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悲伤》第21章

回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值得回忆，可以不用记起。
阳光洒进屋子，我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看到了模糊的身影，那是秋欣的身影。
没过一会，我听见警笛声音，然后就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我不知道被谁拉开，只是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哭出声音的力气也消失了。
再然后我看到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又离开了。
最后我看着爸爸被抬上殡仪馆的车，我连再见都说不出口。我知道，爸爸只是暂时离开，他们都会回来的，都会的。
秋欣递给我一张沾满了血的纸，上面写着：
雪：
你回来了，我也应该去找你妈妈了。对不起，请原谅爸爸的自私。
不知道是我忘记了哭，还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哭了。我心很疼，却流不出眼泪。秋欣的眼睛变得闪亮，然后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地上砸。
我微微一笑，对着秋欣说，傻瓜，有什么好哭的？
我想伸出手擦拭秋欣的眼泪，可一阵眩晕就倒了下去，眼前重重地黑了下去。
就在那一个瞬间，我感觉到了一双温暖的手。
就在那一个瞬间，我看到了一行浅浅带满鲜血的字，上面写着：
雪，你回来了，我也应该去找你妈妈了。对不起，请原谅爸爸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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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Twent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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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离合是个梦，难过是个梦，悲伤是个梦，快乐是个梦，每一次我的梦醒了，就又开始做另外的梦。不是我不愿从梦里出来，只是我一直留在回忆里。
——没有一次再一次的感情
只有一次再一次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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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蓝得再怎么努力看也看不清楚了，为什么我总是在希望中绝望。
一份希望，一份期望，一份努力，一份期许，最后统统变成绝望，狠狠地咂在我身上。
像我这样卑微的生命，我该怎么活。难道这就是生活的考验吗？难道这就是让我坚强的理由吗？我什么都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就让我安静地睡去好吗？我好辛苦。
眼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盖过大腿的被子，已经湿透了，人的眼泪，原来是可以流不完的。
秋欣似乎已经没有话要说了，从我醒过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是不是他也失望了呢？我看他的脸，好像已经不再清晰了。
秋欣哥哥。听到我的话他似乎有点振惊，我爸爸怎么没来？
秋欣听完我的话，他靠着窗边的柱子滑着瘫坐在地上，沙哑地说，雪，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为什么，你也要这样折磨我。
是啊！我一直就没停止过折磨过身边的人，我就是一扫把星不是吗？
我支撑着自己慢慢靠向床背，滚，你给我滚。
我的这句话，好像让秋欣意想不到的一句。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你说什么？
我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吗？
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滚，滚滚。滚，什么狗屁不通的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你同情。别哪天你死掉了也怪到我头上来，你马上给我滚。
我拧起枕头狠狠地朝秋欣身上砸去。
那个枕头砸上去并不疼，疼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心。
秋欣，对不起，我只是在心里这样默默给你道歉。我不能再让你死，爸爸死的那一刹那，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原谅我不能爱你，原谅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么多。
秋欣发出苍白的笑声，然后说，真没想到，我秋欣会犯贱到这种程度，我他妈图的是什么？你告诉我呀。带着一直回荡在我耳边的回音，然后门被重重地关上。整个房子就那么震动了一下，然后又回归了安静。
我的眼泪，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掉下来的。
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秋欣对不起
对不起你，你的爱，我不能拥有。对不起你，你的好，我不能消受。
对不起
我仿佛听见，听见自己哭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心脏裂开的声音，我疼得忘记了疼，忘记了伤害，也忘记了存在。
医院就好像是我挥不去的一个影子，或许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真的就结束了。
好累，真的感觉好累。
我闭上眼睛，然后很快就睡去。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我又看见爸爸，妈妈，还有奶奶。
你们回来，我求求你们都回来。
窗外的风声吹过，我感觉一阵凉意。我睁开眼睛，看见秋欣坐在旁边，安静得削着一个苹果。
什么是时候才能再拥有这样的画面呢？我知道这是幻觉，我想我就要死了，人死之前总是能产生许多的幻觉，总是想看到最想看到的人。
秋欣走到我身边，轻轻将苹果递到我面前，没有说话。
我知道，只要我伸出手，然后一切都会消失，一定就是这样的。我看着秋欣，微笑，什么时候，你曾告诉过我，你一定不离不弃地陪着我？
我呢喃着，慢慢伸出手，准备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我知道，秋欣不会再回来了，真的不回再回来了。
当握住苹果，就好像时间定格了。是真的，苹果是真的，秋欣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很用力，心开始纠结在一起，眼泪又不听使唤的一滴接着一滴，为什么，为什么
秋欣抱住我颤抖的身体，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没有为什么，雪，我不能没有你。
就因为这句话，是不是我就应该放下那些不值一提的任信呢？
不，这不是任信，我不能让秋欣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不能。
我推开秋欣，他的表情没有一点惊讶，只是低着头。
就在最黑暗的那个瞬间，我看见晶莹闪亮的眼泪，一滴，二滴，三滴，慢慢地越来越多，那是秋欣的眼泪，他抖动的肩膀，让我的心像针刺一样疼。
别哭，亲爱的别哭。我没能说出这样的话，可秋欣慢慢地跪了下去，然后我听见“啪”的一声，秋欣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说，雪，求你，别让我离开你，好吗？我求你，我求你
我摇着头不敢相信发生在面前的一切，我没你们想像中的坚强，别这样对我，好吗？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我努力不去看不去听，可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你走吧！我们结束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没带任何感情。
一个人的心死了，还有一个复活的机会，可我把这个复活的机会放弃了。因为有时候，活着是没有意义的，那干脆就死掉吧！
秋欣抖动的肩膀缓缓向下，他的脸几乎贴在地上，然后他的膝盖，慢慢地被他的眼泪侵湿。
他哭得像个孩子，微微哭泣的声音，是不是全世界都能听见，还是只有我。
我抓紧床单，咬紧下唇，我一直对自己说，不能昏倒，不能昏倒。可向前秋欣的身影还是出现了分差重叠，一个接一个地。我知道我快撑不住了，但我必须撑住，不是吗。
别哭了好不好，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走呀！别让我再看到你。我终于用尽力起说出这句话，然后我感觉解脱了，如释重负。
是什么，让我们一直耿耿于怀？是什么，把一切都带来又把一切都带走？
我的身体轻飘飘地，是不是灵魂真在离开身体了呢？其实我的心都根本不属于这里，为什么偏偏都要留在这里。
阳光破破碎碎地照在地上，摊成一堆散发着模糊光亮的淡金色油漆，像是一层很厚的骨灰。你看，我又笑了。那看，我又难过了。你看，我又哭了。我的生命一直没有存在过，我的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梦。悲欢离合是个梦，难过是个梦，悲伤是个梦，快乐是个梦，每一次我的梦醒了，就又开始做另外的梦。不是我不愿从梦里出来，只是我一直留在回忆里。
秋欣离开一天了，没有再出现过了，是我赶走他的。
我还没死，也许是上天觉得我还没能受够，必须让我接受那些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滴答滴答的声音拍打着窗边，护士跑过去关紧了窗，然后回过头朝我笑笑就离开了，门又重新被关上了。
房间安静地像坟墓。
刚才还有阳光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呢？
一直以来我都是觉得我的生命是阳光的，可是没有。我的生命一直一直都是阴天，即使有时候阳光洒进来，依然被乌云一朵一朵地覆盖过去，这种情况好像一直在发生着，一直没变过，唯一变的就是乌云变成雨，就像现在。
我一直在幻想雨天过后不期望晴空万里也但愿出现彩虹，但我一直希望却一直失望。
有种信念，是能经得起考验的。我不知道失败与成功的间距是一步之遥还是千里万里。但在我心里，已经是成功了，虽然依然暗淡，虽然不曾明媚，虽然没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