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同学》第10章


视别人的眼光,却不可能忽略他母亲厌恶她的事实。若说她不曾构筑与他的未来,那肯定是骗人的,于是过去太美、太深刻,现在就愈让人痛苦,她突然发现他们不会有结果,分手只是迟早的事,也因此她的世界失了序,慌乱紧紧地缠住了她,怎么办?她像个无助的孩子问怎么办,然而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连有简雪谊这个朋友都想不起来,她连家都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蓦地她颤抖起来,抖得整个人都站不住,然后双臂环抱自己缓缓地蹲下……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的双臂,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遥远的荒漠。“祖沂,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是骆风。宋祖沂看着他,没说话,茫然得教人心疼。
骆风没见过她这样子,不由一惊,他知道宋祖沂有多坚强。
然后他注意到她脸上的红肿,脸色立变。“怎么回事?任楚徇打你吗?”他万分心疼地托起她的脸细细审视,胸口犹如万蚁啃咬,他没有放弃她,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子或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再遇到,任楚徇那幸运的混蛋!居然敢打她?!
宋祖沂摇摇头,但那关心备至的语气对此刻的她而言却是荒漠中的甘泉,山高海深的委屈让她眼眶红了,喉中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一看到她这样子,骆风安慰地将她搂进怀中,丝毫不管旁边人来人往的注目礼。
她不哭!绝不哭!她全身无力,额头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身上每根神经都似已麻木。
那不是骆风吗?任楚徇远远地走来,眼睛微眯,他怀中抱着的是……祖儿!那纤细的背影他永远不会认错,这是怎么回事?!她今天并没有课,难道特地跑来学校跟骆风约会?有一个声音指责他不该这样想,但他没办法不这样想。修长的腿迈开快速的步伐,挟着排山倒海的醋怒,一把将宋祖沂拉回身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是应该还在家里睡觉吗?难道她一直背着他和骆风交往?!宋祖沂这样难以亲近的人为何会肯让骆风搂着?怀疑使他的脸色愈来愈铁青,紧握的拳头几乎克制不住狠狠朝骆风脸上挥去的冲动。
骆风的脸色也不比任楚徇好到哪里去。“任楚徇,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打女人!既然你不懂得珍惜,趁早滚远一点!”
这家伙在说什么?!眼睛一瞥,才发现她散乱的发丝掩盖下的红肿脸颊,任楚徇倒抽一口气,心脏如千万根刺扎痛。“怎么回事?”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脸,想轻抚却不敢触碰。
他心疼的神色崩溃了她泪腺强忍的努力,她的思绪纷乱,胸口揪疼,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柔情,撇过头,她退了一步。“你不属于我,你不属于我……”她喃喃地道,忘不了方才的羞辱,这个男人再好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死心吧……
她在说什么?注意到愈来愈多的视线,任楚徇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我们回去再好好谈。”
“我不回去!”俏脸瞬间惨白,她不可能再去面对那个恐怖的女人。
她的抗拒只让他更焦急、更坚持,骆风再也忍不住,拉住了宋祖沂另外一只手,怒道:“她说的你听不懂吗?你放手!”瞪视着他的眼神认定了他十恶不赦。
虽然气得想揍人,但任楚徇选择不理会穷搅局的情敌,技巧地用力,将自己挡在两个人之间,顺势摆脱骆风的纠缠。他捧着她的脸、声音透出影响人心的理性。“祖儿,很多人在看,老实说我现在已经吃醋了,再待下去我一定会跟某人大打出手,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的话并没有如预期地让她觉得好过些,反而更心痛难忍。“那不是我家,你妈在那里。”模糊的泪眼中,她看到任楚徇的脸也在瞬间惨白,牙根紧咬显示他有多么了解,宋祖沂顿觉悲惨而可笑,他知道她面临了何种难堪,却从来不曾提醒、暗示过她。
任楚徇了解自己的母亲,再加上宋祖沂这等狼狈地出现校园,神色如此反常,他已经知道事情糟到什么程度。“就算天皇老子在那里,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回家!”他大声道,气冲冲地拉了她就走,既然要摊牌,那就摊吧!
宋祖沂被他拉着走,心在挣扎,引起争端的人是她,在旁边看他们母子对峙她会有多么难堪?!可是任楚徇的话却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安定,让她想靠在他肩上大哭一场。
骆风急奔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祖沂没说要跟你走!”
“让开!”他的拳头现在很痒,而骆风的脸愈来愈像沙包。
看出这两个男人真的很可能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宋祖沂下定了决心,对骆风感激地柔声道:“骆风,谢谢你,我跟他回去,不会有事的。”
浑帐!她跟别的男人说话一定要这么温柔吗?!拉着她从骆风身边绕过,这家伙到现在还不放弃,无异是一大威胁,真是内忧外患!
+令令
做好开战的准备,任楚徇推门而入,架势十足地不爽,然而套房内空荡荡地,哪有褚嘉锦的人影?!他的气无处发泄,而宋祖沂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去跟她说清楚。”他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宋祖沂拉住。
“我有话跟你说。”她看起来十分疲累,转身就进浴室,任楚徇心中响起警讯,接下来的话题必定很沉重,但他必须面对。
梳洗完毕后,她恢复了些许精神气力,挑了个离他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下,揉了揉额头,似在考虑从哪里说起。
“你父母要你去念哈佛、耶鲁,你为什么不去?”她声音很沉,透出理性和冷漠。
“不念哈佛、耶鲁,我还是任楚徇,谁规定我非念不可?”
“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去?”她问,语气平淡得却像在问对方吃饱了没,任楚徇一时答不出话来,她淡淡一笑。“我以为胸怀大志的男人都不会放弃留学的机会,你当然也是这种人,花两年时间换一个人人称羡的文凭,确实不该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任何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放弃。”
没错,但他就是爱她爱疯了,他就是不能忍受两年之后她就成为别人的可能性,向以她的骄傲也不可能跟着他出外,因为那所有的费用必得依靠他,就算他得到她的保证不会变心,他也不放心。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已经决定很久了。”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他会!难道他还看不出来他们不适合吗?凡是不适合的就不会有快乐的结局,他们分手之后,他就会开始后悔自己所浪费的宝贵时间。宋祖沂恨起自己的理性,因为那一天还没到来就已经开始令她不快乐。
“如果我要求你去,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任楚徇怒道,突然欺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在测验我的决心吗?我要考研究所,我要留在台湾,我要你!我不奢求你感动,但起码请你支持我的决定,可以吗?”若连她都反对,那他不知为何而战了。
谁说她不感动?但两个人在一起若不能一起往上攀升,反而共同沉沦,那么为何要在一起?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撇开这个谈不出结果的话题,她垂下眼睑,缓缓地道:“我不左右你的决定,但我要搬出这里。”
任楚徇下颚一紧,脸色转瞬苍白。“为什么?”
“我不想再让人赶一次,当初我就不该搬进来。”她用冷漠掩饰入骨的羞辱和伤痛,却没想到语意中的后悔已经刺伤了他。
“你这么说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她瞪着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将他不断隐忍的情绪推到最高点,想起她受了委屈居然不找他,反而跑去找骆风,搂搂抱抱地依靠骆风的安慰,他的气愤不满和酸苦飙到了极致。“你用不着搬,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他再忍一次。
“我要搬。”她冷漠地撇过头,口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这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他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没发觉她因受痛而蹙起的眉。“为了你,我闹家庭革命,为了你,我不要MBA,我发誓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丝毫委屈,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说你永远有骆风给你安慰,所以根本就不在乎?”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比褚嘉锦的羞辱更甚百倍的利箭,她脸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他当她是什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宋祖
沂用力推开他,站直身子双拳紧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没错!我有骆风这么好的备胎,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要一离开你,就会立刻投进他的怀抱,这样说你满意吗?”
“你……”他剧烈喘息,却只能痛苦地瞪着她。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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