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第5章


不过,照这情势看来,他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你是鄂图洛端弋?”她挑眉问道。
难道他真是那个教她得从心底蔑视到底的男人吗?
“正是在下,有什么问题吗?”莫非她认识他?应是不太可能,倘若他见过如此娇美的女子,定是过目不忘。
“你应该是要迎娶玉尘公主的骁骑营将军,而且已下初定礼了,为何你人会在这里?”她冷声问道。
他为什么要逃?
这个问题藏在她心底已久。倘若娶到她,他所能拥有的权势名利自是不用多说,可他却逃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也打算下江南。
“妳是?”
端弋玻鸸苹笕诵牡镊妊郏拟猓耗巡怀伤胗癯竟鞯幕槭拢缫丫檎鼍┏牵ǘ浪愿龆恢椋?br />
可恶的阿玛,无故替他惹出这个事端,逼得他不得不弃职潜逃,如今连初定礼之事也已经人尽皆知了。看样子,他这一趟江南之行势必会为将军府带来一些困扰,不过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趟旅程他是不会回头了,更何况身边还有美娇娘为伴,他自然更是非继续下去不可。
“我……”经他这么一问,她不禁微恼自个儿怎么会沉不住气地问这个傻问题,连忙搪塞:“这事情在京城里传得满城风雨,而且公主下嫁是皇室一大喜事,本少爷自然会知道。”
这样说总行得通吧?
小惠子站在璧玺身旁吓出一身冷汗,全身颤栗不已。
千万别在这当头露了馅,要不然可真的是玩完了,而且他的命也让公主给玩完了。呜,他可是禁不起玩的。
“原来如此。”端弋轻笑着。“虽说这么做对玉尘公主是失礼了一点,不过要我跟素昧平生的女子结为夫妻,实为难事。”
他阿玛当年亦是替自个儿的婚事做了决定,不让任何人左右他的想法,应是娶了额娘为正室;既然阿玛可以这么做,为何他不成?既然是要对看一世的伴侣,自然得由他亲自挑选才成,要不然没看个三天便腻了,那才真是失礼。
“婚姻大事,由长辈指婚再正常不过。”难道不是吗?
不过,她也不能接受;就是在不能接受的情况下,她才会罩上面纱,希冀可以找到一个不在意她面貌的额驸疼爱她,却被皇阿玛给搞砸。
天底下男人那么多,皇阿玛偏偏替她挑了个吃、喝、嫖、赌样样皆通的庸俗男子,空有武将之名,却败尽武将之严;真不晓得当初到底是谁提拔他当骁骑营的将军的。
“那不过是长辈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端弋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要成为夫妻,|奇+_+书*_*网|便得能够守上一世、对视一世,但要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我光想起来便浑身打颤。”
“那倒也是。”她颇同意他的论调。
真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想法,不过这八成是他推卸责任、得以游戏人间的计谋之一。
“妳想想看,夫妻是要在一起一辈子那么长久的时间,倘若看没个三天便腻了,那不是更伤人?”难得有女子愿意认同他的想法,他说起话来也大声了三分。“遂我逃离京城也是为那个丑公主着想,倘若在大婚之夜,我便让她给吓昏了,那不是更伤她,妳说是不!”
玉尘公主长得丑,在京城里已经不是新鲜事,而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好歹她也是个公主,大伙儿总得要敬她三分;只不过他倒不认为自己非得敬她不可,倘若她的性子同蒙古格格一般刁蛮,他哪吃得消!
所以他离开京城,乃上上之策。
“说的也是。”璧玺勾笑的唇微微颤抖着。
她真的长得很丑吗?看来也只有她身旁的小惠子知道真相了。
“况且玉尘公主既为固伦公主,她的性子定是比蒙古格格还要颟顸无礼,要我面对一个又丑又刁钻的公主,我倒不如罢官,要不然就等着被满门抄斩算了。”端弋咧嘴大笑着。
倘若长得丑,还有一颗良善温柔的心,他倒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但若是皮相丑,连脾性都丑的话,那他只好逃了。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你有怎知道公主是个颟顸不讲理的人?”璧玺说这句话时,玻鸬乃钡勺乓慌缘男』葑樱胱运壑锌闯鲎约菏欠裾嫒缍跬悸宥诉档穆帷?br />
光是听他这么说,她火气都冒上来了,哪里管得着自个儿正在船上摇啊晃的。
“十之八九都是如此,是不?”看着她益发愠怒的俏脸,他不禁又补充道:“虽说有例外,但实在是少之又少,我做此般揣测并不为过。”
“你说的没错。”
闷声吼了一句,璧玺微恼地推开端弋,径自走下阶梯,直往舱房走去,小惠子则紧跟在后,当着端弋的面将舱房的门关上。
“唉!我哪里说错了?”
端弋搔着头,微挑起眉,仍是一派的淡笑,径自走进另一间舱房。
第三章
“咦,妳怎么坐在这儿?”
夜深,在甲板上吹够了凉风,用过膳后,端弋便打算回舱房休息,孰知才下阶梯,便见到一道身影守在璧玺的舱房前。
“我是少爷的随从,自然得守在房前。”小惠子说得理所当然,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微感疑惑地睇着他,感觉他这个人彷佛与他所调查的有点不同,而且总觉得同他一块,事情似乎变得愈来愈难收拾了。
唉,公主对他发了一顿脾气,又把他赶出门外,他又能如何?
只能说是自己倒霉,百艘船中,他偏偏挑中了这一艘,到底是缘还是孽,还真是没个准头。
呜,老天啊,不要再耍他了!
“这样啊……”端弋微挑起眉,索性提起衣襬,坐在他面前。“敢问小兄弟的名,咱们做个朋友吧!”
唉,璧玺那儿太难下手了,倒不如先从她身边的婢女下手。
经他这么一说,小惠子才登时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好歹也是个将军,依身分,自个儿应该要同他问安的,可如今他要怎么同他问安呢?唉……“奴才……惠安。”
同他说名字应是无妨吧!
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御茶房的小公公罢了,又有谁会知道他的名?
问题是出在公主身上,她怎么能同外人道出自己的闺名!她是个尚未出嫁的公主,身分可是比一般的格格尊贵。唉!倘若公主老是这么随性的话,就等着被押回大内了。
而他的头,也得等着被提走了。
“惠安?”端弋依旧勾着笑,慢慢地敛去脸上过于刚毅的神情,卸去惠安的防心。“今儿个晚上,妳同妳们家少爷用过膳了吗?”
“公……咱家少爷好象已经用过了,而奴才……”惠安垂着脸,就怕自个儿一闪失,不小心说溜了嘴,可是少不了公主的一顿骂;为了今日白天的事,他已经被公主罚少吃一顿了。“奴才还不饿。”
呜,不要跟他说话啦,他的脑袋不好,要是说溜嘴怎么办?
“我房里还有干粮和一些上等的牛肉干,妳要不要来一点止饥?”
端弋笑得很柔很温和,看起来就跟观世音菩萨没两样,然而却看得惠安心里直发麻。
呜,他怎么会那么倒霉?
这个骁骑营将军笑起来就跟公主一样,他们根本是同一类人嘛!老是用笑脸骗人,倘若他不是已经伺候公主近半年了,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脸上所挂的笑容是多么骇人。
横竖他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他只要当作没看到就成。
“奴才不饿,让将军费心了。”惠安努力地压下沉重的饥饿感。
唷,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好歹也是个骁骑营的头儿,而她们居然知情还不对他行礼,甚至连这个小小的婢女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这不免让人对她俩的身分感兴趣。
“可我怀里正好有一些上路之前买的卤牛肉,不知道妳有没有兴趣吃上一点?”北方人爱吃肉,尤其是这上好的牛肉,他可不相信把这一样法宝搬出来,她还能文风不动。
“嗄?”
惠安瞪大眼,直盯着端弋不疾不徐地自怀里取出油纸袋,尚未摊开纸袋,光是闻到那个味道,他的口水便失控地滴落在自己盘起的双腿上。
天啊,是卤牛肉耶!在宫中他虽是常常见到,却鲜少吃到,通常都只能和几个小公公窝在角落里,用手指抹一点残渣余滓,就够他在心底偷偷地开心好几天了。
想不到今儿个他能有幸一尝卤牛肉的滋味。
天!好大一块……瞧端弋将军自靴子里取出匕首,慢慢地将卤牛肉切成一片片。不成、不成,再看下去,他定会受不住的,说不定他会为了几片卤牛肉就把公主给卖了……
“小惠子,你窝在门外同谁说话来着?”
舱房里传来璧玺的怒吼声,适时地拉回惠安恍惚的心智,他双手并用地抹去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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