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撼心》第20章


“慕唐我——”
“……滚。”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状况,她已经把他变成十足的大傻瓜,再也不复昔日的蓝慕唐。
“啊?”她不确定自己听见他说这个字,因此而愣住。
“我说游戏结束了,你可以滚了。”这次他把话说得很明白,岳秋珊完全听懂。
“你说什么?游戏……结束了?”她是听懂了,却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可是在赶她走?
“你可以走了,小珊。”他确实在赶她。“当初我和你约定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你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可是——”
“当初我们是不是约好了,要帮你大变身,带你进入上流社会?”
这的确是他们当初讲好的条件,但……
“我是不是帮你请了许多老师,教会你如何打扮,如何应对进退,这些你都无法否认吧?”
他是帮她请了许多老师,他甚至还亲自教她跳舞,帮她揉脚趾头,她还以为自己是辛德瑞拉,穿上了王子给她的玻璃鞋,结果一切都是梦幻。
“我无法否认这一切,也非常感谢你。”花了这么多钱帮她建筑这个梦幻,他果然是搞建筑的,连梦都可以筑出来。
“那么,你应该不会有遗憾。”他自私地为她下定论。“再好玩的游戏都有结束的一天,现在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你走吧!”离开他的心房,远离他的视线,还给他潇洒自我的蓝慕唐。
“我知道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她没那么厚脸皮。“但是——”
“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小珊。”他无情地打断她的话。“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这一句话,打破岳秋珊所有希望,像冬天清晨里最寒冷的江水,一头将她泼醒,让她彻底觉悟。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再多的亲吻、再多的拥抱,在他的眼里都只是游戏,不值得回顾。
如果话能伤人,她已经遍体鳞伤。他虽然没有拿着刀子割她,但他的话比任何利刃都更加教她痛不欲生。
她真是个大傻瓜。
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他游戏的道具,表演结束了本来就该拆掉丢弃,她有什么好说的,谁要她当初犯贱,说愿意参加他的游戏?
“我知道了,我马上走。”只是,好痛啊!当初她只是想再继续看他,想待在他身边才会点头,结果让自己变成一个傻瓜。
“你不必急着走,等明天也可以。”该死,他在说什么?他说得好像是一个无情的丈夫在赶走妻子似的,但天晓得,他真的觉得好心慌。
“谢谢你,但我想立刻离开。”她没把握自己会不会放声大哭,或者哭着求他让她留下来,她想保有自尊。
“随便你。”他握紧拳头,不愿转身看她,怕看见她眼底的脆弱又心软,如此一来他们会没完没了,最好是快刀斩乱麻,断得越干净越好。
“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上楼去收拾行李了。”正巧她也有此意,想尽快离开这栋美轮美奂的洋楼,结束这一场不真实的梦幻。
“……再见。”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也是最后一次面对面,他却没有勇气转头看她。
“我想你不会想再见到我。”岳秋珊凄楚一笑,红着眼眶上楼,蓝慕唐始终握拳握得紧紧的,无力转身。
结果岳秋珊除了蓝慕唐送她的那个跳舞别针,什么也没带走,她甚至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就如同辛德瑞拉,午夜的钟声一过,便会现出原形。
孤独地走出蓝公馆的大门,她还等不到钟声,就已经现出原形。
第八章
离开蓝家以后,岳秋珊实在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的房租预付到这个月底,所以她还可以住到这个月底,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至少不必流浪街头。
她带着受创的身心回到住处,原以为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才刚踏进公寓,就被二房东撵出来,撵得她莫名其妙。
“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最好快点滚出去!”二房东像个恶婆娘挡在公寓入口,她根本无法进去。
“邱姊,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已经付过房租了,房间本来就该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她无法理解的问二房东。
“哟,才出去混几个月,说话就变文雅啦!”二房东啧啧啧地打量岳秋珊。“虽然听你说话的腔调还怪好听的,不过我告诉你,你的房间已经租出去了,想要再搬回来——不可能!你滚一边去,别挡路。”
“你没有权利把我的房间租出去,我付过房钱。”岳秋珊不可思议的看着二房东,只见她扭曲了脸说。
“新来的房客也付过房钱,而且房钱还付得比你多呢!你一个月只给三块,人家愿意付给我三块半,你说我租还是不租?”
“我们签过约!”岳秋珊无法相信竟有如此不讲理的人,租约还没到期就把她的房间租出去。
“那又怎么样?”二房东用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岳秋珊。“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被赶回来了吧?我就说男人的话不能信,当初劝你还不听,活该!”
想当初岳秋珊离开这个地方时,可说是风风光光,蓝慕唐还特地派了宾士车将她载走,如今却像个落魄的乞丐,悄悄地回来,莫怪乎会被取笑。
“不管怎么样,我们签过约,你就应该要让我住到月底,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同意,擅自把房间租给别人?”没错,她是被赶回来了,但那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多嘴。
“谁教你不回来住?我看房子空着可惜,当然就租出去了!”平白小赚了一笔。
二房东讪笑。
“我要回我的房间。”她在墙壁里面还藏了一些钱,可以拿来过活。
“想都别想!”二房东凶悍地把岳秋珊推开,硬是不让她入内。
“邱姊,您这个样子太过分了,我想回房间拿东西不行吗?”她生气地看着二房东,对方比她更凶悍。
“你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清光了,没东西拿啦!”二房东狰狞着一张脸。“我警告你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叫巡捕房的人来,说你闹事!”
“邱姊,拜托您让我拿一样东西。”没有钱,她无法过活。
“别想!”二房东可凶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真的要叫巡捕房的人来了。”
“邱姊,拜托您让我进去——”
“滚!”
“邱姊!”
“滚!”
啪地一声。
岳秋珊硬生生被二房东赶出公寓,无论她再怎么叫门都没用,
她居然被赶出来了,一天被赶出门两次,好讽刺。
岳秋珊不敢相信命运居然跟她开这种玩笑,更不敢相信,她居然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被赶出来。这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拼死拼活,同二房东理论,甚至闹到惊动巡捕也没关系。可现在,别说惊动巡捕,她连一句比较难听的话都骂不出口,难道这就是接受改造的后果?
茫然地离开公寓,走进人来人往的大街,岳秋珊像个无主孤魂般晃来晃去,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这些曾经熟悉的街景,曾经熟悉的生活方式,变得有如大光明戏院播放的电影,一幕一幕,一场一场,像是映画不像是生活,但她确实曾经在这些环境生活过。
“要死啦!你这个死小孩,给我回来!”
不知打哪儿冲出来的小男孩,被亲妈拿棍子跟在后面追,不小心撞到岳秋珊。
“危险!”她扶住小男孩。“别跑得太快,小心跌倒。”
她对小男孩温柔微笑,小男孩也回她一个天真的笑容,接着跑到母亲身边。
“不要随便碰人家的身体,小心弄脏衣服。”小男孩的母亲,用轻藐的眼光打量岳秋珊身上的工作服,上头还留着一大片污渍。
“可是大姊姊很温柔,说话也很有礼貌,教养比阿娘你好。”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又惹来一阵好打。
“你这死孩子,说这是什么话?给我进去!”小男孩的母亲用棍子打小男孩,小男孩边躲边哎哎叫,还回头偷看岳秋珊。
不要随便碰人家的身体,小心弄脏衣服。
在男孩母亲的眼里,她是下阶层的工人,穿着肮脏的衣服。
可是大姊姊很温柔,说话也很有礼貌,教养比阿娘你好。
在小男孩的眼里,她虽穿着破烂衣服,但言行举止与上流人士无异。
这就是她的问题。
岳秋珊直到此刻,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并因此痛苦到流下泪来。
经过了那段有如梦幻般美妙的日子,她已经变得上不上,下不下,既无法回复成原来的岳秋珊,又没有办法真正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作梦的结果是她变得什么都不是,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爱她。
想到蓝慕唐对她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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