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古代篇)》第6章


“把所有银子都给他。”石破军命令女婢。
女婢早已吓得手软脚软,除了发抖之外,什么事也不会,石破军只得自己动手。
“拿去。”她极冷静地将装有银子的钱袋交给蒙面歹徒。“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石破军遇事非但不惊慌,反倒表现出一般男子也难望其项背的沉着,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只可惜她出色的表现和袋子中的银两,都无法满足蒙面歹徒,只见他将钱袋朝空中抛了两下,狠狠地接住撂话。
“太少了,姑娘。”蒙面歹徒掐住钱袋的力道强得骇人。“就凭这么一点银两,还不够大爷塞牙缝,遑论是放你们走?”
“我只带了这些钱出门。”石破军力图镇定。
“那也不打紧,你们身上还有更值钱的东西。”蒙面歹徒闷笑。
石破军立刻明白蒙面歹徒意欲为何,他们想玷污她们的身体。
“云儿,快逃!”她趁对方尚未能反应之前,用脚尖踢起一片沙,遮住对方的视线,然后牵起女婢的手往另一个方向逃走。
蒙面歹徒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一时之间给慌了手脚,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追上去。
两个蒙面歹徒人高马大,用不了多少力气便追上石破军,同她拉扯。而他们也万万料不到,石破军虽身为女儿身,却有反抗的勇气,拉扯之间,不小心伤了她。
“糟了!”蒙面歹徒惊慌对看,惊恐的口气好像铸下了什么大错。石破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一个小伤口这么在意,但他们攫住她的力道,已经不再那么强。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后面忽地传来一道马蹄声,马背上似乎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他们奔来。
“有人来了,快走!”蒙面歹徒一瞧见竟有人行经此地,连忙收刀落跑。
这一切来得如此快,若不是来人正下马,她会以为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
“你没事吧?”
更离谱的是,救她的人竟是她稍早在客栈遇见的那名无赖,他正挂着与客栈无异的轻薄笑容,盯着她。
石破军太惊讶了,以至于无法在第一时间回神,被他发现了伤口。
“你受伤了。”他突兀地握起她的手,眉头紧蹙地看着受伤的部位。“竟然伤害这么柔嫩的手掌,伤你的人真是该死。”
殷仲威的语气虽轻,却听得藏身于草丛中的大汉一身冷汗。
石破军这才恍然回神,急着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你不跟我道声谢吗?毕竟我救了你。”他欣赏她过人的勇气,但不太欣赏她的礼貌。
“谢谢。”她冷淡地回道。“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真不可爱。”他仍是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开。“一般女子遇见这种情形,不是都应该颤抖哭泣的吗?”怎么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指哪一种情形?”她不感谢便罢,反过来讽刺他。“是被抢匪欺侮,还是被你轻薄?你讲清楚。”
“只是握着你的手腕,就叫轻薄?,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吧!”闻言,殷仲威差点吹口哨。
“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说过吗?”事情就是这么严重,何况她将来还要皈依佛门,更容不得半点玷污。
殷仲威的眼睛迅速眯起,俯视一脸淡漠的石破军。她若不是太大胆,就是太没有知觉。从另一方面来看,她能对他的长相不动心,也算是难得。
没想到他这名闻京城的美男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他该说什么好呢?
结果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脸,暗自掂秤着斤两。石破军冷静地与他对视,态度从容丝毫不见紧张。殷仲威不确定这是否是假象,如果是的话,她也太会隐藏了。
呵呵,有趣。
殷仲威松开她的手,放她自由。
现在他已经确认,她确实有狩猎的价值。好的猎物不易寻获,就让他慢慢享受狩猎的过程吧!
“姑娘说得是,我是轻薄了。”说是这么说,可他那眼神,可一点都不像是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轻薄,石破军可也不怎么客气。“小女子相信凭公子的智慧,必能参透这两句话的真理,告辞。”
石破军冷静地说完这些话后,便偕同女婢继续往碧云寺的方向走去,殷仲威孤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有趣。
瞧她身边的女婢……都快吓晕了,而她却还坚定地往前迈进,她对佛祖的那份心意,可真教人嫉妒啊!
愈是发掘石破军的独特之处,殷仲威对她愈感兴趣,驻足的时间愈长。藏身于草丛中的大汉不明白主子的心意,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只得继续窝在草丛之中。
殷仲威冷冷瞥向蠢蠢欲动的草丛,这才淡淡地说了声:“出来吧!”
随着殷仲威这一句话落下,原先潜伏于草丛之中的大汉纷纷现身,其中并包含了方才那两名蒙面歹徒。
“殷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原来蒙面歹徒并非真的抢匪,而是殷仲威交代去办事的手下,这会儿正战战兢兢地将殷仲威交代的东西呈上。
殷仲威接过手下双手呈上来的罗帕,凑近鼻子细闻。柔细的绢料上且带着淡淡的香味,一如石破军本人。
细致淡雅,高傲清香。
原来她所用的罗帕,就和她本人一样啊!呵。
想到他看中的猎物竟是如此这般迷人的女子,殷仲威的嘴角不禁勾起,引发手下的错觉。
“呼!”假扮歹徒的两名手不见殷仲威微笑,同时吐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未料,殷仲威倏然收起笑意,沈声问道∶“是谁伤了石姑娘的?”
紧接着传出一声惨叫,经由树林的回音,听起来格外凄厉。
第三章
“启禀老爷,外头有人送来一包东西和一封信,指名要给小姐。”
祥和的午后,清风吹拂着窗台,石府四周气氛闲适宁静,家仆却在这时闯入花厅破坏这份静谧。
石破军和她爹同时放下手中的茶杯,父女两人原本在花厅品茗聊天,不料竟会有不速之客。
“送东西的人呢?”石普航拧着眉头问仆人,仆人摇头。
“走了,老爷。”仆人答。“小的还没能开口说句话呢!那人就走远了,速度跟风一样快,小的根本来不及追。”更别提发问了。
这情形有点奇怪,好端端的突然有人送东西,送了东西来却又不留任何讯息,实在诡异。
“是指名给我吗?”不管情形有多诡异,总得搞清楚。
“是的小姐,东西在这儿。”仆人将信和布包交给石破军。
石破军眉心微蹙地打开锦织布包,纳闷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看清楚了以后怔住,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她遗失的丝帕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石破军百思不解,礼佛那天不小心掉了的丝帕,竟会无端地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是由一名陌生人送回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存在于她心中的疑虑,越积越多,却得不到纾解,看来只有她手上的信能给她答案。
她小心地撕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信封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又带有些许阴柔,不知是出自谁的手。
答案很快揭晓,像是黑暗后的黎明暴露在她面前,照眯了她的眼,也晕眩了她的心志。
这是一封问候信,大体上是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希望那天在树林遭袭,没有在她的身体及心灵上留下任何阴影。信上且提醒她忘了她的丝帕,并赞扬她用的丝帕就和她的人一样高雅芳香,让人深深着迷。
石破军难以置信地看着信上最后的署名,“殷仲威”三个字就在其上。换句话说,那天她所遇见的登徒子就是殷仲威,她所遇见的抢匪也可能出自他的安排,否则他不会挑那个时间点赶到。
所有的谜团豁然开朗,统统找到了答案。难怪那天她会一直感觉有人在看她,无论走到何处,那视线都不曾离开过。原来就是他,就是殷仲威那双有如鹰隼的利眼,捕捉她的每一个举动!
“军儿,是谁送来东西,你怎么都不说话?”石破军突然僵直的脊背,终于引来石普航的注意。
“没什么,爹。”石破军的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只不过是一条手帕罢了。”
“手帕?”石普航攒紧眉头。
“那天礼佛时不小心掉的,对方捡到差人给送了回来。”她胡乱编借口。
“原来如此。”石普航点头。“不过,对方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手帕上有绣名字啊,您忘啦?”石破军笑得有点勉强。“您在京城好歹也是个六品官,我又是您的独生女,要打听到咱们家很容易的,随便都找得到。”
石破军尽可能地说服她爹,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由她爹的表情看起来,她成功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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