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的指环(上)》第11章


她一个月接十个客人就能富裕过活。昼伏夜出,日夜颠倒,虽然辛苦了些但值得,一般上班族的薪水还不到她的一半,可上班的时数却是她的三、四倍。
说起来她也是个不喜欢接受约束的人,硬性规定的上班时间对她来说是件苦差事,她没办法朝九晚五上下班,替死人化妆这工作较为弹性,时间由自己分配。
“呼!好工作……”很有赚头,可是……”该死的,他都死了乌什麽还会动?”
骤地一举的手刚好战到云中岳的眼睛,痛得他哇哇大叫。
“那是人死後残存在脑里面的反应电波,在受到外力压迫後会向外释放,连接神经最近的部位产生动作,造成绷紧与抽搐现象……”
她侃侃而谈人体的基本构造,从四肢的骨骼谈到筋脉,而後转向她专精的脑部细胞,以专家的口吻描述人停止呼吸後能有几成藉由脑部刺激而复活的机率。
杨双亚不晓得她此刻飞扬的神采多像病理学家,用著简单字句解释艰涩的专有名词,展现潜藏的才能。
父亲的研究她虽末实际参与,但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吸收了“些精华,经由大脑思考储存後,高智商的她自然而然的记住一些研究成果。
这也是他们被穷追不舍的原因之一,那些穿著科学家外衣的狂热份子不仅要他们脑中之物,甚至不放过开发两姊弟的超高智能,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为其所用,好达到利己的目的。
“亚亚,你确定你只是个平凡的化妆师吗?”在脑科的学识涵养方面她远远超越他。
怔了一下,杨双亚自觉失言的冷沉了面容。”你儿子呢?放他一人在新居妥当吗?”
高明,把话题转开。”放心,我替他找了个……呃,非常有趣的保母。”
云中岳顺著她的话尾往下接,不急著挖出她亟欲隐藏的秘密,来日方长,他总会打开她的心防,成为她唯一信赖的对象。
而此时,某个一头白发的年轻男子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巫斯叔叔,雷米尔最後到底去了哪里,他找到他的情人没?”
望著短针走到三,长针停在六的咕咕鸡闹钟,忍住想打呵欠的巫斯瞪著迟迟没动静的大门,为自己一时的心软感到无比後悔。
什麽叫一下子就回来了,麻烦他送孩子上床睡觉,七个小时前的话犹在耳际,而该出现的家伙至今仍不见踪影。”巫斯叔叔,巫斯叔叔,你不要站著发呆,快告诉我嘛!为什麽留声机里的鬼魂女一听到雷米尔就开始哭,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是呀,为什麽,为什麽会有这麽难缠的小孩,愈晚精神愈好不知疲倦,老缠著他问为什麽,让他好想掐死他。
望著抚上小男孩颈上的大手,巫斯表情痛苦的往云清露脸上一拂,施咒让他阖上眼,解除他一晚上的疲劳轰炸。
小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想把人逼疯就丢个精力旺盛的小鬼来,不出三天就有一窝疯子。
鼻翼喷出一股热气,走出儿童房的巫斯轻轻关上门,他的视线落在酒柜上的留声机,月光下的透明白影正清幽的唱著一首伤心的歌曲,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唉!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第5章
“啊!杨双亚,你终於肯出来见人了,大白天的你能适应吗?要不要我拿把大黑伞借你,你那一身水嫩嫩的肌肤可不禁晒……”
身体僵了一下,熟悉到几乎成为梦魇的声音由身後传来,装做没听见的杨双亚低头往前走,无视奔走的脚步正快速接近十丫。
她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至少在她的认知当中没有朋友这一栏,点头之交的路人甲乙丙丁不重要,她从不费心去记挂他们的名字和长相。
但是有个自口称是她“朋友“的宿敌却老是缠著她,从她去抬便当到上福利社,甚至尿急跑厕所也一路尾随,不让她有独处的机会。
周杏娟绝对不是她的朋友,她会用宿敌两字来形容她一点不为过。谁会为了考试成绩多一分少一分而仇视朋友,裙子长短、功课好坏都是一种竞争,举凡她会的事,周杏娟也一定要插一手,而且要把她比下去才甘心。
偏偏她的成绩都刚刚好赢过她一分、两分,即使有意放水也会不小心赢在她不该错的地方,结果反而造成更大的裂痕。
有如循环利息愈滚愈多,她愈是不在意周杏娟愈是要强过她,表面和她热络,背地却四处散播谣言,住家被称为鬼屋也是拜她所赐。
只要能让她灰头土脸,事事败北的失去优等生尊荣,周杏娟都会不择手段加以打击,然後在一旁讽刺两句,好突显自己的优越。
“啧!走那麽快干什麽,老同学见面聊一聊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别当我是蝗虫猛兽避著,你还在记恨我抢了你第一名那件事呀!”
像苍蝇见到屎,独角仙遇著腐烂水果一般,周杏娟一盯上昔日对手就紧追不舍,就算足蹬三寸高跟鞋照样健步如飞,非要把她拦下不可。
所谓仇人相见是份外眼红,而她们俩非敌非友只能以同学称呼,虽末眼红也有一丝较劲的意味,瞧周杏娟正有意无意地举高指上的大钻戒炫耀。
“第一名?”她不记得了,名次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我知道你觉得比不上我自惭形秽,故意装做没印象好忘了我比你优秀,我了解你是自卑心作祟,不好意思多见我一面。”
瞧瞧她那穷酸样多不起眼,身上“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可见这些年穷途潦倒没什麽大作为,随便找个糊口的工作度度日予。
周杏娟视若无睹老同学益发清艳的容貌,长相普通的她全靠化妆品妆点出一张颇具姿色的脸蛋,出了社会以後她习惯以物质条件来评量对方的价值,非名牌不欢的她最瞧不起穿著素雅的“下等人“。
她可得意了,因为她出入还有轿车代步,而一向抢尽她锋头的同学却用两条腿走路,相形之下她略胜一筹,刚好可以藉机嘲讽一番。
“你想多了,周同学,过去的事我向来不放在心上,也毋需自卑。”拿过无数的第一名,杨双亚早己麻木了,没什麽感觉。
“不放在心上?那你是指我耿耿於怀,老是将那些小事记挂在心头喽!”眼角狰狞了下,她的笑容中有著被反控的不悦。
杨双亚,就是她这种喜怒不露於外的平静才教人恨,好像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让她在後头苦苦追著,始终击不碎她那份自若。”周同学,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走,我等一下得去买生活用品。”言之无味,兴风作浪。这是她对这位老同学的最佳注解。
“那我陪你,反正我也没什麽事,刚好和你聊聊近况。”班不上没关系,可不打落水狗她会浑身不舒服。
一听她要相陪,表情无奈的杨双亚顿时停下脚步。”不,我习惯一个人。”
“哎呀!别跟我客气了,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还装羞,结婚了没?几个小孩了?不过依你这阴阳怪气的个性八成还没嫁人吧!男人又不是傻了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呵……又赢了。
“什麽货色,瞧你赚得人一无是处。”奇怪,怎麽会有乌鸦的笑声?
嘎嘎的,真难听。
“不就是自以为是大家闺秀,老装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样,独来独往看似高傲,其实是人际关系不好,没人缘,人家懒得理会她。”
愈说愈兴奋的周杏娟没发觉对话的声音有异,两眼像见到猎物的猎犬特别嗜血,把打击同学当成一项高尚的运动,乐此不疲。
“喔!那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喽!天天高朋满座乐开怀,众星拱月地让你成为最耀眼的焦点。”她适合去当公关,陪酒卖笑的那一种。
“那是当然的喽!我的交游广阔,没人不喜欢我……咦,等等,怎麽会有男人的声音,你不会想不开跑去变性吧?”那可就太有趣,她要呼朋引伴来看人妖。
“她想变性还得看我同不同出息,我们家亚亚可是不随便抛头露面,学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三姑上八婆道人是非。”唉!他又不是家中那个想情郎的女鬼,怎麽会渺小得没人看得见呢?
好哀怨哟!他要不要捏起莲花指踩小碎步,大喊我命苦呀!
“什麽三姑六婆,你指桑骂槐在说谁……”手指眼到的周杏娟倏地喉间一紧,两颊飞红地盯著骑著单车的帅哥……
单车?!
穿著名牌的大帅哥居然骑著粉红色淑女车,他是装穷还是摆阔,娘里娘气地少了大丈夫的气魄。
“好帅气的男人,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跟我交个朋友?我这个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绝不会让你丢脸的。”头发应该没乱吧!妆刚补过。
刻意摆出最美的姿势抛媚眼,周杏娟选择性遗忘某些不中听的讽刺。”谢了,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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