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情怒》第24章


他奋力地嘶喊,“可是我不满足!我要的不只是五天,我说过我要宠你一生!”她是他的,为什麽人人都要和他抢与他夺?为什麽就不能让他们两人安安静静地相守?
“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拥有一生了。”她捧着他的脸颊,秀额与他相抵,不再觉得悲伤憾恨,这一刻的满足就足以停留到永远。
在门边听见一切的水儿止不住满脸的泪水,她吸吸鼻子,对梵瑟大声地说:“小姐,我回去帮您拿!”丹儿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这一次,要换她来做。
“别去……梵天变会一掌打死你。”梵瑟虚弱地阻止,身子渐渐靠向盖聂的胸怀。
一靠近他,她才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可是小姐……”水儿咬着唇,不争气地掉泪。
“盖聂,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梵瑟睁大了眼瞳,唇边挂着一抹衰弱的微笑。
“瑟儿?”盖聂为那抹微笑,心房狠狠一坠。
她的眼睫就要闭上了,他的心陷落得好深,恐慌咬得他彻骨疼痛,怎麽也挥不去。
他痛苦地呻吟,“不要……”
梵瑟倦怠的眼眸紧紧闭上,不再言语,只剩下微弱的心泺。
“瑟儿!”盖聂拚命摇晃她,却摇出她嘴角的血水,也摇出他最深切的怆痛和绝望。
另一道同样凄陷在绝望的吼声在门外传来。
“盖聂,把瑟儿还给!”
“三少主?”在门边的水儿被梵天焰的吼声吓得六神无主。
“盖聂……”昏迷的梵瑟呓语着,一声一声地唤,直到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担心,梵天焰很快就会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你落泪。”盖聂极温存地吻着她,小心地将她放置在榻上为她盖上锦被,并对身後的水儿交代,“水儿,守着小姐,我去去就来。”
当盖聂走出门外时,梵天焰的表情似是想把盖聂吞噬,像一个为梵瑟深深中毒的男人。
“瑟儿呢?把她还给我……”梵天焰东张西望着,看不见那个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的女子。
盖聂整个人已恍若冰封,不可思议的寒冷悄悄自他的身上逸出散布在空气中,使得这片雪地更是寒冻。
大地的萧冷令他想起梵瑟曾在伤心时刻过一首诗:欲托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他的心原正似春日降临般再次苏醒重生,化为春日的溪水,潺潺地与梵瑟交流重合,但现在,没有梵瑟,他的心就像这块孤零零的大地,已经被凝冻成冰了。
“你让梵天变对她下毒?”他抽出落霞剑,妖似的剑光彷佛吐着火舌,剑尖及地,即融化了地上的白雪。
“毒?”梵天焰讶愣地问,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盖聂暴烈地大吼,“下去问阎罗!”
在盖聂腾空的身子朝梵天焰落下时,落霞剑的光芒在雪地灿灿地烧亮,宛似一道流丽的红光,把雪地映得瑰丽炫眼。
盖聂的身影降落在远处,雪地又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他突然回过头,冷然地眯着眼寻找另外一股隐隐存在的气息。
一串串清亮的掌声从树後传来,一脸佩服的朝歌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承接盖聂的冷眼。
“好久没欣赏落霞剑的风采了。”朝歌很能安慰自己地想着,看了免费的剑技,给人瞪也是应该的。
“那些,是你多管闲事做的?”盖聂指着躺在树林,其他梵天焰带来的帮手。
朝歌抚着下巴,“我不喜欢有太多人跟我抢位子睁睹落霞剑,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还有别的观众存在。”
“看完了就回去。”盖聂白他一眼,脸色不善地收剑。
“喂,我来送你下个月的解药,你还摆张冷脸给我看?”朝歌很不是滋味地接受这种极不友善的待客之道。他是来救人的,这家伙还这麽冷淡的待他?
“回六扇门去。”他冷声下逐客令,转首走向屋子。
“慢……慢着。”朝歌忙飞移至他的面前,敛去了笑闹的神色。“盖聂,你不服解药吗?”还没把解药给他,他就要赶人?
盖聂挥开他的阻挡,“没有必要。”还吃什麽解药?他用不着再吃那玩意来保性命了。
“你给我等一下!什麽叫没有必要?”朝歌死拉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他的脚步抱住。
“她就快死了。”盖聂低首看着地上甫突破厚雪生长出来的绿草,眼看春日就要到了,可是怕永恒的冬日却也要来临了。
朝歌被他的怪样和怪理由吓了一跳,“谁?”
“我爱的女人。”他娓娓坦露心声,大声地承认梵瑟在他心的地位。
“你……你会有情?”朝歌真的被吓到了。这个真的是他所认识素来鄙视女人、不相信女人的盖聂吗?
“她为了我死过无数次,这次,我一定要陪着她。”盖聂转过头,让朝歌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底的悲凉。“我不会再离开她,让她孤单一人。”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谁也不要再独留。
“盖聂……”朝歌握紧他的肩头,只觉得他的身上好冷。
“回去代我向大家道别。”他拉开朝歌放在肩上的手,淡淡地交代。
“盖聂!”朝歌比他快一步地拦在门前,不准他交付这种差事,也不肯帮他办。
盖聂按着剑柄对他大吼,“走!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谁要是再阻止他回到梵瑟的身边,就算是朋友,他也不会客气。
“你冷静点!卫非说你会想不开,所以才要我赶来叫你别急着死。”朝歌赶紧报出卫非的名号,让他把怒气和想死的念头缓一缓。
“卫非?”一听到卫非的名字,盖聂果然冷静下来,缓缓松开按在剑上的朝歌喘了口气,指着自己身後的背袋。
“我这趟来,不只带了你的解药,我还把蔺析炼的解药也全给搬来了。”卫非的名号真好用,他就知道欠卫非一条命的盖聂一定肯听话。
“你搬那些玩意来做什麽?”他只需服一颗左容容炼的解药,而朝歌却去搬蔺析的药?蔺析又不能解他身上的毒,搬来又有何用?
“来救人啊,不过不是要救你。”朝歌翻了个白眼;药还能做什麽?要不是得给人吃,他哪需要大老远地搬来?
盖聂猛然伸出手捉住他,“救谁?”难道……喜欢见死不救的蔺析肯施舍药来救人?
“让你不想活的那个女人。”朝歌一手指向身後的屋子,脸上带着了解的笑容。
盖聂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会出现救星,脑子一下子无法消化这项消息,只能讶异地盯着朝歌。
朝歌拍拍他的脸颊,“现在,我这位贵客能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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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有很多种,譬如对解药认识不多,而且脑袋不灵光的贵客。
朝歌把所有带来的药瓶瓶罐罐地堆了满桌,东找西找、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用哪一瓶来救人。
找了老半天後,满头大汗的朝歌终於发出一声挫折的长叫。
“要命!到底该用哪一种?”这些瓶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究竟哪一瓶才是那个女人要服的?
“蔺析没写在瓶上吗?”盖聂本来坐在床边照顾半昏迷的梵瑟,在听见朝歌的挫折後,忙赶到桌前跟他一起看着满桌的药。
“没写,他尽是画一些我认不出几个的毒门暗记,连毒名都是用画的。”臭蔺析,药给得不爽快就算了,还给他这些连半个字也没写的药,就连毒名都是用画的,就算他们想碰运气试一试,又有谁看得懂这些鬼画符?
忧心如焚的盖聂一掌打在朝歌的胸口上,拿他来出气。
“你怎麽不叫他写清楚?”没用的家伙!大老远地背了一袋药来,却不先把事情弄清楚,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出状况?
朝歌也回敬他一掌,“写清楚?那小子根本就不肯给药,是我跟他求了半天才讨到药,他肯给你就该偷笑了!”他来救人还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啊!
水儿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快开打前,着急地把这种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气氛缓和下来。
“姑爷,你先别生气好吗?小姐难受得很,先找解药吧。”
盖聂气怒地掐着朝歌的颈子,“快找出来!”再找不出来,他就叫朝歌把所有的药一颗一颗吞下去试,看哪一颗才是他们要找的!
“不要掐啦,我在找了嘛!”朝歌很委屈地重新摸索他们要找的救命仙丹是藏在哪一个瓶子。
“姑爷,小姐在叫你。”水儿看梵瑟的唇动了动,断续地喊着两个字,忙叫盖聂过来。
“瑟儿?”盖聂飞快地返回梵瑟的身边,她的双眼仍是没睁开,只是不停地呓语。
“盖聂……不要皱眉……”
“就依你的话,我不皱眉了。”盖聂难过地看着她,她就连在昏迷时也还在担心他。
“盖聂……我……找不到。”朝歌怯怯地在盖聂身後吐出实话,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反应。
盖聂是照梵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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