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第42章


「不用了,只是通知他一下。」我红了脸,红得快昏倒了。
「我今天真的好快乐,真的好快乐,好快乐。。。。。。」泽于兀自笑笑重复着,油门很轻快。
「哪有那么快乐,你事先定好了晚餐,可见你很有把握、早有心理准备喔?」我故意说,将音乐的声音关小。
「我不是有把握,我只是势在必行,非成功不可。」泽于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况且若我被我这辈子最想要在一起的女孩拒绝,犒赏自己一顿五星级的大餐应该不算奢侈吧。毕竟心都碎了。」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我还以为我的骑士对女孩子的追求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也没想过会被拒绝。
车子停在位于新光三越旁的国宾饭店停车场,泽于绅士般帮我开门,温柔地牵起我的手。
我的手一时好僵硬,尴尬大过于感受此时的快乐。
原来我的爱情一直停留在幻想阶段,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准备好。
「我穿这样没有关系么?」我开始有些紧张,低头看着自己的牛仔裤跟球鞋。
「没关系,我可是VIP的客人。」泽于笑嘻嘻,带着我走进饭店大厅。
服务生亲切地领位,我们走到四面都是电梯大楼与矮椰树的露天宴所。
晚风柔煦,摇曳着桌上烛台昏黄的酒精灯火,一名穿着燕尾服的乐师站在宴所中央,拉着悠扬的提琴。
环顾一看,不管是餐客或是侍者,所有人的举止都好优雅,看似大方实则小心翼翼似的,一个外国人闻着红酒橡木塞上的气味,点点头,侍者躬身倒酒。
我彷佛置身贵族晚宴,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别介意那些,这里的东西真正好吃,这就够了。」泽于笑笑,他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他才是真正敏锐的人。
一个胖胖的侍者躬身递上菜单。
「嗯,你点菜吧,你比较熟。」我看着菜单,有点不适应这么正经的菜名。
「那就交给我啰。」泽于虽是这么讲,但还是一边点菜一边问我可不可以,我只好猛点头,最后索性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他,他才飞快点完。
胖胖侍者领着菜单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话,我还真不习惯有人在我身边等菜单,好像在监视我的品味跟喜好似的。所以在咖啡店的时候我都是丢下菜单转身回到柜台,等他自己想好了再跟我说。」我解释,尤其那些菜名后面跟着一长串英文跟法文还是意大利文的,说不定有什么菜必搭配或必不能搭配什么菜的美食传统我不晓得,让我坐立难安。
「嗯,我可以理解,尤其刚刚那个服务生一直盯着妳看,我也觉得怪怪的。」泽于说,看着走远的胖胖侍者。
「大概是我的衣服穿得太随便了吧?」我吐吐舌头,看看脚上的球鞋。
「如果妳介意,我可以立刻去隔壁的大亚百货买一套牛仔裤换上,真的。」泽于认真地说。
「别别别,我可不想你又开始违背本意乱配合别人,我也一样,免得被你甩。」我故意逗他。
「妳不会的。在妳面前的我是最惬意轻松的,妳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一个人,我从来不晓得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没有压力,可以这么单纯。」泽于正经八百地说。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从朋友开始的,比较不用想那么多吧。」我又脸红了。
虽然前阵子跟泽于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我还是觉得爱神来的很唐突,深怕只是美丽的错觉。
此时那位胖侍者又回来,双手捧着一瓶红酒。
胖侍者站在桌子旁,一边为我们倒酒一边猛瞧我。
我跟泽于面面相觑,直到他将酒瓶放下离开后还一直回头看我们。
「那胖子真是够怪的了,如果他再一次我就叫他们的领班过来问。」泽于也摸不着头绪,手中的酒杯轻敲着我的杯子。
「谢谢你请我吃晚饭。」我说,腼腆地喝了一口红酒。
「不要这么说。」泽于看了一下表,微笑:「在四十五分钟前,李思萤已经正式成为杨泽于的女朋友,男朋友请女朋友吃饭是天经地义呢。」
我点点头,还是很紧张。
但我越想越不对,我跟泽于相处不应该换了个身分就生疏起来才对,那么,我究竟在紧张些什么劲?
「怎么了?妳从刚刚进来已经看了十七次表了。」泽于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揉着。
「是吗?我看了表十七次?」我讶异,立刻看了第十八次表。七点七分。
「如果。。。。。。」泽于才刚开口。
「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就好。」我起身,手里紧握着手机。
国宾饭店的女生厕所也是五星级的宽敞,我站在洗手台前打电话给阿拓。
这时我才想起阿拓的手机门号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停掉。
但他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问我呢?问我怎么没去洗衣店吃饭啊?难道没跟我吃到饭一点都不重要吗?喂喂喂,你可是要去非洲甘什么的两年耶!
我想打电话给金刀婶传话,却惊觉我从来没有过洗衣店的电话。
想打给暴哥,想打给仓仔,想打给铁头,想打给小才,但同样的,我的手机里从来就没有他们的电话。我跟阿拓一向都是说去就去的。
「算了,反正没有门号的是你不是我。」我自言自语,在镜子前整理长长的头发后,就走出厕所。
诡异的是,那胖胖的侍者就站在厕所前,似乎在等着我。
「抱歉,请问妳是不是叫做李思萤?」胖侍者唐突地问。
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少林足球里的轻功水上飘三师弟。
「啊?你认识我?」我停下脚步,端详着他。
「妳真的是李思萤!我。。。。。。我是技安张啊!」胖侍者高兴地伸出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纠缠我的超级恶梦技安张!
难怪我一直想不起来是谁,因为我一直想抛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真是好久不见。」我虽不愿意,但看在我今天走狗运,我还是跟他握了手。
「以前的事真是超级抱歉的,一直都没脸跟妳说声对不起。我现在白天在学修车,晚上就到这里打工,刚刚看到妳我还不敢相信呢,看样子从国中毕业以后妳变漂亮好多,刚刚坐在妳对面的应该是妳男朋友吧。」技安张歉疚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你上国中以后已经收敛很多,我已经千幸万幸了。」我耸耸肩,阿拓说用十年后的自己来看当下,我站在现在看十年前的技安张,他小时候还是一样可恶、不可原谅,所以我当时讨厌他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妳的车如果坏了,我免费帮妳修十次,就当作赔罪。」技安张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车行名片,满脸亏欠。
看样子真是转性了,长大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啊。
「你真是变了,我有时候还会梦到以前被你嘲笑哩,算了算了。谢啦!」我心情开朗,拍拍他的肩膀。
转身要回座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上了国中你跟我同班,但你为什么突然没再嘲笑我?」我好奇。
技安张脸突然涨红了起来。
「还记得国一的新生训练吗?我看到妳害怕到进保健室休息,心里洋洋得意,所以下课就在走廊上大声说妳以前曾经。。。。。。以前的糗事。」技安张搔搔头,很不好意思。
「天啊,我怎么没有印象?你还是说了?」我惊讶不已,因为国中时期根本没有人重提我被野狗吓到尿桌子的事,那童年噩梦彷佛凭空蒸发似的。
「那时妳还在保健室,所以不知道。我在走廊洗手台旁边大声宣布这件事情时,有一个听说已经毕业的流氓学长碰巧回来乱晃,他无意中听到了,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我当然还手啊,不过他有够狠的,三两下就把我打到睁不开眼睛。」技安张露出痛苦表情,继续说:「他说如果被他知道有人敢再嘲笑妳,他下次就把谁的牙齿一颗颗打断,如果不服气就去国三那问他以前的名号,那名号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才是噩梦。」
「叫什么?」听到现在我已非常讶异,当然好奇陌生的救命恩人是哪位大侠。
「蝴蝶刀阿拓。」技安张拍拍脸,鼻血突然流了出来。
我愣住了。
「从此以后我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我的鼻子就像中邪一样开始流鼻血,好像那几拳重新又砸在我的脸上,提几次流几次,实在有够倒霉。所以啊,虽然大家都知道妳的糗事,却再也没有人敢提。」技安张拿起手帕塞住鼻子,坐在厕所前的石阶上仰起头。
我没有办法言语,一块很重很重的东西天崩地裂轰在我胸口的某处。
「也不算,我国中三年没被记过也没打架,只是觉得那些爱耍狠的朋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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