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所有女孩》第19章


“问我们听到什么,我俩只装茫然,推脱安娜在资料室,我去了饭堂,至于那个挡开他们的小伙子,我们没看见,无从认人。”
大文微笑,大家愈来愈聪明,做得很好。
“过两天新的一天要来了,希望霉气去尽,我会去濠江放鞭炮,玩个痛快。”
呵,新的一年,日子过得真快。
除夕,洛基安回转办公室,他眼角贴着胶布,左手挽在布架子里,看样子伤得不轻。
那个女子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妻子、女友、情人?
至少,她得到了若干赔偿。
在现实的世界里,那样,也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中申上下这样说:“老板打高球时发生意外,眼角缝了几针,手臂折断,十分危险。”
风水先生抬进一座人那样高的紫水晶矿崖,已经剖开两边,石皮里有千万块天然六角角形晶石,闪烁生光,叫众人啧啧称奇。
据说这座水晶价值连城,有化解仇恨力量,叫人心平气和,宝石崖坐镇在大班椅左后方。
当日,朱致来找大文。
“大文,两天假期,我与你到上海溜一转,我们去吃道地饭菜。”
“就我同你?”
“大文,我不吃人。”
“那不大好,我是男人,无所谓,人家只会称赞我有办法,你的名誉却会受影响。”
“对,对,十九世纪的陈大文觉得男女有别。”
“朱致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朱致叹口气,“可是,大文,你不能破例吗?”
大文摇头回绝,“也不要与任何异性旅行同居,要不结婚,要不拉倒。”
“哗,哗,”朱致大笑,“这口气似家祖母。”
“令祖母有智慧。”
“大文,你不如主持一个感情问题信箱,指点迷津,功德无量。”
“忠言逆耳,可是内心深处,你们女孩子知道我的话千真万确。”
“就是这样才可怕。”
大文说:“这样吧,到我家来,我做大宴给你吃。”
朱致受宠若惊,“我需要带什么来?”
“空胃,请多多捧场。”
大文到料馆挑了一只羊腿,精心调味,漏夜放进烤箱,用慢火烤了六个小时,堪称色香味俱全。
中午朱致来了,她这样说:“一个人住这样大的公寓,又会煮菜,真的没有女伴?”
大文笑,“我另外做了苹果馅饼。”
“我听说有个女孩子叫王子晴,以前在人事部工作。”
“子晴对同事非常周到。”
朱致问:“她长得漂亮吗?”
“品学兼优的女生一定好看。”
由衷喜欢“我呢,”朱致问:“我可漂亮,在你心目中打几分?”
大文微笑,“你们全部一百分。”
“人人都一百分?我才不要这种一百分。”
大文诧异,朱致已经进化得七七八八,平时也算得是个人物,可是小女孩的陋习仍然弥留不去,像嫉妒、吃醋、爱比较,口口声声“她漂亮吗”。
大文不禁笑起来,朱致是那样可爱。
她称赞他厨艺,接着站到露台看灯饰。
大文问:“你也是一个人住?”
“我家人在上海,五年前我一个人南下工作。”
“啊,难怪你想回去过节,为什么改变心意?”
“祖父母,外公婆,老爸妈,兄嫂,还有倚老卖老的邻居,全部一见面就追问:‘有爱人没有,带回来看看,现在上海比起任何大城市毫不逊色,一起来逛逛。’烦死人,做梦都听到那几句话。”
大文点头,“是很可怕,他们还有一问:几时升读大学?更叫人回避。”
朱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读大学?你应当试试,相信我,挺好玩。”
大文抿着嘴笑,“做任何事,一旦认真,就不会好玩。”
朱致想一想,“大文,你有智慧,你说得对,即使是恋爱那样有趣刺激的事,一旦认真,足以致命。”
这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敏,一个比一个健谈,大文由衷喜欢她们。
“这样吧,挑一门简易课程:电影、文学、经济,都是佳选。”
大文不由得说出心事:“我无论做什么事,都紧张得一本正经,仿佛水浸到身体,我毫无幽默感,亦不懂享受人生。”
朱致点头,“这是真话,他们说你是最最认真的信差。”
大文苦笑。
“放松,游戏人间,做出一副毫不在乎样子,凡事做到六十五分好收手了。”
大文骇笑,“六十五?很容易不及格。”
朱致叹口气,“你这个傻子。”
大文看着她微笑,这些女子,不管喝的是什么水,吃的是哪种米,读的是哪一门书,不论出身容貌性格,界别男性,却只得一种说法:他们不是坏人,就是傻子。
大文已被多个妙龄女子叫做傻子,他想这个身份也许还不算太坏。
同一命运朱致留意陈家,似乎不想离开。
大文说:“我送你回去吧。”
“明天又不用上班。”
大文披上外套,“来,我陪你到街上逛逛。”
朱致忽然说:“我年纪比你大,我的名誉,是我的事。”
大文替她穿上大衣,那件外衣轻柔暖和,名牌瞩目,怕又值陈大文整月薪水。
“我们到海边去吃冰棒。”
朱致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才边吃西北风边吃冰。”
她仰一仰头走了。
大文重重吁出一口气,他与张医生有约,关上门,轮到他做人客:只有在张宅,他才可以轻松自在。
管家认得他,请他进屋,“张医生就快回来,你请坐,随便用些点心。”
大文喝了杯果子酒,忽然松弛,走到书房沙发,蜷缩着,盹着了。
半晌,听见两个女孩在聊天:“也许,他只是不那么喜欢你,你不必替他找藉口了”,另一个颓然,“你说得对,只有一个理由:爱得不够。”
大沙发背垫很高,又向着墙壁,两个女生根本没发觉书房里还有第三者。
两人轻声细语,絮絮说着心事,大文半明半灭地听在耳里,感觉像聊斋志里书生深夜遇着幻化成人形的情魅,无意偷听到她们心事,可是一旦起来看个究竟,会发觉她们不过是一枝笔,一本书。
“我想,这是你放手的时候了。”“你说得对,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呢,就是在要紧关头,可以凭意志维持一点自尊:人家不爱我们,我们站起来就走,无谓纠缠。”“唉,说时容易做时难。”
大文不觉恻然。
她们忽然说到一个人:“红荔要结婚了。”
“正在留学的夏红荔?”
大文心里一动,屏息细听。
“这么快?不过,结一次婚也好。”
“结婚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红荔对象是什么人?”
“是新近离婚的医学教授。他专治不育,据说擅长把捐赠的卵子核子用手术解除,再换入生母的遗传因子,听上去像科学怪医一般。”
“机制羊多莉不是用这样方法产生?”
“外头有人来了,我们出去看看。”
她俩语声笑声渐渐远去。
大文这时才轻轻睁开眼睛,呵红荔要结婚了?这样美丽女子,自然有人攀摘了去,不一会,树叶成荫,她会子女成群,成为一棵母亲树。
不止她,还有子晴,还有曼谷,还有硕华:女子,都同一命运。
这时,大文听得脚步声。
张医生问;'大文; 你在这里?'大文坐起; '是; 我来了。'张医生坐到大文身边; '大武辞世两年整了'大文点头; 多亏她记得。'就是两年前的今日; 在医院的升降机里; 他忽然瘫到地上; 全院的医生都没能令他再起来'大文帝感觉像万箭攥心; 他垂头沉默不语。张医生握著他的手。大文记得很清楚; 冬假; 他在家与同学操练莎剧丹麦王子汉姆雷得; 忽然张医生到访; 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 把噩耗告诉他。'两年了。'张医生的声音低得不能载低; '大文; 你适应得很好'打文忽然鼓起勇气; '不; 张医生; 你不要再纵容我; 我完全不能接受事实; 我痛恨这个世界; 我憎恨每一个人; 我完全离群; 我逃避到一个邮递实去; 打算把地下库当作我的归宿'大文忽然流泪; 他用双手掩面。张医生说; '这也好; 你终于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渐渐道理会越来越明''最惨是我由衷喜欢安全的邮递实。晴天霹雳张医生说'无论你选何处医治你心灵创伤; 那里都是好地方'大文抹干眼泪。'今晚我们吃自主餐'张医生身上散发着轻微药水肥皂的味道; 大文一闻到便觉亲切。晚餐十分丰富; 由管家亲自炮制;芝士拷龙虾;烧牛肉; 鸡翅膀;还有许多蔬菜; 不知谁够刁钻;带来一罐白露歌鱼子酱; 用来送白粥; 大文尝过; 其味无穷。民意食为天; 不分国界族裔; 各人说出心得。有人说吃饱就好; '为生而吃'; 有人挑嘴;'为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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