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家家酒》第17章


“小慧慧,我看到蛀虫从你的臼齿探出头来说哈啰。”奇怪的女人,有那么好笑吗?
我以指代梳整理长发,取出一条蓝色丝巾束起,等着她笑声渐歇。
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天空和我的丝巾一样忧郁。
“其实情况不该是这样的,不知是哪个环节脱序了……”一说到此,她又笑了。
原本多金的酷讲师是要学生一人一枝郁金香送给于问晴,但是不晓得谁先带头调皮,将花直接一丢了事,不识情趣的掉头就走。
随后的人群起仿效,好玩的洒起花雨,或施或掷或扔地当是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可怜的阿塞克,花了大钱还被佳人嫌。
我拧起眉,“他到底想做什么,玩得不过瘾吗?”
“他喜欢你。”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有当事人茫然无知。
“喜欢?”我嗤之以鼻地不敢领教。
“你不相信?”聪明人的盲点。
是不信。“我明白地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
课堂公然示爱,策动学生洒花,若非衣仲文形影不离的陪着我上英国文学,恐怕他还会做出更激烈的举止。
我自认不是很美,中等姿色,若要说起真正的美女一族,身侧的左慧文才是艳惊一室的绝色尤物,他没理由爱上我。
“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有男朋友算什么,越是抗拒他越想得到你。”总而言之就是犯贱。
“我又不美……”我怀疑着自身的价值,耳边突地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你……你还不算美?!你想让台湾……不,世界一半的女人集体跳河呀!”
这是什么吊诡的世界,集合东方女子的诸多优越,杏眼、菱唇、白玉员,如菊之高雅洁净,似梅般不染尘,清灵如白荷迎风摇曳,她竟说自己不美?!
于问晴是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就像古典小说中的女主角,气质出尘不带半点杂质,浅眉敛笑时犹如月露光华,一举手、一投足的风情自然天成,是最具东方美的代表,浑身上下无一不吸引人。
像她还不是不小心被她迷住,一牵扯就是十来年,羡慕死她无为的自在惬意。
“小慧慧,你的乌鸦叫声好难听哦!”再大声一点就能引来人围观。
“你……真给你气死,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忧患意识?”皇帝不急,太监倒是死一堆。
呸呸呸……她干吗说自己是太监,她是如假包换的大姑娘,不是假男人。
我笑了笑反安慰她,“要不然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总不能拉着白布条去抗议吧。”
这会儿,我又是文静乖巧的于问晴。
“是吗?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接下来的后续动作?”铁定叫她吐血。
“还有?”我的声音忽地拔高,不快的情绪正在酝酿。
“走,我带你去飙脾气。”不管她同不同意,左慧文拉着她就起身。
飙脾气?
真有她的,挺新鲜的词,我的好奇心被挑起,谁说二十岁的女孩就该循规蹈矩的?
我偏不,我是反骨的于问晴,在众人不察的情况稍稍使坏。
不带一丝痕迹。
“我的问睛公主,还满意我的精心安排吗?”
嗟!我真想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两耳光,然后学老妈的天山神脚给他一踹,大骂来自各个港口的低级脏话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但是我只是很平和的笑了,左慧文当场吓白了脸要我克制,千万不要冲动行事,杀了一头笨狮会引起保育人士的攻讦,切勿以身涉险。
瞧!她多了解我,晓得我体内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于问晴,那个我是具有毁灭性的,虽然不常出现。
那双得意非凡金眸的主人带着自以为打动我心的张狂笑脸走来,双手向前一伸等着我欢天喜地的投入他怀抱,自信的嘴脸叫人想送他一只拖鞋——打蟑螂。
“老师,你看太多罗曼史小说了,我建议你多做些有建设性的事。”现在我深深体会到左慧文所言的细脾气。
我的肾上腺素正在狂增。
他的笑脸倏地转沉,“你不满意我为你做的一切?”
“两个宇,恶心!”我不客气的道,不在乎他顿时难看的脸色。
“你竟敢说我恶心……”他双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浮动地狠瞪着她。
若不是左慧文拉着我的手,真想一拳挥过去。“你需要捐点钱做善事。”
至少我会看在他行善的份上宽恕他。
眼前的大礼堂已不是我熟知的模样,一二楼中间的走道贴满写着我和他名字的心型红纸,还有数百张远距离拍摄下的我的相片,或嗔或笑,或跑或卧,各种飞扬的姿态以幻灯片的方式投射在墙上,我的隐私完全公开。
而且他还利用剪接技术将自己加入,每一张相片都有他,仿佛我的喜怒哀乐是因他而牵动,亲密的依偎身影像我是他的情人。
他成功的制造假象,有人大骂我水性杨花移情别恋,爱上有钱的酷讲师;有人羡慕我的左右逢源,手段高超优游于全校最受欢迎的两个风云人物之间。
更有人感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要我好好把握英挺又俊伟的痴情讲师,拉炮声不绝于耳。
抬头一望才是真正令人怒发直冲,他真的惹火了我,一对飘在半空中相拥而吻的充气玩偶赫然是我和他的侧面,而男玩偶的手正撩高女玩偶的裙摆抚摸。
多像翻译小说的封面,女玩偶还身着祖胸露肩的低胸礼服,两颗硕乳抵着男玩偶的胸颤抖。
我也在颤抖,气得颤抖,他怎敢把这种不堪人目的淫秽景致说是善意讨好,根本是他大男人主义作祟,以为女人都是虚荣无知,将羞辱当成宠幸。
“于问晴,你眼睛瞎了吗?看不出我正极尽一切的努力想讨你欢心。”愤怒且痛心的阿塞克大声咆哮。
他从来不必费心在女伴身上,各取所需地不停更换性伴侣,不曾如此用尽心思地取悦人,惟独她让他破例。
可是她不仅不感激反而出言讽刺,将他的付出以一句恶心掷回他脸上,无视他内心对她的渴望,她是狠心的巫婆,故意漠视他。
“我也说过好几次,我已经有相交多年的男友。”心,不为他所动。
“他配不上你,你是属于我的。”他狂妄的宣告,大步走到她面前。
“配不配得上由我决定,我的心是自由的。”
突然,我眼眶有点热,左慧文说得没错,他是爱上我了,我从金色的眼眸中看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似乎说着不想爱我、不能爱我、不会爱上我。
只是心不受控制,违反了理智地仍是爱上我。
“把心给我,我会比他更爱你。”阿塞克用'奇''书''网'近乎乞求的语气朝她伸出右手。
我猛烈的摇头,两手按住左胸怕他抢走我的心。“不,我不会给你。”
“为什么?”他不接受这个答案。
我徐徐地道出,打断他的妄念。
“因为我不爱你。”
第八章
因为我不爱你。
是的,我不爱他,虽然我心中有着愧疚的抱歉,为他爱上我而心生不忍。
从很久以前,我就下定决心不乱搞男女关系,母亲的借镜让我深深体会要伤害一个人是多么容易,只要和他恋爱。
井田叔叔的婚姻并不美满,貌合神离的夫妻各有各的生活空间,互不干涉地只为想要有个子嗣而勉强同房,还算好排卵日才有肉体关系,多么可笑。
身为FBI干员的乔伊叔叔前后历经三段婚姻,全都无疾而终的继续游戏人间,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但依然无法弥补心底的空缺。
而我的杰生叔叔更以行动表现爱情的另一面,至今依旧不交女朋友地守着母亲,只因她无聊的三不原则。他坚持要等她满四十岁才肯为自己着想。
爱过母亲的男人很难再爱别人,我父亲是惟一的幸运者,其他人只能黯然引退,将心伤埋葬于无人探知的角落,独自落泪。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痛苦的强颜欢笑,生怕自己会步上母亲后尘伤害爱我的人,因此我只专注衣仲文一人。
没料到我如此刻意的闪躲别人的爱慕目光,到头来仍在无意中给了别人受伤的机会,不管对方怀着何种目的而来。
爱惰伤人,人伤爱情,两面皆锋。
“我会让你爱上我,跟我回英国。”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没人动得了她。
“谁要跟你回英国,你快给我放开她,上回你抓伤她,害我被衣仲文毒骂一顿。”怪她腿短走得慢。
也不想想她是他表姐,迎头就给她一阵痛骂,情绪激动地让她插不进话回嘴,差点吓死她。
“我抓伤她?”阿塞克不敢相信地想去拉于问晴的手臂查看。
左慧文泼辣地拍开他的贼手。“少动手动脚,她在我的管区之内。”
我噗哧一笑,为她的用词感到有趣,原来我归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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