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第26章


他耸耸宽肩,四两拨千金地带过,“在我看过那面镜子后,它就自个儿跑出来了。”
她忿忿地握着拳,“又是那只魔在搞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是上辈子跟那只魔结过仇啊?
“你又太吵了。”三不五时就得听她呱呱乱叫一阵的圣祺,索性伸手带过她的腰肢,再次使出必杀技,俯身以唇替她消音。
已经数不清到底被他偷袭过几回的玉琳,两手掩着唇,屏息地瞪看着吻技已经相当老练的他。
“再不挪开我的手,你会断气的。”他漫不经心地叮咛,随后揉揉她的发,转过身继续捣药。
“我不是说过——”小心翼翼退离他几步后,她不满地启口。
“你说过做这事要看地点。”他一手指向远处紧闭的大门,“这回我有照你的意思把门关上。”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她头痛万分地想再对不知严重性的他解释清楚一点,话未说完,在下一个眨眼间,他飞快地再度移身至她的面前。
“你说过你不讨厌我的。”他以鼻尖顶着她的鼻尖,还对她眨眨眼。“既不讨厌,那我就当你是喜欢。”
喜欢?
岂只是喜欢而已?他似乎把她的感情看得太轻,也看得太简单了些,她常因他而觉得心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空荡的馆内,飘浮在空气中的药草气味,有大地的清新,也有种枝叶在泛黄后岁月古老的余味。
眼前的他,在她的心中,是一坛埋藏多年的佳酿,愈沉愈香,只消一口烈酒入肠,就可以将她这个失意人灌醉迷茫;在她心版上为他书写那些有关爱情的想象,年代久远得书页都已泛黄;而她隐而不发的情愫,只怕是与她没有终点的生命等长,再久,也不会忘。
“告诉我。”盯着她写满心事的眸子,圣祺低声轻问:“你真这么讨厌与我绑在一块?”
她摇摇头,无奈地低语,“你想想,若这事传进天帝的耳里,你这圣兽之首的位置保不保得住?”
“我没想过。”
“你该想的。”她抬起绑着红绳的小指,眼中有着埋怨,“就在你把这玩意绑上去这前。”
“最多……”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就是与你同罪罢了。”她不是抱怨过他从不停下来等等她吗?那好,这回他干脆待在她的身边,不前也不后,她走他就走,这样她总不会再有怨言了吧?
“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吧?”为了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有些毛火的玉琳,忍不住想提醒这个脑筋不知是哪出了岔的男人,“这是犯神规,这是破戒,会像郁垒一样被贬来人间的!”
“你说过你不会再回神界。”偏首想了想,不怎么介意地向她弹着指,“若真是如此,我陪你留在人间。”
呆呆张望的玉琳,脑中的思绪,有一阵完全被抽空。
她……一定是像小鸟一样长出翅膀来了,一定是的,不然她怎会觉得她的心,轻盈得随时都可以在天际翱翔?不然,她怎会觉得踩踏在云间的感觉,比任何谎言或是想象,都来得甜美真实?
“别哄我了……”她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声调微哑。
“我说真的。”圣祺把她逃避的眼眸勾回面前来,不懂向来很相信他的她,却总在这方面把他的话不当一回事。
她边笑边摇首,“你要怎么陪我?继续当我的假夫君,还是改扮我的大哥?”
“不然?”
“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子。”固执的眼瞳,在刹那间泄漏了她的心事。
他不置可否地颔首,“我知道。”
“我在神界本就不好受,有你在身边,我会更痛苦的。”眼见他似乎不当一回事,玉琳有点气恼地把靠上前的他推开一点。
“我也知道。”他再举脚往前跨进一步。
她使劲地再把他推离一段距离,在他又朝她走来时,她垂下了黛眉,带着丝丝遗憾的问句,像阵穿堂而过的清风,旋绕在无人的馆内。
“藏冬的书里,有提到怎么解这门痛苦吗?”
他一怔,随后走近她,“没有。”
“那他有没有写,该怎么样才能把心收回来?”低首瞧着地上石板的玉琳,垮下了肩头,有些怨恨起很想成全自己,又忍不住想为他着想的那颗心。
“没有。”圣祺弯身将她抱放至桌柜上,黑眸映着她的黑眸,“为什么你要把它收回去?”
“因为不会有回报。”她凄惨地一笑,“你永远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她有自知之明,就像那些凡人说的,金镶玉,凤求凰,哪种锅就配哪种盖,而她,从不是可以匹配他的那块料,在别人眼中不是,在自卑的她眼中也不是,素来高高在上的他,当然也不会倾心于她,她能拥有的,就是他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关怀。
就只是这样而已,也只会这样。
“七情六欲,对我来说有这么困难吗?”一手抚着额的圣祺,发觉他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以打通这只呆头驴心中不通的死结的话,她可能永远都这么反复矛盾下去。
她想也不想地点头,“当然,你是众神口中的圣人。”
“圣人也会有感觉的。”他摇摇头,捧起她的脸庞替她更正。
“真的?”类似希望、惊喜等等的东西,一下子让她灰暗的眸子亮了起来。
他捏着她两边的面颊,“我骗过你吗?”居然敢质疑他的神格?他和她这只品行不及格的兽才不一样。
“没有。”被捏得两颊很痛的她,赶紧替他的清白翻案。
圣祺笑了笑,倾身上前揽住她,将她压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看着她那头被窗棂间透进的日光照亮的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我只是需要时间,我需要更多一点时间好来学会这门学问,你懂吗?”
“不懂。”被他举动怔住的玉琳,将一颗小脑袋瓜摇来摇去。
“我的意思是……”他叹了口气,微偏过脸对她讲解,“你要让我学啊,不让我学,我怎么给你回报?”
这下子,玉琳是真的被吓到了,呆滞的情况,远比被置在庙门前的那两只石狮还来得严重。
“明白了?”他勾勾墨眉,趁她发呆时在她唇上啾了一下。
她楞楞地点头,脑中轰轰乱成一片。
“往后,咱们一块慢慢学吧。”圣祺以十指揉散她一脸的呆相,相当正式地问她:“你说好不好?”
终于消化完他所说的每个字句后,欢喜过度的玉琳,又叫又笑地一骨碌扑到他的身上,令没有防备的圣祺,只来得及抱住她,而后……因冲劲过大双双往后栽倒,四脚朝天。
“在学习之前,首先,你得戒掉那些坏习惯。”躺在地上叹息的圣祺,受不了地一手抚着额,“而头一个坏习惯,就是你容易冲动的坏脾气。”
坐在他身上的玉琳不满地撑按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瞪着又开始啰唆的他。
“还有,你的吻技也得加强一下。”他以指顶着她那迟早会被他给顶扁的鼻尖。
她质疑地弯高一眉,“你又高明多少?”哼,讲吻技?他练习的对象不就只有她吗?她的差劲,那他的又会多高级?
“首先,我有人身的时间比你来得长,我的理性,比你的兽性多。”圣祺不认同地摇着食指,“其次,我曾接受过郁垒的指导。”
“等等,你方才说……”被踩到重点的玉琳抬起一掌,“兽性?”这点很重要,不讲清楚不行。
“对。”不知被她咬过多少回的圣祺,半坐起身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地算帐。
在馆内交谈的音息稍停了一阵后,两名怀抱着同样烦恼的男女,在彼此的眼眸中,速速回想起那桩床事悬案,似乎到现在还是此题无解。
玉琳先发制人,“你以为……那夜是我辣手摧草?”因为她有兽性,所心那天晚上若真出了什么事,就一定是她干的啰?
圣祺的气势也没输给她,“难不成你认为是我这个正人君子做的?”别开玩笑了,他的定力这么强,哪有可能会是他干的?
树丛窸窣的震动声,外加咚咚的坠地声,当下自窗外传来,令好奇的他们往处瞧了一阵,在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掉过头互瞪向对方,无声地以眼神较劲。
一触即发的雷电闪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窜,半晌,玉琳首先自他身上跳起来,去后头柜子里挖出跑堂伙计私藏的一坛酒。
“不不要再喝一次拭试看?”反正真相是查出来的。
圣祺挽起衣袖接受挑战,“别以为我不敢奉陪。”
“干杯!”
自树梢上摔下来的申屠令,在里头的两只兽开始一杯接一杯后,僵硬地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彻底对搞不定的他们投降。
“救命……”
※※※重新开张的医馆内,一如以往,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同的是,偌大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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