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老公》第23章


现在,他仍是响誉国际的三颗米其林名厨,但似乎已跟她无关了。
尽管如此,若耶还是很为他高兴,因为他的成就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果,不是为了赢得任何人的青睐,也绝非为了跟世人炫耀。
这就是她所挂念的屈展腾,一切的精益求精只为追求自我人生的实现。
若耶想到这里,纤指忍不住拉开桌柜,从里面取出压在最下层的一份简讯,在这份简讯里介绍了一年前在全球大都会开业的知名餐厅“JohnnyCool”——被接受访问的人是国际饭店总裁尚保罗以及餐厅主人屈展腾。
原来,尚保罗与JohnnyCool两人皆出身饭店世家,不仅如此,还同是洛桑餐旅管理学院的校友。
尚保罗在求学阶段就开始涉入家族事业的经营,为公司网罗人才。他特别欣赏曾摘下校内第一冠军厨王的Johnny,极力说服他爷爷让这个年轻人当饭店餐厅的总舵手;尚克劳的胆子显然没有孙子大,仅答应理出一个餐厅让Johnny小试牛刀。
Johnny当时在日本东京的一家河豚料理店学习杀鱼技巧,因为尚未出师,所以没有放下鱼刀的打算。
尚保罗费尽唇舌无法打动Johnny,好不容易想了一个点子,亲自飞往东京,跟学长保证,只要学长有本事,把饭店里一家经年赔钱的法式老餐厅做起来的话,日後他能均分该餐厅的收益;Johnny仁兄日後想退休的话,只要饭店一天不倒,他可以持续领二厨的薪水,上半天工。
Johnny觉得尚保罗开出的条件对了他的胃口,人一高兴後便俐落得将鱼刀收好,背著皮囊从东京飞到巴黎,扛下那一个名不副实的烂摊子。
他以自己的名字——JohnnyCool,为这个餐厅起名。
在Johnny领著同仁齐心协力地经营之下,JohnnyCool餐厅低调开幕一年後咸鱼翻身,总算创造了业绩,即使营收只有区区百分之一的正成长,仍是教念旧的饭店创办人尚克劳感动不已,跟人提到Johnny,便会竖起大拇指,让人对Johnny刮目相看。
Johnny掌厨三年,帮饭店餐厅拿到两个米其林的辉煌佳绩,大名因此不胫而走。
但他对名利似乎不热衰,一直想挂冠求去。尚保罗只好履行当初的约定,派一个万年二厨的闲差给他蹲……
心神不宁的若耶无法再读下去,她将简讯放回档案夹,藏进柜子的最底层,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可是学著憋了多年的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三天後,赵律师来电回报。
“他怎么说?”若耶一颗心掐得紧紧的等待赵律师的回答。
“屈先生开始时客气地同意,可是没多久却改变主意,坚持要你亲自跟他谈,要不然他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若耶黯然哀叫了一声。“屈先生人呢?”
“正在回台的飞机上。他要我转告你,请你在今晚九点左右到机场接机。”
若耶快翻了一下行事历,慌了!“不行,我有一个会得开到八点,八点半时又得去看牙,要我九点赶到机场是不可能的事。”
赵律师以长辈的口吻循循善诱著反应过度,并乱了阵脚的客户。“江小姐,晚到可以,但你若不去接机,就会拖延你与屈先生的离婚手续。”
若耶听了,这才稳住情绪,“好,我会去接机。”
若耶站在人来人往的群众中,望著前方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她警觉到他的气质更加成熟,多了一种魅惑人的危险性;他颓废的落腮胡刮得乾乾净净,往後梳的浓发光鲜整齐,原本有著破洞的毛衣与绉纹横切的卡其裤,也被精工裁剪的休闲西服所取代。
那英姿焕发的模样,哪里像是搭了一天飞机的人!
与若耶以前娇喊的老公相比,眼前的屈展腾魅力简直无人可挡,却让她害怕,更加怀念以前不修边幅的他。
“信凯饭店副总经理这样的大位你坐得四平八稳,怎么单是一桩离婚手续,你却拖了三年,还弄得乱七八糟?”
多年不见,他劈头就是挖苦,让若耶改变了原本以礼相待的打算。
她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我办惯了大事,像离婚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就捏不住准度。”
“嗯,你能凡事往好处想,观念算是改进许多。我听说你转到阳龙台的饭店效劳,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并购了“朝阳”,这样漂亮的成绩单真是让我佩服。”
若耶不敢居功,老实地透露“奇招”。
“其实是外公捧著股东名册,找我帮他收购关键散股,後来我们意外地得到庄涛的协助,才在股东大会上,齐力将你爸踢下董事长的宝座。”
“庄涛?他会背叛我爸来帮你这样的大忙,想来你给他的好处真的不少了?”
她是不是闻到了浓浓的醋意?难道这么多年了,他还在乎她吗?
若耶叹了一口气,再次重申道:“我跟庄涛从来就没感情的牵扯,是你误会我们了。”
“是吗?我误会你们了?”
“他被他母亲洗脑,一定得与你竞争,且非得强过你,要不然展时楠就不会看重他,还会把他送去给别人养;他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屈展腾诧异极了。“是吗?他一向很强势,我从没想过他也是受害者。至於误会你跟他,我只是循旧例推测。”
“什么样的旧例?”
“因为只要我们看上同一样东西,他通常是抢得先机的那一个。”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若耶觉得现在讲这些都太晚了,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澄清。“可是我对他没感觉,你急著拱手将我让给别人时,也该先探一下我的意思吧!”
“我亲眼瞧见你们搂搂抱抱过,”他冷冷地提醒她,“还记得那一幕吗?”
若耶很想跟他大吼,告诉他那次不算,因为庄涛是一个同志!
但是她不能,为了庄涛,她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屈展腾见她欲言又止的难过模样,软下了心肠。“算了,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
“没错,因为於事无补。”她急忙附议道。
然後两人之间就是一片闷死人的沉默,屈展腾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捡好听的话说:“无论如何,我得谢谢你帮我外公这个忙。”
“别谢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外公种下了许多善缘。”
他挑起一眉,要求她解释。
她爽快地说:“爸说外公曾在他年轻落魄时义助过他,阳叔叔也提过你外公是他入行的导师与前辈,再加上我曾经是他的……”
若耶把到口的“孙媳妇”吞回肚里,改口道:“我是一个有同情心的晚辈,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
她详细列举出自己大费周章协助他外公对抗他爸的理由,却没将最重要的动机说出口。
说穿了……这个仇根本就是为他而报的。
屈展腾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她不愿直说,他也不方便点破。“总之,我欠你许多。”
若耶马上提醒他,“别担心,只要你肯跟我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然後再重新签一份离婚证书的话,咱们就扯平了。”呵呵!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主意。
若耶自我陶醉得快了一些,因为屈展腾口气蛮横地进出一句,“你想得美!”
“什么意思?”她的脸绿了。
他缓下口气解释道:“这里好吵,我们是谈不出结论的。”
“那我们找家咖啡厅谈好了。”
“不行,这样来回有一段路程,对我极不方便。”
“为什么?”若耶完全搞不懂他的话。
“我三天後必须以评审的身分出席一场厨艺大赛,所以必须赶搭明早七点的飞机回巴黎。”
天啊!她帮他把故乡的魔王消灭了,他这个逍遥王子却噩梦未醒,仍只打了回乡一游十小时的打算。
“那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张。
“将就机场饭店了。我已订了房,顺便点了餐,因为飞机上的食物我吃不惯。”
全是藉口!
他登山露营时,一条硬得跟棒槌的法国面包都啃得津津有味,岂会吃不惯飞机餐!这藉口还真是可笑。
想著他大有蹊跷的动机,若耶的心绷了起来,“这不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
“就我所知,你的律师并不是这样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夫妻关系”才是,所以“孤男寡女”才该适用在你和那个听妈妈话的呆头鹅身上。”
若耶赶紧替楚彦辩护,“楚彦变成熟了许多,请你别这样挖苦他。”
“对女人的品味却一点也没变。”他嗤之以鼻,告诉她挑错对象,“我不懂你明明有庄涛,为什么回头找楚彦?他不适合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若耶有种受伤的感觉,“你嫌我不好吗?我既然不好,那你为什么不赶快点头跟我合作,离婚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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