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魅影》第10章


“嗯,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她无措地道歉,没想到这位天之骄子的身世还满坎坷的。
“小影,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待?”他的话锋又突然一转。
“为什么?”沉魅影眨著疑问的双眼全然没有把他眸中的柔情接收进去。
“因为你有我母亲的味道。”他温柔一笑。
什么味道?难不成和清朝那位大名鼎鼎的香妃一样?哦,不!那可是狐臭!
正当她想反问的同时,冷夜已然走近了她,再次捧起她苹果似的脸颊,轻手轻脚地拂弄著她柔若婴孩的细发。这一刻,她完全没有挣开的意念,此时的沉魅影已让他脸上所散发出的迷离光芒给定住了心神!
“她跟你真的很相似,清灵得让人不忍去污染,纯洁得让人不忍去伤她,不计较的天性、随缘随性的生活态度、一颗坚定的心和充满正义感的心肠,她简直和你同出一个模子……”
她静静地仰首凝视他沉湎往事的脸,却又再度发现他深邃的黑眸有一丝冰冷。
“像这样美好的女孩应该是要给人疼、给人宠、给人爱的,但是……”他突又住口不语。
“但是什么?”沉陷于故事里的沉魅影好奇之心可想而知,而她大致也猜测出接下来必然有惊人的后续事情产生。
可是,冷夜凝肃的面孔又乍然消褪,他只用了极经、极淡、极无所谓的语气接续著道:“但是一场致命的车祸却要了她的命。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
“说完了?”她茫然地喃道。眼看已然高张的情绪却被他一桶冷水给泼熄,一下子无法转换的细胞弄得她好生难受。
真是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变化了无数种面貌了,这个比千面女郎还要千面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导演斥责演技不好呢?!
不开心地使力推开他,一屁股窝进沙发中,一张粉脸俏生生地写著“我不高兴”
四个大字。
糟了!看样子他似乎惹起佳人不快了。暗暗咒骂自己多嘴!无缘无故对她说陈年往事干什么?他不是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吗?唉!一声轻叹,她总是让他不由自主。
自他母亲亡故的那一天起,他本以为这个世界再也没人可以掀开他紧紧封密住的心灵;如今,却在偶见沉魅影的那一刻全部阵亡,十多年来刻意伪装的冷漠在一瞬间因她而彻底崩解。不单如此,他甚至极其有心地去逗弄她、拴住她、讨好她、气坏她,这一切一切的作为全因他爱煞了这个女孩的轻颦浅笑、怒视嗔目,他无法控制心窝那团不断流泻出去的情丝再收回去。
不过眼前佳人生气了,他得想个法子让她熄火才行。
“小影,明天还要工作,我送你回家休息好吗?”他低声下气地又想把话题转开。
“不要!你若不把内情仔细说开,我绝对不走。”她卯起来赖定了,摆明再也不让他要得团团转。
“哪来的什么内情!小影,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哼!她不以为自己的脑子钝成这般模样。
“小影,你真的不想走?”
“不走!”她心坚意定。
“那好,我这就打电话向伯母报备一声,说你今晚住我这儿了。”他那股暧昧样邪恶极了。
全身的毛细孔无故紧缩,她瞪著他!强镇心神地看著这个怪物又要搞什么花样?
他睇著她的横眉竖眼,还很无辜地扒著黑发,像在自言自语般的猛喃道:“其实你留下来陪我也好,有一场床戏我正烦恼著该找谁帮忙,那今晚就……”他突然回眸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大野狼,邪邪地说:“你可不可……”
“不可以!”她惊愕地跳起来,人吼大叫地掩饰她的尴尬。天啊!别再来一次,她可忘不了第一次试吻时她自然而生的情不自禁,这下又拿她试验床戏的话,那后果……不敢想像!
“小……”
“别说了,我要回家,你送我──不!我自己回去好了。”她抓起大背包,像被狼追赶似的快速夺门而出。
“走慢点,别跌倒了──噢,你没事吧?”他的警告还是慢了一步,冷夜只来得及上前扶起撞到门板的她。
“没事!没事!”打害虫似的拍掉扶住她肩膀的手,语无伦次地直喃著:“回家……快点回家……”
冷夜一肚子的怜爱之情,面对这么可爱的女孩,想不爱都难喽!
※※※
风吹著,却不觉寒冷,谁教满身的思想与感觉已让挫折和沮丧给填上充塞。连头顶上闪烁晶丽神采的星光在她眼底看来,竟都显得黯淡无痕。
是谁说的,有志者事竟成?她当真很想请他来探一探,探一探这些年来她的不断努力和锲而不舍,为什么换来的总是一串接一串的失败与打击?
不禁抿唇失笑;哈!有志者事竟成?
“别难过了!”一件薄外套突然轻轻罩住了冷琳纤细的身躯,回头望的瞳眸泛映出倪呜渊那张安慰的笑脸来:“不需要感到沮丧,因为那并不是你的失败。”
她两眼黯然地注视他,淡淡问道:“你全看见了?”
他不否认地点了头。“对不起!我绝不是有意要跟踪你,而是……我只是……冷琳,我担心你!我……”
“不必解释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截断他未完的话语:“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谢!”倪呜渊总算可以安下一颗心来。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她露出极端不解的神情。“应该要道谢的人是我才对。”她扯了扯披她在身上的外套,微笑道:“谢谢你的衣服。”
“冷琳,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太过无聊了吗?都认识五年了,还这么见外,谢来谢去是在干什么?”他不禁莞尔。
面对倪呜渊浮在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冷琳一直紧紧绷住的情绪总算得以缓缓舒解开来,特意别过头,她用著几不可闻的声调对自己喃喃说道:“真的很感激你的适时出现。”
“你说什么?”
“噢!没什么。”她失措的表情有些个狼狈。
他静静地审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冷琳,听我一句劝,别再把难题猛往自己肩上揽了,你心理其实应当明白,冷夜对总裁,不!该说冷夜对整个冷家的恨意并不是你用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除的。”
她闻言大骇,睁大眼睛问道;“冷家的私人秘辛,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调查过我们?”
他委屈地摇摇头,无奈地双手一摊:“我需要调查吗?你认为纸可以包得住火吗?别忘了,我认识你五年了,我可以用眼睛看你、可以用耳朵听你、更可以用心来体会你的烦恼。不怕你见笑,从你的身上,我虽然无法得知冷夜为何会如此仇视整个冷家,但我却可以很正确地判断出,想解决这段恩怨,绝不是一件易事。”
她沉静不语,一来是她默认了倪呜渊的说法,二来是她竟感到心惊与惶恐,这五年来,她是能感觉到倪呜渊对她的追求之意;但她却不知,他竟是如此在乎她、关怀著她,每每在她最感沮丧的时刻,他总能适时出现,出言安慰,面对著此情此心,她怎能……怎能继续无视于他的存在?
“冷琳,你看看你自己,沉默寡言、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属于年轻人该有的蓬勃朝气,别忘了,你才二十七岁啊!你怎么能够一直过著这种生活?!冷琳,你为什么就不学会替自己著想,不要再去管冷夜的事,也别再介入他们祖孙之间的争执。”
“不!我不可以撒手不管,冷家对我有大恩,我岂可将冷家的困难置之于度外?”她固执地喊。
“但从头到尾,你不觉得自己像颗棋子一样,任由总裁控制著、摆布著吗?冷琳,你愿意让你的人生和你的未来,永远、永远操纵在别人手中吗?”倪呜渊忿忿不平的。
“不愿又如何?你以为我是块木头,没有思想,不曾思量过吗?”她苦笑道:“告诉你,我想过的,但良心却不允许我这么做,你说的或许没错,爷爷是把我当作一颗棋子控制,他要我完全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但除此之外,他对我并不坏啊!
他供我吃穿、供我念书,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又岂可去违背他呢?就当是孝敬一位顽固的老人家好了,我何必惹他不开心?我早就对自己说过,要无怨无悔地接受他每一项的安排,尽一切所能让他满意我。”
“这不就等于是屈服在命运之下,你简直没有了自我。”
她凄凉一笑说:“从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的那一刻起,在我被冷家少奶奶收养的那一天开始,我早认命了。”
“认命?!这种消极的话不该从你的嘴巴说出来。”倪呜渊不服地大吼著:“你可以抗争,你可以不必被冷繁毅支配,只要你下定决心。”
她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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