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只剩离开》第10章

上了文景的车，他终于开口，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我老老实实地答，然后我就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没有主见了，一直以来和文景在一块不都是我在主导的吗？
四年不管世事，我就退化成这样了。而文景，这四年做的什么？
我一想，就释然了，这四年，文景代理我打理莫金集团，天天都是和一群人精打交道。
如果他现在连这点气势都没有，我也该考虑把莫金收回来了。
“卓文景只是在你宁尔雅面前才是只羊，但你别忘了他卓文景其实和钱莫一样都是狼。”
这是很久以前顾岩对我讲的原话，到底因为什么而讲这句话，已经忘了，但这句话我却记得很清楚。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发现，那个哭着不肯离开的小屁孩已经长大成人。
他带我去了本地一家很有名气的四川菜馆。
听他一边点着菜一边说着要求，偶尔皱着眉头，他不像钱莫一皱眉头就像个小老头，相反，他皱着眉头，让人觉得异常可爱，和他现在的形象有很大的差距。
“怎么了？到现在才发现我长的帅是不是有点晚了？”
“是呀，难怪赵家的大小姐缠了你7年，我眼光还真没她好。”
听了这句话，他眼里的光彩明显暗了暗，就不再吭声了，只是帮我倒茶，然后示意我喝。
没想到川菜馆里居然有苦丁茶。
我不吃苦的东西，却独独爱苦丁茶。就像我爱吃川菜却不吃花椒一样。很奇怪的喜好。
难怪刚才的服务员会好奇地盯着文景看了好一会儿。很好的职业素养让美丽的小姐没有问出声，只是点下头，表示记住了。
记得初中时，有一次和他出去吃饭，在川菜馆里，他提出不要放花椒时，那家的老板很有个性地提出要我们到对面去湘菜馆去。
当时，一向柔顺的文景就和人高马大的老板吵起来了，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才平息那一场风波。
我的小绵羊还是长大了。
既然他不讲话，我也就乐的安静。本来生完珏玦后就有一点晕机了，每次搭完飞机，人就不舒服，再碰上丁琳琳和赵母，就不顺心了，还被文景拉来吃饭。
四年不见，文景的反差让我有点不适应。
好在这里有苦丁茶。
“尔雅姐”
“嗯？”我惊得抬头，茶水都快泼出来了，幸好快喝完了。他有多少年没有叫我姐啦。8年还是10年？8年了，从他高考前就没有叫了。当时的他也如现在一般，让人出乎意料，来不及防备。
“尔雅姐，明天我就要高考了，从明天起我可以直接叫你尔雅吗？”那时还很可爱的文景笑着问，露出两个小虎牙，可爱而无害。一时晃了神就答应了。
我本来对名字就不太在意，一直我都是叫哥尔优。更何况，高考前夕，他说什么我都得答应他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了”他见我抬头，笑了，眼里甚至带了点宠溺，虽然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的头好像更痛了。已经够乱的了。
他接着说下去“今天是我1460天来第一次见到你。”
“我想，4年对你对我对钱莫哥而言都够了。”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了。”
“我不愿再等了，本来我早早就告诉自己了，只要在看的到你的地方就足够了，但你连这个都不肯满足我，我又告诉自己，那就为你守护住你看重的一切吧。”
“但我又错了。”
“我忘了，人都是贪心的。”
“现在我后悔了。我会帮你守护住你看重的一切，但为什么我就不能争取一次，这样就算最后我输了，起码我努力过。起码，你对我的印象不会停留在小孩子那里。”
“所以，今天我来了，和赵子涵约在机场咖啡厅。”
他一直静静地述说，而我也一直听着，喝着茶，想着对策，直到他说最后一句。
“你是准备拿我当抢使？”我平静地说，已经没有刚下机那么难受了，起码，脑子能动了，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他皱了皱眉，显然已经理解了。
“我还不需要借着一个女人来击退另一个女人，更不会借着她的母亲来施压。我自认为拒绝一个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话语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宁尔雅，你是知道的，我卓文景利用谁都不可能利用你宁尔雅。”说完这句话，就拿着外套走人了。
气势汹汹，甚至撞到了人，看到他对那人说了句什么，而那人明显不在状态，眼里泛着桃花。
不得不承认，文景长大了，变帅了。成为了翩翩佳公子，绅士而无害。
只是，在面前还是那么容易动气，虽然我承认，这次我讲的话有点重。当时，我甚至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这样会让他受伤，也是因为了解，才这样说。文景值得更好的。
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因为有哥哥的撑腰，我毅然是院里的大姐大，成天带着一群子弟兵仗势欺人。
文景比我小三岁，又是早产儿，从小体弱，总受大院其他孩子的欺负。更何况我这个孩子王。
但那时他总喜欢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疯闹，更多时候担任了望风的职责。
直到有一次我被老爷子罚跪，到了晚上他偷偷拿东西给我吃，那时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而我那天从早上就没吃东西了。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纳入了自己的队伍。更是放出话，如果谁欺负卓文景，就是欺负我宁尔雅，后来，哥还经常笑话我，从小就有混黑社会的天赋。
只是曾经的孩子王，早已长大，而那个弱弱小小的人儿也已经不再需要保护。
刚回到家，家里门铃就响了。
开了门。看到的是有点憔悴的子博。
“怎么弄成这样了，多长时间没睡了？”我问，皱了眉头，甚至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收拾，就上来了”他给我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他也许是记起了我不喜欢烟味。
那一年的夏天异常闷热，我俩翘了一节晚自习去了天台，看到几个男生聚在楼梯间，香烟袅袅，红点闪动。
“你抽烟不？”到了天台，我直接问，大有他抽烟我就和他断的念头。
“会，”看到我不高兴了　，立马有接一句“但不常抽。”
“怎么了？”他笑着问。那时青春年少，很多男生都会聚在一块抽个烟什么的，显示义气，而抽烟的男生总会受到很多女生的喜爱。
这我是知道的。
“到底怎么了？你说，我都听”他看我不说话，温柔地说着。
“我不喜欢烟味，子博你不要再抽烟了好不好？”我拉着他的袖子说着，撒着娇，大有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刚才都吓到我了”他笑笑摸摸我的头发，总是喜欢把我的头发弄乱。我的头发是很多很细很轻薄的那种，又是短发，一被弄乱，就像顶着个鸟窝。
我难得柔顺着没有反抗，让他打大手揉捻我可怜的头发。
“你不要抽烟好不好，如果你抽烟，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继续撒着娇，想着如果他问我原因，我该怎么说，家里的情况是不能说的。
“我答应可以，但雅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留长发好不好？”
“不”
“那我也不答应”
“不嘛？你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长头发，多难洗啊，而且人家不会梳辫子啦”我嚷嚷着。
“我家的大懒猪”
“不许说人家是大懒猪”
“大懒猪，大懒猪”
我追着他在天台跑着，我们嚷嚷着，很快我就追到了他。
后来，离开他，想起来。还是会有点安慰的，他还是在乎我的，起码，在很多事情上他是让着我的。
比如，以他的速度我的不可能追上的，比如，他总是被我拧的手臂都青了，而每次我身上最多只是个很浅很浅的印子。比如他总不会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我要求过的事情他总是能做到。
只是，情侣间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明着说出来的。很多很多小事就可以体现出来。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提出要我留长发，但再也没有看到他抽烟，没从他身上闻到烟味。
直到这次。
“没事，烟味，我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我没告诉他的是，烟味我一直没有那么讨厌，只是不能接受我的另一半抽烟而已。
爷爷的教训就在那里。我不愿意再看到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