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第19章


就在冷爷又准备说话时,有人从走廊跑过来。他低声对冷爷说了什么,而后格老板的后衣襟一紧,听得冷爷呼喝了一句“带走”,便又被连拖带拽地推进了电梯里。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得到冷爷那要杀人的目光。格老板也很快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气到如此的地步了,就在他走出客厅时,他看到没有逃走的人都被赶到了厅堂里。
不用说,定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不等格老板指示的“等我离开半个小时之后再走”的命令,选择了逃跑。而只要有人开了先河,那就像开闸泄洪一样,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往雨雾会所外去。于是给冷爷的人逮到了,全部赶在了一起。
那里面有服务生,也有男伎。站成一排的的士兵分成三组,全部持枪,长枪短枪都有,却没有一个人再醉醺醺地窝在座位上。
冷爷把格老板带到了二楼,后面的人扫了一脚在格老板的膝盖,让格老板噗通一声跪下,从二楼透过栏杆看着手下的人。
“你挺厉害的啊,”冷爷一边说,一边检查着手里的枪,“到了这个份上,还想着帮大家逃跑。你是觉着我们都瞎了,还是以为你总能被人网开一面啊?”
冷爷不让他跪着,而是让他趴下。他加了一脚在了格老板的肩膀,正如他刚来雨雾会所时一样。接着坚硬的靴子踩住了格老板的后背,告诉对方——我本来都把枪放下了,是你让我又把枪举起来。
说完冷爷转向了楼下,对着其中一个小圈的下令——“开始吧。”
于是其中一排士兵举起了枪。
号令之下,枪声响起。
黑色的旗帜飘扬在外,红色的浪花于厅堂里拍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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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之后格老板问过岩文,他说你认为我做对了吗?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这件事我还能如何处理。我或许不应该让一批人先走,正如我不让浩凌他们躲起来不与同僚分担一样。可是如果不让他们走,难道就能减少伤亡。
其实不仅是后来,在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格老板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岩文告诉他,你做了能做的所有。
在那一批人被枪决的时候,格老板不敢看。等到他睁开眼睛时,他那漂亮的雨雾会所已经换了壁纸的色彩。胡乱堆砌的尸体躺在厅堂的地面,小下去的枪声回音被旁边的哭声取代。
格老板请求冷爷杀了他。
到了这一步,只能这么做了。他不知道冷爷有没有想过把他当成人质,如果还没有,那就要在冷爷知道还有这条路之前做到。
然而冷爷拒绝了。
他说格老板,你知道我如何才能感觉到快乐吗?你知道如何,我才能平息当年我手足被岚家残杀时的怒火吗?那就是看着你们和他们一样,看着你,看着那所谓的岩司令,看着你们这些漂亮的、讨好岚家的小嘴和小/穴被撕烂,然后我再把你们堆在他们的门口,让到了现在还没有被杀干净的岚家人从新闻和报纸上看看。
让他们要不选择恨得走出来,死得像条汉子。要不远远地躲开,以岚家为耻。
你明白吗,格老板?你明白吗?不,你不明白。你们怎么可能明白。所以我喜欢虐杀你们,你们不需要什么面子,所以会哭着求饶,什么都愿意做。这样的卑微是有教育含义的,让岚会,岚锦,还有他们妻儿都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批士兵又在号令下举起了枪,格老板这次没有闭眼。
所有的求饶都没有作用,所有的讨好都是空想。
格老板想起了自己很多年前去过一次另一个大陆的港口,他没有上岸,只是远远地看着。
那港口阴沉,乌云和海面犹如快要煮沸的粥。它们搅动着,闷吼着。然后雨水噼噼啪啪地打下来,好似吞没了世界。
那地方是世界毒品的输出口岸之一,即便是如此的大雨,也让空气闷热难耐,港口上的人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或是打着赤膊。他们好似无所谓这倾盆的雨水,仍然装货卸货。
他在船舱的舷窗里向外看着,好奇这个地方的人如何生活。恶劣的天气,荒蛮的习俗。好似与文明相对一般,是另一片天地。
但现在,他仿佛就置身于那样的海浪中。
那浪花是红色的,也是黑色的。乌云没有随着雨水的宣泄而减弱,它总是浓密又阴沉地凝视着海洋。
它要吞噬那个国家。
它要吞噬雨雾会所。
所以在第二次枪响逐渐弱了下去,格老板看着遍地的尸体时,他根本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他看到的还是军服,他害怕的军服。因为它就像黑夜一样,肃杀森冷。它的上面绘制着隔壁国家的标志,好似一群乌鸦遇到了另一群乌鸦。
那个人不是独自前来,而是有一批的人跟着。
格老板只觉得他有点面熟,但他认不出来。只听得到他喊了两声,让所有人也都举起了枪。
他说——“冷爷,不要把好处都占完。你杀光了,我们还用什么。”
这声音也十足耳熟,可格老板是如何都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对方的目光转到了格老板脸上,又移到了冷爷的身上。
他不等冷爷说话,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格先生和魏先生我要带走,我要的不多,冷哥,行个方便了。”
魏先生。
魏哲。
格老板想起来了。
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魏哲魂牵梦萦的军火商——痕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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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有的时候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而有时候一个人就决定了一群人的活路。
格老板必须承认,他从来没有上心过痕肖。因为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军火商,还属于国家不方便接的军火生意,外包给私人的那类商贩。
他也没有看好过痕肖和魏哲的感情,还是一开始的那句话,军火商,走南闯北,能对魏哲说的好听话,转个背就能对别人说。所以他抛弃魏哲是理所当然的,所谓的邻国召回也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不知道邻国政治局势的格老板,也不知道痕肖是真的紧急被要求回了邻国。只是他效命的政党和冷爷不一样,而让冷爷独自吃下岚家这一块蛋糕,那反对党可不会允许。
哪怕,他们必须穿着一样的服装。
痕肖在冷爷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已经过来了,同样也是通过本国中直军区的许可。每个国家,甚至每个势力都在相互制约,而这,就给身处旋涡的人活动和选择做法的机会。
痕肖知道冷鹫军占领了雨雾会所。可是没有接到上级的指令,他们一直按兵不动。
他是担心过魏哲的,但这份担心容不得他去释放。他只能派出眼线,而眼线在不久之后告诉他,有雨雾会所的人逃离。
这样的消息对痕肖而言是莫大的喜悦,在追查之下,他们抓捕了一个男伎。正如岩文要求的那样,等到这日中午之后,所有人不需要闭嘴。他们就是要让冷鹫军知道有人逃了出去,激怒冷鹫军去安全屋扫场才行。
岩文等人没有料到格老板无法按时出去,但他们也没有料到这消息还没传回雨雾会所,就被痕肖的人收到了。
痕肖是有点着急了,毕竟听那小男伎说,里面的可是伤亡惨痛。尽管没有收到上级指令,痕肖不能和冷鹫军内斗。不过他过去要走魏哲,他觉着冷爷不会与他过不去。
前提是,魏哲还活着的话。
多加了一个格老板,也只是因为从男伎嘴里问不出到底有谁在安全屋。那无论如何把格老板拿走了,他能说出的信息肯定比男伎的多。
就因着这份考虑,他才喊出了这两个名字。
只是他不知道,冷爷大发雷霆。
痕肖觉着有点好笑,他是不知道之前雨雾会所发生什么事的,也不清楚里面玩得有多夸张,更不知道冷爷才刚知道他们逃走的秘密,气得不行。他所看到的只是冷爷骂了几乎三分钟的粗话,把他痕肖从头到脚数落了几遍,再顺便熟络他往上三级的领导。
不过痕肖不在乎啊,这种话他也不算听得少了。这和魏哲生气起来给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魏哲又不可能掏出枪把他杀了。
而冷爷,更不可能。
他如果敢,那可就是他们俩在他国分赃不均了。这节骨眼上若是闹不和,还不给所处的国家定义为侵略战争,让一锅端了不算,冷爷和自己回去都别想混了。
不过当然,没有人找得到魏哲。
这回不仅是冷爷气炸,痕肖也皱起眉。
所以当格老板下来的时候,痕肖的眼神变得森冷。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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