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只剩离开》第21章

听到这句话，妈坐不住了，她只是笑笑说，总要习惯的。她以后会经常带珏玦来看他们，而且，他们也可以去B市看她们的。再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视频电话都很方便。
她知道老妈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但她总要习惯不是吗？这半年她不也是整晚整晚失眠，不也好好的吗？
最后老妈打了个电话个李姨说今天不去公司了，珏玦也不去幼儿园了，祖孙三人在家包饺子吃。
但好像她和文娟都不是会做饭的人，弄了好久饺子馅都没有做好，最后还是张姐看不下了，把馅给做好，把面给和好。
甚至最后陈姐把饺子皮都擀好了。陈姐和张姐在家里做了一辈子了，更多的时候是她们陪着父母，与其说是佣人，不如说是他们家的朋友，而她和尔优更是她们两个带大的，现在陈姐带珏玦，张姐负责家里的三餐和卫生。
她和文娟这些都不会，也没什么觉得丢人的，幸好包的饺子还能看，中规中矩的，但是珏玦包着包这就全走样了，说着是兔子那是乌龟，弄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的。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纯的笑过了。
几个人了闹闹腾腾的，等把饺子做好已经是午饭的点了，张姐还在那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说她们耽误她做事了，弄得珏玦都说还真以为张奶奶生气了，跑去安慰她。
老妈开口说，既然这样我们中午就吃饺子了，顺便给老爸留点。
饭后，好不容易把珏玦哄的睡着了，去了老妈的书房。
“珏玦睡啦？”文娟问。
“恩，小家伙今天比较难哄，怎么都不肯睡？”她说着，眼里满是幸福的笑。其实幸福很简单，以前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是怕你这个妈又跑了，大半年不见个人。”文娟批着。
而她只得尴尬地笑笑，老妈还是有怨的，不只是她回来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简单。
“坐吧”文娟先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对她说道。她听话地坐下了，那乖巧样胜过当年干了坏事挨老师批评时的态度。对于父母她一直都更怕母亲的，母亲其实是个直性子，每次父母吵架，都是父亲让着，沉默着等文娟讲完了，火发完了，也就没什么事，这一点，在很小的时候她和尔优就学来了。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钱莫去哪了？我们也是为你好，等有一天钱莫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他会告诉你的，这也是我们对钱莫的尊重。”沉默了会文娟开口。
其实她这回回来一是带珏玦回去，二就是为了钱莫而来的。
“一直我们都让你重新找个人开始，你总是不听，趁着你现在还小，赶紧着，等过了三十了，女人就真的开始走下坡路了，到是再想找个好人家就难了。但你总是不听。”停了停，可能在想接下来说什么，或者怎么样说才能说服她。
“其实这也是钱莫的意思，他不让我们告诉你是他说的，怕你接受不了，但再不告诉你，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干错出什么事来，你从小性子就倔，不撞南墙不回头。虽然我和你爸了解你，想相信你，但我们也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落寞的语气，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她的印象里，文娟一直都是高贵优雅又风风火火的，永远充满干劲和激情。但现在她心目中不倒的神也累了，才发现母亲已经老了很多，就算保养的再好，眼角的鱼尾纹是怎么也遮不住了，而头发也开始发白，只是经常染看不到而已。
“你说我和你爸吧，按理说我们俩该知足了，事业家庭朋友都用了，但你说尔优到现在也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最开始还说让你去劝劝他，但现在你是自己都顾不上来，你倒是早早结婚了，但又离了，诶，幸好还有珏玦也算给了我们俩老点安慰。见到尔优时，帮我和他说说，你们兄妹俩还是能讲上话的。”
停了下，她看到母亲抚了抚额头，知道了母亲倦了该睡午觉了，这回的谈话也快结束了，文娟一直都有睡午觉的习惯，他们家其实气氛一直很活跃，文娟和宁平波是父母更是朋友，但有比较严肃的话题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书房。以前她犯错时，爷爷有时会罚，每次父亲都会出来给她说情，并且一起受罚，因为他总是说子不教父之过。
从这一方面讲他们又都是很传统的中国父母。
“你和尔优说说，别忘了，我和你爸也都是普通人，也会老，也想儿孙满堂。好了，午休去吧，我累了。”说到最后一句又回到了平常可以嬉笑的状态。但她却怎么也放松不起来了。
她亏欠父母太多太多。
她和尔优都陷在自己的儿女情长里，忘了很多很多事。她们从来就不止一个身份，也不会因为没有哪个身份而不能活。
更没有谁可以陪你一辈子，父母不会，爱人也不会。除了自己，没有谁对你的好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而不付出一点点。
她欠了太多人的。
第21章　她的菊海
卓家老爷子，是卓宁两家的权威，曾经，一起打拼天下一起同甘共苦的四位老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位，对尔雅而言，卓家老爷子是她的另一个爷爷。所以当老爷子开口要求聚餐的时候，各个忙的不行的人都努力去调配自己的日程表。
更何况，尔雅这个闲人，怎么都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她很确信，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是她。
老爷子特地打电话过来说“丫头，你好久没来看老头子我了啊。”
她就知道，这一劫免不了了。
五点不到，文娟就下班，回来了，稍微收拾了下，她和文娟早早就过卓家去了，两家住的极近，高中以前她有很大一部分时间窝在卓家，卓家就是她的第二个家，随便的很，而卓显国和卓奶奶都对她极好，她就更把那当自个家里了。她很小，奶奶就过世了，很快卓奶奶就取代了奶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她在美国的时候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去世了，甚至她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这是她毕生的遗憾，卓奶奶的死，为她那短暂的青葱岁月划了一个句号。
从她知道文景的心意后就很少过去卓家了，总会觉得尴尬，特别是钱莫走后，她利用文景对她的感情去替她看护莫金，就更不好意思去了，虽然她知道文景会把借口给她找好，会说一切是他自愿的，但，她就是心虚。更何况，卓家谁不是人精，很多事情他们只是不说而已。
对文景，她的情绪是复杂的。
到了卓家，甄兰儿告诉她们说文景回来了。尔雅有了一股鸿门宴的感觉，他们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同时出现在两家大人面前了，就算过年，也总是在她的有意无意间错开。所以她自认为，应该没有在两家人面前露出过什么把柄。
卓建军和宁平波还没回来，文景和老爷子在书房，她们三也就乐得清闲地在楼下客厅喝茶聊天。
说是三个人聊天，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文娟和甄兰儿说，她只是听着，偶尔应个一两句，开始她们还拉她一起，后来也就不管她了，她们俩自己聊起来了，她们俩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处过了，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打个招呼，就各走各的，甚至有时时间只够她们点个头，相互笑一下，对于这两个老同学，这样的时间现在很难得。
她离开客厅，给妈妈们空间，有她在有些话题，还是不好讲的。
比如对孩子们的抱怨，对丈夫的不满。
一个人走到后院，里面菊花开得正盛，卓奶奶酷爱菊花是出了名的，老爷子又是爱妻出了名的，所以，那时戎马一生的老爷子在退休后就满世界地给卓奶奶找稀有品种，然后移到菊园。
有时她会想象穿着军装的卓显国在菊花丛中飞奔，菊海的那头有他深爱的女子，正等着他，戎马归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他们的爱，太深沉，她体会不了。
而现在，菊园是老爷子的命根子，菊园的打理他不肯假手于人，这里的每一株菊都是他亲手浇水，剪枝，施肥。
是否只有这样，老爷子才不会孤独衰落。
菊园里是否有他爱人的精魂。
卓家的男人都是长情，专情的人。
现在的卓建军，同样是爱妻如命的，军人的爱情，没有花言巧语，有的只是行动。
这是卓家人的传统。而她一度忘了。
或许她以为卓文景会是个意外，起码他没有他的长辈们该有的强健体魄。
她不知道以后的卓文景会怎么样，但现在的他，走的还是他父辈的老路，虽然他没有进军队没有从政而是下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