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捡到我的心》第17章


牧师接到传真后,怅然一叹:“真不该委任那些猪头的,一群办事不力的人。”他一头乌云,一堆接踵而来的事搞得一向脾气平和的他焦头烂额,负面情绪正在逐步升高中。
泷宫恋要出一丁点事,他只好提头见自己的弟弟去。
安东尼瞥了躁性已起的牧师一眼,沉声道:“有许多事是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的,尽了力就好,不要太苛求自己。”
“那女孩,出乎我意外地独立,我真小看她了。”安东尼的话有股神奇的安抚作用,牧师的浮躁被压抑了下来。
“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快手的事还没解决,诗人也出事!”专程由香港飞来的国师一吁三叹。
“组织很久没那么热闹过,而且,我也很庆幸你们很有伙伴兄弟情。”愈来愈见人昧的安东尼露出神秘的微笑。
“艾曼狄帕玛先生!”讶色浮在众人脸上。
隔山观虎斗,袖手旁观的意味太浓了。他们从来抓不到这少年领袖的想法,这回也是一头露水。
安东尼笑得更灿烂了,他低头看了下表,而后昂然起身。
“吃饭时间到了,我该回去,要不然若襄会找人的。”
乱无头绪的事连线头都还摸不着,主事者却要安之若素地打退堂鼓,一群男子汉都露出了被吓到的神色。
“少爷!”银翼忍不住喊了声。
安东尼碧绿的瞳眸迅速滑过一抹兴味。
所谓“引蛇出洞”,他目标中冬眠的蛇终于也吭声了。
他扬睫示意银翼发话。
银翼的勇气在接收到安东尼深奥若海的眼光时告罄:“我想……大家都走不开……不如属下……属下愿意负起保护泷宫小姐的责任,护送她找到楼先生为止。”
安东尼噙起顽皮的笑:“我记得你是我的私人侍卫,什么时候变成楼羿的?就算要你守护别人,那个‘别人’也该是若襄而不是泷宫小姐,不是吗?”
他轻易堵住银翼本就笨拙的口舌,只见银翼猛眨眼,恨不得替自己的嘴巴缝上拉链。
的确没错,他找了一个天下最差劲的借口。
安东尼调皮的幅度变大,嘴角堂皇地露出洁白的牙:“如果你把‘保护’泷宫小姐当做私事处理就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无话可说。”
“少爷,你的意思是——”他不敢妄自去猜测主人的心意。
“我记得你很久没放假了。”安东尼言尽于此。
银翼想了一会儿才猛然抬头:“谢谢少爷!”他腼腆地低下头,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瞧破心思。
“快去!没追到人,不许回来。”这下他真的可以放心回去吃饭了。
不管银翼要追的是泷宫恋或另有其人,安东尼明白的是,这忠心耿耿、没情没绪的保镖也开了窍。
春天原来是会传染的——
屋里,剩下从头到尾都没搞懂的牧师和国师。
“他们主仆俩打的是什么哑谜?”国师摩挲着干净的下巴,瞪着几乎是“跳”出去的银翼。
“那家伙除非有任务才会走得那么匆忙,我打认识他起,没见过为了女人可以走那么快的。”牧师喃喃自语。
“莫非,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正在进行?”两人看似在对话,其实是自言自语。
“女人?”
“不可能!”牧师一口否定,“他是枯木,枯木要是逢春天,就要下糖果雨了。”
国师可不像他那么笃定,天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他们这些兄弟伙伴一个个在短期间都坠入情网,成为感情的俘虏,一堆信誓旦旦拒婚的人都走进婚姻的牢笼中,硕果仅存的他们两人还是别太铁齿的好。
栽进爱河,他敬谢不敏,因为他是道地的旱鸭子,还是免了吧!
第八章
栖霞山,古时候因为多桃花,开放时灿烂如同七彩霞霓,所以得名。
秋去冬来,夏天活泼的风景凋零成萧瑟,光秃秃的桃核和绝壁上的倒挂松成了强烈的对比。
“元始洞”前。
一个以巨大桧木挖空做成的药桶被平置在山洞前,热得冒出烟丝的澄碧水中坐着露出颈肩的诗人,他双目合闭,参差的头发是湿的,泛红的脸显示已在药桶中浸泡了许久时光。
“他这姿势还需要维持多久?”无聊得在一旁拔草的官凝燕支着腮询问太白金星。
打坐的太白金星脱了眼洞壁刻出的石痕:“七七四十九天也不过一半。”说完又合上双眼。
“一半?”谁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窝在这整天只见白云飞来飞去的地方,她都快无聊死了,眼看太白金星又要冥游而去,她赶紧一个箭步向前,“师弟,你起来陪我玩,我无聊毙了。”
被摇得神智不清的太白金星不由得告饶:“师姐,修道人志在修心,为了楼羿你已经丧失了多年的道行,九九九年的大劫又要降临,你还是快点返回暗香水殿闭关修练才是上上之策。”
“不要!都是你啦,说什么嫣儿是未来时空的人,不可以长期待在这里,要不然会误了她投胎时机……乱七八糟的一堆,硬要我送她回原位,害得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冤有头债有主,这全是你拿的主意,现在我无聊,自然你要陪我。”
“师姐,忠言逆耳,你怎么没把师弟的话听进去?”九九九劫难,每个上仙莫不战战兢兢,却只有他这凡性未涡的师姐毫不畏惧,难道真是冥冥注定?
“反正也不过是五雷轰顶,闪电加身,我跟雷震子、闪电娘的交情好得不得了,他们不会真霹我的。”
“我说不过你,总归一句话,要小心为上。”他曾掐指算过,但天机难泄,他只能言尽于此。
“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杞人忧天太麻烦了,真要有事发生了再说也来得及。”她笑逐颜开,丝毫不受太白金星凝重的神色影响。
太白金星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啵刺一声,原来如钟坐在药桶中的诗人身子一歪,剧烈的晃动使桶中的药水四溅,他还紧闭着双眼却本能地想站起来。
“不可!”太白金星和官凝燕双双飞到他跟前。
诗人睁开苍茫的眼:“恋出事了。”那突如其来的心痛仿佛痛到心灵最深处,只有她才能让他有这种感觉,“我要找到她才行。”
“开玩笑!这些药草可花了我好几天才找齐的,你这一起来不就前功尽弃了,不行、不行。”官凝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非去不可!”
“死脑筋!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们……”官凝燕嘟起红唇猛跺脚,“全是一群硬脾气的臭驴子!”
他一点也不感念她舍去修练不易的道行给他续命,居然任性地想半途而废,她怎能忍受自己的好意被糟蹋。
“师姐,你为什么连我一块骂,我又没做错什么?”太白金星替自己澄清。他一言不发,怎地还有横祸飞来?
“你还说,这根臭木头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吧?”
“我们有师徒之实,没有师徒之名。”
“那不就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你的错!”
太白金星知道自己没生和官凝燕雄辩的胆子,即使被指责得没道理也很委屈地忍下来。谁叫她是师姐,师姐和师父同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她指鹿为马他也没半句反驳的话。唉!苦命!!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时诗人已纵身飞去,一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
费尽千辛万苦爬过狭窄险奇的蹬道,泷宫恋终于登上一面临深渊的平台,放眼一片桃花林,虽枝上没半片绿红,又云雾绕绕得教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她还是长长地喘了口气。
一闯进这座看似平淡无奇的山林,才知云深不知处,也幸好一路走来没碰到出没的野兽,老天爷总算是照顾她的。
离开日本已经不知多少日子了,泷宫恋也没费心去记,她只察觉季节明显地改变,天气逐渐冷凉,登高山,那种冷意更强了,要不是枝头还残留那一抹残黄青绿,她会以为冬天已经来到了。
小心拿出干粮和壶里的水当成一餐匆匆解决,她还有长路要走呢!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跑过,她镇定恒常,刚开始旅行时她是小心翼翼的,经常被老鼠、兔子或突然出现的野生动物给骇着,一段时间下来,心中已笃定不少,胆子似乎也大了,不再动不动就杯弓蛇影、心神不宁。
她弯腰收抬背包准备趁天黑前再赶一段路,孰知回过头一个庞大的阴影将她当头罩住。
泷宫恋一寸寸抬起陡然僵硬的脖子,好一会儿才尖叫出声,那是一头不知几米高的棕熊,此刻正张着尖锐森白的牙齿冲着她大吼,熊掌虎虎生风朝她挥来。
除了傻傻站在当场外,脑中一片空白的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就要被熊掌掴成肉酱,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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