔壁的国术馆学过功夫?还有,尹书亚看起来虽是个斯文的生意人,但听说以前可是学过好几年拳击。
「你慢慢忙吧。」迦蓝两眼一翻,受不了地把现场留给他当告解室。
攀上她皓腕的大掌,在她即将转身离开时将她拉倒坐至他的腿上,他一手按压着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她的腰际,倾身在那两片曾经被他彻底吻过的红唇上,流连之余,深吻进她的唇里接续起昨夜的梦境。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的脸,「不是说……还要三分钟?」
他爱怜地啄吻著她的手心,「我的地球自转速度比别人快一点。」被揍就被揍吧,为了她把点罪、受点皮肉痛,他都认了。
「等等……」在他开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被单时,她红着小脸努力把唯一的遮蔽物压在身上不让他抢走,「我要洗个澡。」
「不急。“滑过整片赤裸美背的大掌,意犹未尽地巡视着芳美的领地。
「不行。」她将两只不规矩的太平统统拉出来,没得商量地拢紧了胸前薄薄的被单。
在她固执的目光下,颇为受挫的霍飞卿投降地举高两手,让小红帽安全撤离狼口,拖着被单跑进房里洗澡、此时,在远处书桌旁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他抹抹脸,走至桌旁弯身将一张张掉至地上的传真捡拾起来,皱眉地看着诊所护士所传来的一大堆抱怨内容,以及因他躲得不见人影,而四处找他的那些医学院的教授传来通缉他的内容。
搁下手中的纸张,他转首看向落地窗外仍是耀眼炫目的日光,以及高楼下方色泽依旧翠绿的行道树。
夏天快过了吧?他的假期即将结束,而迦蓝的呢?她的失眠期是否也要结东了?
他摇摇头,不怎么想去面对这个现实。
难得有人使用的电铃,制造出阵阵清脆的金属鸟鸣声,正陷在思绪里的他醒了过来,携着满怀的心事,他漫不经心地踱至大门前,也没事先看看门孔就直接打开大门。
门板一开,十几张熟悉的脸孔顿时挤进他的眼帘,深深倒抽口气的霍飞卿,在反应过来时随即想把大门关上,但等在外头的来者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动作一致地飞快伸出手抵挡着大门不让他关上,让当下直恨自己为什么不反应机警一点的霍飞卿,只能对那些全都摆着一号表情的访客们干干地陪着笑。
外公外婆,加上六个阿姨和一个小舅,再往后看一点,后面还有那天开车追着他跑的父系另一票人马,加上他老爸老妈……还好啦,他安慰地想着,这次才只来了十七个人,亲友团全数成员并未统统报到。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笑得很僵的霍飞卿,在他们二话不说地全都挤进他的蜗居时,站在后头帮他们把门关上。
「乐芬说的。」所有人迅速回首集体瞪他一记。
他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叛徒……」居然把他抖出去?那个为求摆脱这票亲友团的女人太独善其身了。
整齐的步伐开始朝他的四周靠过来,找人找到这里来的亲友团们,纷纷掠高了白眼,目光一致地围剿着这个不但十年来都用假女朋友来堵他们,还在假女朋友结婚后欺骗他们说他要疗伤止痛,可实际上却是藉此落跑的罪犯。
他一手掩着脸,「我有解释的权利吗?」
「没有!」十七门装满了火药的大炮集体直轰在他耳际。
刚好洗完澡走出来,只随意穿了一件浴袍的迦蓝,却在这极度不适合的状况下,边擦着湿漉漉的发,边走山房门想士厨房倒杯水来喝。
「咦,你有客人?」还沾着水珠的赤裸芳足停顿在走道上,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朝她瞪凸了眼的人们,以及一脸刚掉进第二十层地狱表情的霍飞卿。
四下一片静默。
「请问……你今年几岁?」霍家老爸在屋内沉寂到…个顶点时,不太敢相信地启口,询问这个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未成年的少女。
「刚好二十。」她不解地看着他们古怪得很一致的神情。
「什么?!」众人顿时默契一致地大吼而出。
无言以对的霍飞卿,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们在下一刻,纷纷拿出行动电话对着话筒向众家亲戚奔相走告之余,还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他家当成菜市场杂七杂八地制造出一箩筐的噪音。
捂着两耳偷偷走到他身旁的迦蓝,放下双手有些同情地望着他。
「我又毁了你的形象?」
他颓然地垂下颈子,「没错。」
第九章
「飞毛腿小姐,你未免也太不讲道义。」
守在客厅等迦蓝回来的霍飞卿,在这晚亲友团终于愿意暂时撤兵离去时,总算是盼到了那个一太早就跑出去避风头,直到夜深时分才偷偷摸摸溜回家的同伴。
「哟,你居然能全身而退?」边脱鞋边抬首的迦蓝,挺意外地看着他毫发无损的模样。
一肚子委屈和郁闷无处可泄的霍飞卿,交握著十指瞪向她。
「你可好,拔腿就跑,扔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当她落跑时,在场人士没有一个人能追上她的速度,因此,追不到人的亲友团们,便把跑不掉的他当成镖靶全都对准了他来。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那种场面,谁看了都会想跑吧?」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想把她推去给他那票亲友团评鉴?她不跑才是呆子。
霍飞卿最呕的就是这一点,“要跑也该挖苦我一块跑啊!”
「怎么样?」迦蓝笑咪咪地在他身旁坐下,一手勾挽著他的臂膀,“虎口余生有什么感想?」
“麻烦,麻烦,还是麻烦。”他不断摇首,说得哀声又叹气。
她心情很好地再问:「然后呢?」
他的食指顶上她的俏鼻,“麻烦的源头就是你。」说来说去,问题就全都出在她的身上,都因她那么暧昧地出现在他的亲友团面前,当下使得他的麻烦程度严重暴增了好几倍。
「那可真是抱歉了。」迦蓝低声哼了哼,甜笑一收,转身作势欲走。
他拉住她的手,「我必须对你负责。」
低首看着他那看似相当不愿的模样,迦蓝的心便咚咚往下掉至谷底,当下对他板起了玉容,慢条斯理地拉开他的手。
「遗憾的是,我还不想对你负责。」都什么时代了,还讲负责这套玩意?他不情愿,她还很不屑呢,他以为她的行情真那么不看俏?
「我家那票亲友团怎么办?」就知道她会因而反感的霍飞卿,仰着脸凝望她那每回一生气就面无表情的小脸。
她朝他眨眨眼,「多多训练你的腿力罗,下次记得和我一样跑快点。」
「迦蓝……」他呻吟地低嚷,将她拉回腿上坐著并以两手密密地圈住她。
她气不过地揉着他的脸出气,「如果你是因为家庭因素,所以想把我当成挡箭牌绑死,我可以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年纪大了。」除了自己的私心外,也不能否认的确是有家庭因素的霍飞卿,老老实实地向她倾吐他目前的困境。
「那早就是个事实了好不好?」他又不是在认识她后才开始变老的。
他也不拐弯地跟她暗示,「我该成家立业了。」
「瞧,有房子有工作,你已经完成你的心愿啦!」偏偏梗着一个心结的迦蓝却还是跟他打太极拳。
「你明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霍飞卿索性捧来她的脸庞,两眼直锁住她那不愿正视他的水眸。
不能动弹的她,没好气地以额撞着他的额,「我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真的有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吗?」就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他不嫌太过草率,她还认为太委屈她了呢。
然而他却十分严肃地朝她颔首,“非常清楚。」
“哪里清楚?”她幻扬著嘴角,一手点着他的额际,一手探向他的心房,“这里清楚还是这里清楚?”
“都很清楚。”只想证明自己的动机绝对清白的他,干脆两样都老实地承认。
在他突如其来的剖心衷吐实情后,原本还肝火旺旺的迦蓝,反而被他吓到,愣张着大眼看着他。
霍飞卿不语地抬手轻抚她细致的睑庞,指尖勾曳过弧度美好的芳唇,再收紧了双臂,将她缓缓紧拥至怀中,让她完美地契合进他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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