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凤雏》第2章


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扬眉睇著他,淡淡地笑著。
“大人,你该不会真的想带这个男人回咱们的营地吧?”
一位武装的士兵走到女孩身旁,担忧不已地睇著她拖著那名昏迷不醒的男子,往栈道旁的羊肠小径走去。
“有何不可?”她轻笑道。
被唤为大人的姑娘乃是益州牧刘璋偏房之女朵颜,长得秀颜如画、美若天仙,然却不讨刘璋欢心,只因她娘亲身分上的差异:不过,由于朵颜自小偏爱舞枪弄剑及兵法策略,无论是拳法刀剑、运筹帷幄皆让跟在益州牧身边的文官武将为之咋舌,遂破例将她擢升为校尉。
朵颜初次站上沙场便传捷报,之后的战役亦屡战屡胜,在沙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益州之文武百官莫不将她当作杀伐女神看待;更因为朵颜的冷酷无情,因而将之封为“冷面罗刹”。
此次巧遇曹军由北方南下,驻营乌林,下攻赤壁,欲灭吴刘联盟军,朵颜因而被派到益州边界的白帝城驻守,以防曹军趁乱杀进益州。
然而,她虽是在此镇守边界,亦是为了观三方之乱,看能否渔翁得利。
不过,今儿个她的收获算不上好,只在边界遇见个摔下马的俊美男子。
“可尚不知他的身分,倘若是敌军……”
随侍一旁的士兵仍有些担心。
“杀无赦!”她冷冷地道。
朵颜松开地上男子的手,转过身来,在灿阳锦霞中照射出一张娇美不可方物的面容,迷人的唇办上头漾著一抹勾心摄魂的笑,亦带著一份教人不寒而栗的威严;而她淡漠的口中却道出不似这张面孔所会说的话。
“大人……”
士兵失神地睇著她,难以理解像她这般俊美如神祗般的千金之躯,怎会穿上男子的戎装,在这边界看守城界。
像她这个样,该是要养在深闺,等著他日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婿下嫁,过著相夫教子的日子;她怎会站在沙场上,非但毫无惧色,瑰丽的面容上甚至透著教人移不开视线的邪魅,一种教人折服的魔力。
“在这座白帝城里,本座是最高指挥官,你最好服从本座的命令。”她仍是轻柔地笑著,纤纤玉指上却微微转动著长剑的剑柄,舞动著刺眼的银光。“本座不爱他人违抗命令,倘若你要留在本座身边,记得别拂逆本座的意思。”
士兵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俊美男子,原想再进言,却在朵颜妖美的目光注视下噤口。
“替本座把这奴役带回营中,就把他安置在本座的营帐里便成。”
朵颜满意地笑了笑,收剑入鞘,随即又往山道上走去;站在边界上眺望著锦绣河山,饮去笑的冷颜上蕴藏著一抹旁人看不透的沧桑,亦是他人看不见的惆怅。
“喂,你都已经睡了那么多天了,为什么还不醒呢?”
偌大的营帐里只有简单的摆设,摆著一张可以简易拆折的床榻,床榻边摆著两个大木箱,而木箱边还有一个大紫檀柜;紫檀柜并非是用来装摆她的服饰,反倒是用来装置一些重要缁重。
而今,帐里头唯一一张床榻上正躺著一个人,她也已经连睡了两夜的冷地板,实在不想再窝在地上了。
地板上太冷了,即使裹著一条毛毡,仍是令她感到微冻。
身为一营之帅,她可不想让自个儿染上风寒,影响了整个营的士气,更不想错过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朵颜趴在床榻边,抬著一双晶亮的杏眸睇著沉睡的男子,调皮的伸出纤手轻翻著他未绾起的檀发,然后又轻轻地移到他浓飞的眉、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坚毅的脸部线条……
他的皮相真是不差,俊美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瑕疵,也莫怪营里的兵卒皆以为她会沉迷在他的美相之下。
哼,以为她是第一次见著俊美的男子吗?
带他回来不过是想确定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边界;他到这儿来,到底是图些什么?
照道理说,此时正是征战之际,在荆州一带便有三大兵马在争夺著中原重地,这个时候有谁会晃到益州边界?更好笑的是,他身穿戎装却彷似不会骑马,居然自马上摔下!
身为武将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可若是文官的话,又怎会到边界勘察?
他到底是谁呢?
长得一副斯文惑人的模样,令人很难猜想他一旦张开眼之后,皮相会是如何的慑人。
她现下对他可是有兴趣得很,不只因为他异常的俊美皮相或他不明的身分,还有一股很奇异的感觉,彷佛他的出现可以为她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一点趣味。
不过那也得等他醒过来才会好玩。
可他一直在睡,而且一连睡了三天三夜,仿佛一直都在沉睡,一点都不想醒来似的。
“喂,你还不醒吗?”
军医看诊之后,明明对她说过,他不过是摔伤罢了,倘若无误的话,这几日便会醒过来,为何他连一点要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难道是他一点都不想醒来吗?
那怎么成!
近来毫无战事可言,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严守边界,简直让她无聊到快要抓蟋蟀互斗了。
倘若他再不醒来,那她带他回来这里,岂不是浪费军营里为他付出的药材和食物,更让她白睡了两天的地板?
这地板可真是黄土哩,倘若不是隔了两层厚毛毡,她还真不敢躺下哩!她可是为他牺牲颇多,他怎能不醒来!
“如果你再不醒的话,我可要用我自个儿的方法叫醒你罗!”
她语带一点恐吓意味,可惜的是,他显然丝毫不受威胁,仍是一迳地沉睡。
朵颜微挑起柳眉,噘起粉杏色的唇,思忖著要如何唤醒他。
到底要怎么做呢?
咬他?捏他?拧他?抓他?
好像都不是好办法!
可倘若除去这些办法,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奸,毕竟她平时总是独来独往,压根儿不懂要怎么与人相处。
哼!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个儿的亲娘,也只见过爹两次,其他的兄弟姐妹更不用说了。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宅院长大,她见过最多次的八成是大哥吧!不过……她不喜欢大哥,压根儿不喜欢大哥。
她想做什么事,喜欢由自己作主,不想依附他人的想法,更不习惯他人命令她,只是碍于身分,她这个卑下的偏房之女,连坐在爹身旁的权利都没有;不过如今她可是所有兄弟姐妹里头,拥有最高官衔的人。
这也是她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兄弟姐妹们不同的,可倘若她没有这一身武艺的话,益州八成也没有她容身之处。
天下之大,却找不到属于她的地方。
倘若离开了这里,她又该往哪里去?
她不怕处在乱世之中,可怕的是,天下之大,竟找不到可以让她容身的地方,也找不到需要她的人。
爹现下需要她是因为她尚有利用价值,倘若她没了利用价值,就怕连她想待在这里,他也不允吧!
突如其来的呻吟声瞬间拉回朵颜飘远的心神,水灵灵的大眼一转,飘回一直未清醒的人儿身上。
“喂,你醒了吗?”
朵颜绽开一张无害的笑颜,纤纤玉掌毫不客气地直往他俊美的脸上落下巴掌,一下急过一下,一下比一下用力,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把他唤醒,反倒有点要杀人的嫌疑。
“别打了,再打我就真是醒不过来了……”他无力地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这次的柔荑,脸上博来炽热麻辣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敢保证绝对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他总觉得自己好似在迷茫的空间里走了很久似的,耳边总是听到有人在说话,叽叽喳喳得像只安分不了的小黄雀,吵得他不得不循著声音来源走,孰知愈是接近那声音,身上的痛更是清晰;最荒谬的是,这声音的主人居然热情的赏了他几个热辣辣的巴掌。
他该感谢她吗?
还是先等他把一切事情搞清楚再说吧!
“嘿,你总算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醒了呢,所以我只好用最粗鲁的方法让你保持清醒。”她说得好不委屈。
嘿嘿,他总算清醒过来了,她可以让他当她的贴身侍卫;不过还是得先把他的底戏摸清楚才成,否则若是引狼入室的话,她这个边疆校尉可是难辞其咎的。
唉,倘若他真是敌军的话,那真是可惜了他这一张俊脸!
“这里是哪里?”
他艰涩地睁开眼眸,环顾著四周,顿时被眼前所见震慑住,那震撼的程度强烈到连他自奇Qisuu。сom书个儿都无法理解。
“你应该先向本座报上名来。”朵颜仍是笑开了一张脸,然眸底的寒鹭和威戾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本座?”
那是什么东西?
怪了,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说的话他硬是听不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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