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该从夫》第15章


不,生生世世都还不了!
拿起他温热的手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她低低呢喃着,“胤禄,快醒来吧!我发誓再也不违背你的意思了,我会恪遵‘出嫁从夫’的女训,听你的、顺你的、从你的,甚至……呃?”她愣了一下,疑惑地把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拿下来看了半天。
她发誓刚刚确实有感觉到他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可是无论她盯着看多久,那只手却依然连根寒毛也不肯多摇一下,失望地叹了口气,她把那只手贴回脸颊上,双眼再次望向床上的人,旋即惊喜欲狂地颤声泣呼,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既苍白又憔悴的娇靥瞬间抹上了一层兴奋又激动的红晕。
“胤胤胤……胤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那双童稚的大眼睛又圆溜溜地睁开来了,虽然无神,却清澈分明,正直勾勾地盯住她。
“讨厌啦!怎么不说一声嘛!人家……”哽咽一声,双目中已是泪波盈盈。“人家吓死了、害怕死了、担心死了,就伯……”抹去泪痕,更多的泪水又汩汩而出,“就怕你突然断了气扔下我不管了!”
大眼睛眨了一下,那张失了唇色的樱桃小嘴儿微微蠕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你不能不管我啊!”满儿继续抽噎着。“这世间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好?还有谁会在意我?还有谁会关心我?还有谁会保护我?还有谁会像你这样为我生、为我死?如果你都扔下我不管了,那我……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到阎王爷面前理论,治你一个有始无终、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罪名!”
哇!居然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大眼睛又眨了两眨,贴在她脸颊上的大拇指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要拭去她的泪水。
“我不管,总之,就是不准你扔下我不管,否则……否则我就跟你没完|奇…_…书^_^网|没了,我会追你到地狱去找你算帐!”满儿坚决地发下誓言。
这就叫恪遵“出嫁从夫”的女训?
小嘴儿轻轻吁出一口气,仍是没声音出来,大拇指却终于能抹去她的泪水,那狂泄的泪水也因而止住了,可她的凝视却更湿润。
“胤禄,我发誓再也不乱惹麻烦了!”满儿郑重宣布。
乌溜溜的瞳眸中倏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然后缓缓合上。
谁信你!
※※※※※※※※
功过相抵这种论调在胤禄身上是不适用的。
自明聿陵激战过后一个月,胤禄不但可以坐起来,也可以开骂了,虽然中气不继,又老是咳嗽,可光瞧他的脸色就够呛的了。
“我叫你盯紧她,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小事?!
那叫小事?
那明明是要人命的大事呀!
“我是在盯嘛!”弘升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嗫嚅道。“可……可是……”
“可是一个女人……”禁不住咳了几声,胤禄才又接下去说完。“就让你忘了责任!”
虽然声音够冰冷,却已经有点失了“原味”,所以才会导致弘升一时忘形地大声抗议。
“她不只是个女人,她是个大美……”终于注意到那双可爱大眼睛里的杀意了,噎了一声,他的脖子缩得更短了。“对不起。”
胤禄冷哼,“我不接受,你……”又咳嗽了。
“好了啦!胤禄,那个……”陪在床沿边儿的满儿看看弘升实在可怜,忍不住插进话来。“其实这件事应该要怪我,你这样责怪他有点可怜耶!”
对咩、对咩,明明是十六婶儿的错,十六叔舍不得骂她,也不该把责任都扔到他头上来呀!
弘升赞同地拼命点头,就差没大声附和,可不过转个眼,点头的姿势又换成摇头——在那双大眼睛的煞气威吓之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呜呜……谁来告诉他一下,为什么是他的错?
“啊!药来了,胤禄,你该喝药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说着,满儿赶紧从塔布手中的托盘上端过来药碗,“我还叫他们加了一点冰糖喔!”一手在背后拼命暗示弘升赶快出去。
弘升见状,慌忙从胤禄看不见的方向溜出去,可是那儿只有窗户,所以,堂堂亲王世子也只好作一次贼,爬一次窗了。
塔布装作没看见。
在胤禄醒来的第三天,塔布与乌尔泰便在胤禄的同意下,让满儿给召唤过来保护胤禄了,而胤禄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弘升是个“没用的东西”,所以他需要塔布来替他盯紧满儿。
“你要再睡会儿吗?”待胤禄喝完药后,满儿问,
“不要,”胤禄轻咳着看了塔布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并转身去取来一个木盒交给胤禄。“我要看看京里送过来的公文。”
满儿张了张嘴,又合上,愤然起身把药碗拿到窗枱边的几子上重重搁下,嘴里则不清不楚地嘟喽着,“搞什么嘛!才刚好一点儿,又要管那么多事儿了,他以为他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胤禄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乌尔泰进来了。
“禀爷,两江总督求见。”
一听,满儿立刻气呼呼地大声回绝,“不见!不见!不见!爷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事儿要忙呢!哪有那空闲去见那什么玩意儿。”
胤禄皱眉,“满儿……”
满儿嘴一噘。“好嘛!那我替你去见,有什么事先告诉我,我再来告诉你。”说完,她转身就出去了。
胤禄向塔布使了个眼色,后者即会意地疾步跟在满儿后头出去,乌尔泰则把门关上,再回到床尾静静地伺候着,活像床尾种了一棵大松树。
“乌尔泰。”
“是,爷?”
“你不能坐下来么?”
甫踏入花问厅,满儿便惊讶地叫了出来;
“咦?曹师兄?!”
“小妹?!”曹玉奇更惊讶。“你怎会在这儿?”
“你呢?”满儿反问,
“呃,”曹玉奇往旁边那个高大威武,神情倨傲,还菩了一把山羊胡子的人看了一眼。“我同总督大人一道儿过来的。”
“原来如此,”满儿恍然点头。“你们是来向十六爷报告捉拿叛逆的结果?”
“是的。”
“这样啊……”满儿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即转首向塔布吩咐,“塔布,去问问爷能不能先抽个空见见总督大人。”
“是。”塔布应命离去了。
曹玉奇奇怪地望着塔布的背影。“小妹,你……为何会在这儿?”
“我啊?”满儿嘻嘻一笑。“我是来这儿伺候十六爷的。”
“啊……”曹玉奇若有昕悟。“你的夫君是在这布政使司衙门里工作的吗?”
“呃……”满儿眨了眨眼,“勉强算是吧!”然后往那个老是看着天花板的人瞄过眼去。“喂!你们总督好象很拽耶!”她在这儿说了半天话,那个家伙居然还认不出她是谁,就算那天她的外表确实是很狼狈,但这位总督的倨傲才是最大的因素吧!
曹玉奇惊喘一声。“小妹,别胡说!”两眼忙向总督大人瞟过去,见总督好象并没有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妹,话出口要三思啊!”
满儿笑笑,又转开了话题。“曹师兄,你见过十六爷吗?”
“自然没见过,”曹玉奇摇头。“我不过是个千总,倘若不是叛逆恰好逃向我和另两位千总的驻营地那一方向,我也没机会来向十六爷作报告。”
“哦!”满儿看向恭谨地伫立在总督身后边那两人。“那么你听说过他吗?”
“十六爷?”曹玉奇想了想,而后压低了嗓门说:“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尚未满三十岁,在所有的皇子阿哥中,他的身分相当特别,明明是个闲散阿哥,可像捉拿叛逆这种重大事件却又得服从他的指挥命令,而且……”声音更细了。“总督大人好象很怕他呢!”
闻言,满儿不禁哈哈大笑。“当然要怕,爷他……”说到这儿,见塔布回来了,忙问:“啊!塔布,问过爷了?他怎么说?”
“爷说不见!”
满儿不由得错愕地一愣。“咦?为什么?他刚刚不也打算见的吗?”
“不知道,爷没说。”
“欵?!”实在无法理解,满儿只好对曹玉奇咧咧嘴,姑且算是笑了一下。“请等等,我去跟他说说去。”而后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那家伙,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甫入寝室内房,满儿一眼就瞧见乌尔泰直挺挺的坐在窗边,她不觉诧异地瞥了他一下,再转向床铺,但见胤禄背向外躺着,已经没在看什么东西了。
坐到床边,她探出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凉凉的。
“爷,你不舒服吗?”
“我累了。”非常平板的声音——平板到令人心里起毛球。
他又是哪边不爽啦?
满儿有点纳闷。“可是刚刚你不是想见那个总督的吗?怎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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