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捡到我的心》第10章


“不,”她悄声呢喃,“于公于私,他对我泷宫家都有天大的恩惠,我已经辜负他的情,我不能再负心。”
“我陪你。”在她额上印上烙痕,他起身替她着衣。
“我自己来。”她浅带着欣喜和羞意,像浮在池中的白莲,清香幽谧,惹人怜惜。
“在中国古代,帮妻子画眉点胭脂可都是老公的权利。”他由泷宫恋的皮包找来眉笔,果真细腻地描起她修长入鬓的眉。
蛾眉修毕,他拿起一管口红。
“至于胭脂——”诗人别有所意地一笑,然后将那管粉肤色的红印往自己的唇涂上。
泷宫恋错愕地看着他的举动。
“好,就这样。”趁着她红唇微分,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印上自己的唇。
他辗转厮磨,胭脂的香味混合着男性特有的阳刚味,令泷宫恋如痴如醉,瘫软了娇躯。
须臾,诗人依依不舍地结束这封缄,盯着她粉红微肿的唇和粉馥馥的嫩颊,他再度侵入。
要不是有个不识相的小鬼骤来乍到,泷宫恋相信自己又会迷迷糊糊任着情欲将自己交给他,重温昨夜的翻云覆雨。
“爹、娘,情敌叔叔来了,他气得像河豚……吹了气的那一种……啊……”她看见倏然分开的两人,确信自个儿的到来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她用胖短的五指捂住眼睛,讪笑,“我什么都没看到……嘻!”
泷宫恋好不容易等羞意褪去:“他在哪儿?”
嫣儿张开指缝,露出滴溜溜的黑瞳:“嘎,结束了?”语意间还有些意犹未尽哩。
“小鬼头,有话快说。”诗人扳下她不安分的手指头,给予警告的一瞥。
“你放心,他进不来的,祖奶奶自告奋勇去会他,那情敌叔叔的心脏还好吧?!”她可不是真担心渡边圭吾的心脏,是怕他一旦昏厥还要料理他后事麻烦。
“要糟!”他飞快穿起衣服。
官凝燕的脾性又老又小,就是俗话里的老小老小,让她看顺眼的人就算要她把心肝送你都没问题,要不对她的味可会整得人上天下地求救无门。
他一点也不怕渡边圭吾伤了她,他担心的是送上门来的他。
“我先出去。”泷宫恋不敢回头看诗人着装的模样。
“不,我们一起去。”着装完毕的他踱到她面前,解下长年带在身上的红绳链,“带着!它是你的了。”
他寡言又少语,在旁人眼中甚至是孤僻的,那是因为经年累月的寂寞和走尽繁华而看淡了一切。
生命的路走来,功名利禄再也不是重要的事,惟一能令他在乎的只有她。
“这么珍贵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接过。
“我已经拥有比它更珍贵的你,把它收起来。”松露曾是他们两人共有的记忆,物归原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一圈红绳紧系两颗相依的灵魂。
他拥着她的腰,并肩走出房门。
外面即使有风有雨,他们确信可以勇敢迎视而毫不畏惧。
第五章
他大白天见鬼了,而且不只一只。
渡边圭吾全身戒备地瞪着眼前脚不沾地的鬼——她只闪着近乎童稚的笑容也不睬人,仿佛她手上的苹果才是重要的。
她看起来不具威胁性,渡边把注意力放在“大”鬼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妖孽!”不见钢丝,不见起重机,她身上没半点机关可识破,这灵气逼人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在故弄玄虚、唬弄人。
官凝燕的眼光有些嫌恶,当他是来搅局的讨厌鬼,她的爱恨分明,喜欢跟讨厌是简单的二分法。她好不容易交了新朋友,双方还在促进情感交流中呢!他却打断了她们,难怪她心情恶劣:“你骂我是妖孽?臭男人!你脑袋装馊水,眼睛糊蛤肉了?我官凝燕一身正气,姿色也不差,你竟把我跟那种半调子玩艺相比!”
没长眼的男人,空有好相貌却没品味!
她是仙,神仙耶!
“非妖即怪!我不管你是什么,让开就对了!”他要见泷宫恋的心比若金石,谁都别想阻止他。
区区小妖小道不足畏惧。
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官凝燕没料到渡边圭吾一副万夫莫敌的气概,这一来更是大大侮辱了她的“仙格”:“既然你非要说我是妖,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妖怪的力量吧!”
她五指忽张,一团电光似的气体在掌心中回绕凝聚着,十分骇人。
“师姑,不可造次!”在紧要关头,楼羿一家三口出现了。
他们步履盈捷,脉脉的情意在眼中相互交会,就连下阶梯的相互扶持也见存乎一心的关怀。
渡边圭吾瞳中骤然燃起的火炬全然寂灭。
他算什么?是来争取自己的爱或做那棒打鸳鸯的刽子手?
她无情于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残酷的认知令他站在灼热的太阳下却全身冷如冰棍。
“渡边大哥。”泷宫恋怯怯地喊。
他双瞳如电扫射她全身。
她不一样了,盈盈散发的风情不是小女孩该有的,眼睫眉梢染的是春日的媚,他怒极攻心,自己守护多年的花被摘了,被一个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
情何以堪,他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真正的伤心是欲哭无泪的,他目光凄怆,声音狂厉:“贱人!”
闻言,泷宫恋脸色一片苍白,像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瞬间,成了石雕。
“砰啷!”电光石火间,诗人的拳头已喂上渡边圭吾的下巴,霎时,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俱是惊呼,泷宫恋掩嘴,回过神来的眼泛满屈辱的泪,她拼命地眨眼不让它掉下。
渡边圭吾缓缓站起,阴鸷的脸是心痛、是笔墨难以言喻的仇恨。
他轻描淡写地拭掉嘴角的血丝,忽地,喉咙发出狂嗥的怒吼,如箭矢的身子奋然冲向诗人。
渡边圭吾的拳化成了铁,锻成钢,拳拳预置敌人于死地。
诗人的心中没有仇恨,他一心只为护卫楚楚可怜的泷宫恋,他绝不允许那种不堪的字眼加诸在她身上。
夹在台风眼中,所有的人都成了没嘴葫芦。
两道突如其来的人影跃进战场,分开了厮杀的两人。
两人一样狼狈。
渡边圭吾挣开劝架人的钳制,想啃人骨头的凶猛目光又炽又猛,活像受伤的野兽。
他嘶哑地喊:“要我死心,除非这个世界没有我渡边圭吾这个人,否则我会永远横在你们之中,做你们的肉中刺、眼中钉。”
感情易放难收,更何况他耕耘了这许多年,要他割舍,情何以堪。
他那双被痛苦灼伤的眼眸震撼了在场的人。
泷宫恋低回地自语:“不值得的。”
诗人占有地圈住她,眼中一片深情:“我劝你趁早死心,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我将不惜一切驱逐你,直到你不再来骚扰我们为止。”
爱情原是要不惜一切的,没了她,世界只是一片废墟。
在失去泷宫恋的那段日子里,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坚信有一天能与她朝暮相守,现在,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她了,没有人。
渡边圭吾狂乱地笑着,已失去平常的犀利霸气,只剩苦涩:“你以为只有你爱她,你以为只有你的感情最纯粹?我有心有泪,心会痛泪会流,为什么她只看到你的心,却看不到我的……又为什么你一出现,她就选择了你,而不是呵护她一路过来的我……为何不是我?”
骄傲如他,说出这番话来实是伤心已极。
明知道她心已属,强烈的感情却执着不肯成全他们,如果说付出万般心血终究只能黯然走出她的生命,他只怕做不到。
“我把名下的产业全部给你,求你把恋还我,我不要一个人过日子,也不能!”他神色悲凉,几乎是抛弃自尊地呐喊。
诗人冷心,不发一语地峻拒。
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言词缓和渡边圭吾的心,他为情痛,那煎熬,他也曾身受过,渡边的要求,他无能为力。对渡边,他只有深深的遗憾。
渡边圭吾脸色倏变,什么冷静、自持全不翼而飞,他也要他尝尝丧失自尊的苦涩,语气因而尖酸刻薄起来:“你以为凭你一个穷光蛋就能养活恋吗?少做春秋大梦了。”。
金钱挂帅的世界,没有钱什么都不必谈,就连爱情也能廉售,他凭什么一副大无畏又沉浸幸福的神态?他嫉妒,嫉妒得快发疯了。
诗人不受抨击影响,维持着一贯的淡然:“我有健全的四肢,只要肯工作何愁没饭吃?至于金钱,够用就好,我相信恋,她爱上的是真实的我,没有华丽外表、强悍财势,因为我就是我,除此之外她再找不到别人了。”
他充满信心,只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属性相同的人。
两情相悦并不需要过多的金钱做装饰,锦上添花对他们来说完全没必要。
甘于平凡、平淡有时也是种无上的幸福。
渡边圭吾见他顽固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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