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意》第31章

后来，秦雨玲与秋容遇难，仅仅出生一年不到的秋洛被送进孤儿院。向恒国为了能够收养他，编了一些故事说给迷信的罗美玉听，两人将秋洛领养回家，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这是秦雨玲的孩子。
争吵打闹，于事无补。
所幸，最终怀上了向临和向遥。
憋着一口气，得过且过。
“我每次看见你，都想起我那个无辜的孩子。他死了，你却活了下来。”罗美玉眼里有泪，“我差一点，就失去了做妈妈的权利，这一切，都拜你母亲所赐。”
秋洛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表情稍微有些变化，目光沉静。
“您说的这些，我很抱歉。”他道。
秋洛眼中有氤氲的雾气。
“可是，这就是您这样对我的理由？”
“我不想跟您争论到底我母亲是不是害死您孩子的凶手，您也肯定听不进去，即使我从来不曾有过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
“恕我直言，您的嫉妒心极盛，容易被蒙蔽理智。我十分感谢当初向叔叔对我母亲的帮助，而您，如果当初您稍微信任一下向叔叔，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您似乎有点强加定罪于我的意思。对不起，我不接受。”
秋洛总是十分温柔的眉眼似乎有些清冷，“我从不怨人，可这次，我更没有理由怨己。”
罗美玉此行的目的失败了。
她说了这么多，宁愿重揭伤口，将血淋淋的往事再度提起，就是想让这个孩子无地自容，让他知道，他身上背负的丑恶的东西。
可这个孩子，遗传了他母亲的一些东西。
她忽而想起那个眉眼如画的女人，拖着虚弱的身子来看望她，自己发了疯的辱骂，也无法动摇那女人安然坚定的表情。
她惋惜、心痛、抱歉，歉疚，却绝不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的罪名。
罗美玉看着眼前这张脸，一模一样的安然的自信的表情，她发了狠，目呲欲裂。
“你自认清白又如何？这辈子我们注定不能共存。向临是个固执的孩子，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去死！”
她撂了狠话，秋洛站起身，声音喑哑。
“您放心，我不会让他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秋洛道，“可您也要记住了，您这些年这样对我，我也并不把您太当一回事儿。”
他微微笑着，温柔可人的样子。
“若是没有向临，您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人始终是要撕一撕的，唉╮（╯▽╰）╭
☆、温存
向遥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着某个乐队的摇滚乐。
主唱拉扯着嗓子嘶吼，一首歌充满了野性的咆哮。
他用手指点着桌面，一下，两下。
第三下。
耳机突然离开了耳朵，世界突然一瞬间安静，他回过头。
秋洛把耳机带到自己耳朵上，皱了眉，十分努力地去理解这首……歌？
向遥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来不及掩饰的茫然无措。
秋洛把耳机摘下，重新戴回向遥头上，向遥重新回到那个喧闹的世界里，可他依旧盯着秋洛，看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冲他微笑，伸手揉揉他的发，说了一句话。
向遥努力地辨认着字形。
我回来了，小兔子。
向临看见秋洛的时候，觉得恍惚间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那个人也是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他的班级门口，微微喘着气，笑着看着他说，我来看你了，向临。
“这一次又带了什么？”他问，顺手接过秋洛手里的东西。
“海带排骨汤、豆腐烧肉、还有饺子。”秋洛道，“还带了草莓，这时候的草莓都很甜的。”
两人去了食堂，此时是中午，食堂里人很多，向临本就在学校里惹人注目，此时身边又站着一个眉目清秀温柔的人，更是吸引了一大堆好奇的目光。
“要回宿舍睡午觉吗？”秋洛问，跟向临一起收拾吃完的餐盒，还去洗碗池那里洗了草莓。
“嗯。”向临似笑非笑地看着秋洛，“要来陪｜睡吗？”
“……”秋洛有点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能一脸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种话，他也带上了点微妙的笑意。
“好啊。”
大多数高三学子为了能节约时间出来学习，午休都会直接在课室自习或休息，所以高三的宿舍楼很是安静，秋洛跟向临一路上楼，到宿舍里的时候，都有种整栋楼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高三的时候，也是午休不睡觉来写卷子的。
“我是二号床。”向临道。
秋洛看了看宿舍，跟以前一样是四人间，普通的上下铺式，二号床在下铺，收拾得格外干净，被子也叠得很好。宿舍里没有别的人，应该都回课室了。
“中午只有我会回来休息。”向临慢悠悠地说，“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秋洛忍不住去看他的脸，还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可是，怎么自己听起来，就有点……
他淡定地把草莓放下，倚在门边道：“吃草莓吧。”
向临好像笑了一下，拿起一颗草莓吃了，秋洛微微侧过头：
“不问我为什么会在F市？”
“不问。”向临道，“就当你专程回来看看我。”
秋洛失笑，也拿起一颗草莓往嘴里送：“嗯，真聪明，我就是回来看你的。”
他的草莓还没送到嘴边，便被向临一低头吃了去，软软的舌头舔到了他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传到心里去。
秋洛指尖颤了一下，向临再抬起头时，眼神有了些变化。
他直起身，向临却凑近来，把他又逼退了回去，背紧紧贴着门。
他看着向临微微弯起的嘴角，看着他伸出手覆上自己的眼睛，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哑：“……向临？”
“现在能回答我了吗？”向临凑到那只白皙却泛红的耳边轻轻问，声音低沉：
“喜不喜欢我？”
心脏跳得那么快，是不是要坏掉了。
“……喜欢。”
他听见自己说。
他决定来的那一刻，已经注定要沦陷。
把他按在门上的人好像僵硬了一瞬，随即那熟悉的冷冽香气扑面而来。
向临亲上来的时候，秋洛尝到了清甜的草莓味。
很软，很甜。
覆在眼睛上的手缓缓往下移，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抱紧了他的腰，不由分说的占有的姿势。
秋洛伸了舌去回应他，两人亲了一会儿，向临突然把他拦腰一抱，秋洛脚离了地，抬起脸，面色潮红地看着他。
向临又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把人放在床上，俯身压下。
身下人眨着温柔的大眼睛，水光盈盈的样子，他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睫，然后，流连到耳边，脖颈，锁骨，在那里咬了一下。
秋洛被他亲得燥热，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向临的手往下。
“你……别……”
秋洛闷哼出声，一只手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向临哪里听得进去，一贯清冷的眼神染上炽热的颜色。
这个人，会因为他，露出或欢愉或痛苦的表情。
他早就期待着这一刻。
向临收拾完，看着这个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被子里的人，拍拍他：
“我要回去上课了。”
秋洛的声音闷闷的：“嗯……”
向临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你也可以一直呆在这里，只要你藏得好一点。”
过了几秒钟，秋洛掀开被子，起身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衣服，突然又被抱住。
向临的头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十分依赖亲密的模样。
“等我下课，我有话跟你说。”
秋洛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好啊。”
秋洛没有走远，就待在学校隔壁的糖水店。店主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奶奶，她认出秋洛，笑眯眯地给他端上一碗绿豆沙。
不甜不腻，十分清爽的味道。他瞧着天边舒卷的云，眯了眯眼。
他大概知道，向临要跟他说什么。
或者说，因为知道，他才会来。
向临来的时候，秋洛正在专注地看着书，侧脸美好如白玉，指尖拨弄着书页，心有灵犀似的抬头，看见向临，不自觉地笑了。
“来啦。”
向临坐下，秋洛递给他一杯糖水。
向临喝了几口，语气寻常得如同谈论家常便饭：
“我跟爸妈商量过，会去国外读大学。”向临去看秋洛的表情，秋洛却好像早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