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第10章


天泉湖边还有红梅白梅交错,虽已三月下旬,却因为山上气温低,梅花仍开满枝头,红红白白,美不胜收,淡雅芳香尽数飘散在空气之中,清晨醒来,薄雾弥漫间,就见天泉像是淡妆素裹一般,美得让朱宝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屏气息心,只恐惊动了这山中仙子,美境因而幻化而去。
天泉中央有一小小孤岛,岛上有一草亭,据说这草亭是晏寒忪亲手搭建,不假他人之手。
来到玉龙寨两天了,这两天,她除了认识小屋周遭的环境之外,也大概了解一点玉龙寨的由来,以及郭雅君和玉龙寨的关系。
郭雅君年岁二十,玉龙寨便是她爹所建立的,寨里的人们都是当初郭玉龙所收留,而赵裕仁、杨伯翔、马鸿耘、林子璇四人则是他的徒弟。
要说晏寒松是玉龙寨的恩人,那么郭玉龙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尤其他又是为了寨子里的人而捐躯,也难怪他的独生女会受到众人的宠护。
“郭姑娘的身子骨很差吗?”一昏两天就不能下床,这么伤心吗?或者是因为昨儿个她和夫君一起去探望她,让她更加一病不起?
其实她也是硬被拉去的,因为赵裕仁“三顾茅庐”,非要请动晏寒松去探望“雅君妹妹”不可,最后他烦了,便答应去探望,然后就硬拉着她一起去了。
“身子骨差……”虎将脸上表情不明,似带着些许嘲讽,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柔弱,看来还算好,是不?”她笑望着他,暗示他自己其实不算柔弱。
“不,你确实是很柔弱。”望着她,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明明柔弱,却倔强的想要撑起一片天,这是一个最危险的组合啊!“有时候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她眨眨眼,脸颊漾出一片粉红。
“担心这样的你,会被我所处的环境撕裂。”他小声低喃。
“夫君,我没有外表看起来的柔弱,我会更坚强的,相信我,好吗?”抬手覆上他贴于她颊上的手,朱宝儿严肃的保证。
“小猪仔,答应我一件事。”虎将握住她的手,捏在掌心。
“夫君请说。”他郑重的模样,让她不自觉的正襟危坐。
“别和郭姑娘太接近,保持君子之交便可。”
朱宝儿微讶,一会儿才道:“夫君,你不准备解释清楚,是吗?”
虎将摇头。“虽然他们奉我为恩人,不过我毕竟是外人,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若时间够久,你总会理解的。”
“君子之交是吗?我了解了。”她了然的点头,看来她和郭雅君是不可能成为闰中密友了。
可惜吗?呵,并不,她打一开始就知道她俩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很好,走,把你的筝带着,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他突然说。
“夫君要带我去哪儿?”朱宝儿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
待他领着她来到湖边,她就猜到他要带她去哪儿了——湖心草亭。
在他小心的扶持下,她兴奋的踏上小船,坐在小凳上,接过他递来的筝后,才发现小船上缺了桨。
“没有桨怎么划船?”朱宝儿不免疑问。
只见他微微一笑。“我不需要桨,为免麻烦,所以只造船。”
麻烦?
才想开口追问何谓“麻烦”,却在看见他运劲挥掌,朝岸边送出一股掌风,脚一沉推动小船向前时,惊讶的忘了这个问题。
“夫君好厉害喔!”她崇拜的惊叫。难怪他说他不需要桨!
虎将仅是微微一笑,小船在他施力运劲下,不疾不徐的往湖中孤岛行去。
第五章
不消一会儿,小船抵达湖心孤岛,他先行飞跃上岸,将绳索绑在岸边的石柱上,在朱宝儿企图自行下船时,他就像脑后长了眼般,立即回头制止。
“别动,坐下!”他瞪她。“小船不稳,稍稍不慎就会翻船,在这种会冻死人的水温下,我可不想下水救人!”
闻言,朱宝儿只能皱皱鼻子,识相的坐回小凳,等他来“解救”。
他绑好绳索,将小船固定好之后回身上船,一手接过她腿上的筝,一手圈住她的腰,攘着轻轻一纵,直接跃上岸。
惊呼尚未出口,人已经落了地,让朱宝儿张着嘴,只能像个呆瓜似的呆怔。
她的呆样似乎娱乐了他,只见他轻笑着伸手替她阖上下巴,扶着她的手肘登上岛顶,来到草亭。
亭中,仅以一截约三人合抱宽的树干充当桌子,桌下往内挖空,让人有伸腿的空间,可以坐得舒适,桌旁则放置着数截较小的树干充当椅子。
“这儿好美啊……”朱宝儿环顾四方,只觉烟水渺渺,如梦似幻。
虎将将她的筝放置在桌上,解开裹布,让她坐在筝前。
“尚未听过你弹筝。”他在她对面坐下。
“我也没听过夫君吹笛。”朱宝儿微笑,素素纤手轻轻的在弦上拨弄。
虎将闲适的抽出腰后玉笛,潇洒地在指尖旋了数转。
“这笛,可不能乱吹。”他的笛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江湖上,虎将手中的玉笛可是惊人的武器,知晓虎将之名者,无人不知“笛中有剑,剑出夺魂,笛音慑魄,闻之混沌。”这四句。
“我可没叫夫君“乱吹”。”她柔柔一笑,素手拨弄,一曲“高山流水”便从她指尖流泄而出。
琴声琤琤,忽而如流水般不住地往纵深地带流淌,忽而如月光般不绝地向密林深处倾泄,弹拨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陡然间,突遇高山拔地而起,激流婉转激起千层雪浪,琴声回荡、山高水长,最终,归于宁静。
虎将毫不吝惜的给予热烈掌声。“如此绝妙优美、乐韵悠扬,人间哪得几回闻。”
“多谢夫君赞美。”她羞怯一笑,视线落于玉笛上。“轮到夫君了。”
虎将轻勾起唇,左手玉笛旋了两转,举起横放在唇边,“寒江残雪”婉转细腻的乐曲在下一瞬间响起。
笛音清亮、飘逸,旋律优美委婉,朱宝儿不自觉的闭上眼睛,聆听这如燕语呢喃轻扬的乐韵。
突然,只闻笛音一转,陌生的乐曲让她有些疑惑,正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蓦地沉重,意识渐渐涣散,只能缓缓的在桌上趴下,然后失去意识。
此时笛音骤然一停,虎将拿起一旁备用的披风为她披上,大掌温柔的轻抚了一下她的发,滑过她的脸颊,接着蓦然转身,对着空旷湖面扬声喊话。
“尊驾既已到来,何不上草亭一叙?”
“哈哈哈——”一阵娇软脆亮的笑声从湖面四方传来,紧接着一道粉绿身影便突然出现,踏水而来。
虎将一看见那道身影,周身戒备的凛然气势瞬间一敛,表情也变得和缓,嘴角微微上扬。
待那身影飞上草亭,他立即上前。
“海棠,你怎么会来这里?”虎将热络地问。
来者是他的八师妹秋海棠,与红牡丹艳丽娇容不同,她美得脱俗,宛如天仙下凡,给凡夫俗子不可亵玩之感。
“四师兄功力果然过人,我都已经屏气凝神,却还是被你给发现了。”秋海棠豪爽地笑,显然是一个个性与外貌截然不同的人。
“你啊,想躲过我的耳力,再多修练几年吧!”虎将也笑。
秋海棠有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视线才落在趴在桌上的朱宝儿身上。
“这个就是四师嫂啊?”她好奇的上前,弯身仔细端详。“眼光不错喔,四师兄,这姑娘配你可惜了一点。”
虎将对于她的评论不予置评,倒是对于她怎会知晓这件事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她的存在?”他疑问。
““赏金猎人虎将身旁多了一个累赘,目前人在玉龙寨,要报仇就趁现在,抓到虎将身旁的姑娘,就等于钳制了虎爪。”这个消息这两天在想找虎将报仇的旧雨新知间流转着呢!”她耸了耸肩。“我刚好在这附近,就想顺便过来拜见一下师嫂啦!”
闻言,虎将立时皱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消息流传?从宝儿跟着他之后,他行事都非常低调,除了客栈那两个不肖之徒外,也没捉拿过什么犯人,而且他并未报上名号,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不过,其实我在这之前就从牡丹那儿知道这个消息了。”秋海棠笑着承认。
“牡丹?你有牡丹的消息?”自从在京城走散之后,他便没有牡丹的消息了。
“呵呵,牡丹目前人在宜亲王府里吃香喝辣,耀武扬威呢!”
“在宜亲王府?”他挑眉。“她果然去大闹王府了,真有她的!不过她又怎么知道宝儿的存在?”
“那是因为那颗绣球就是宜亲王打给你的,哈哈!”秋海棠哈哈一笑。
“宜亲王打给我的?!”虎将这下子真的错愕了,“为什么?”
“因为宜亲王以为你是他的情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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