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银币》第2章


“谁说没……没美女来着,给我调杯‘粉红佳人’,我要请……嗝!这位小姐喝一……一杯……”怎么动来动去,不想赚他的小费吗?
“什么小姐……”喔!不,他……他捅到马蜂窝了。
笑得尴尬的Jsmes连忙拉开他,不希望他自找苦头,冷冰冰的靳可不是亲切的肯德基爷爷,他随便一眼就能将人冻成冰棒。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多长一颗胆去招惹他,能避则避,不能避就装死,长得美的男人不代表心地善良,通常撒旦俊美如女子呀!
“放……放手,别拉着我,老子要‘她’来陪酒……再开一瓶XO,我买……钟点……老子有钱……”
喝醉酒的酒客像蛮牛般使着蛮劲,拉不住他的James只好放他去找死,暗自在胸前画个十字为他默哀。
人若不想活何必强留,看他跌跌撞撞挨到钢琴边,下场可想而知,还是去招呼其他客人吧!这种有机肥料留给专人处理,他只适合端盘子送酒。
不想看偏又不小心瞄到一眼,他冷不防的打个哆嗦,靳那冷得骇人的眼神可真寒入骨子里了,他得找件长衬衫披着免得感冒。
啧!人家说酒会误事咩,这不是得到印证了,那醉鬼真是太想不开了。
“滚——”Narcissus没停下弹琴的动作,冷然道。
嗯!好粗的声音。酒客醉得分不出男音女音,依然纠缠的想加以轻薄。
“来,小美人,陪哥哥喝……喝一杯,这叠小费全是……你的……”近看更美,如果“她”不要一直动。
起码有四、五万的千元纸钞在面前晃动,弹钢琴的修长十指顿了一下,以凌厉的冷眸横扫睇视,透过粗框眼镜给予勾魂摄魄的一击。
醉酒的客人忽觉头顶一阵发毛,握钞票的手抖了抖像是癫痫发作,洒落了一地蓝紫色纸钞,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企图调戏的手往回缩。
那冷是当头淋下呀!一度战胜酒精浓度,令借酒装疯的闹事者萌生怯意,不自见地倒退两步。
但人要那么老实不就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间和乐得如同香格里拉。
一瞬间的骇意退去之后,酒胆又凌驾一时的退却,酒客醉眼迷蒙的当是眼花,色字当头加上九分醉意,不吃两口豆腐哪对得起自己,美人当前不拿出男子气概怎成,岂不是被人瞧扁了?!
淫意挂上嘴角再度走上前,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不理同伴的劝阻他伸出咸湿手……
“啊!痛……痛呀!你……你是哪个道上的混小子,敢……敢打扰老子的兴……兴致……”
削薄的发显得酷劲十足,一张帅得令女人尖叫的俊颜堂然登场,明亮的双眸狠瞪不知好歹的酒客,一脚踩上那只惹人厌烦的贱掌。
“混维也纳森森,你想尝尝真正痛的滋味吗?”脚下略一施压,杀猪似的嚎声立起。
敢在她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简直是上坟场挖土,存心埋了自己。
“你……你是谁……我叫老板赶……赶你出去……”钱呢?他要用钱砸死“他”。
在身上东摸西摸的酒客浑然忘了纸钞早掉满地,怎么也想不透他的钱为何不翼而飞。
帅气的女孩一把拎起他衣领要他瞧个仔细。“我是这间酒馆的酒保,你最好把我给认清楚,我最恨酗酒闹事的疯酒鬼。”
就像神力女超人一般,她以一己之力将重达八十公斤的大男人拖向门口,门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轻脆响声,仿佛好笑的说着:谢谢光临。
叩!叩!两声下阶梯,她不直接把人丢出去,而是相准了垃圾堆方向用力一踹,准确无误地将人踹进半开的黑色垃圾桶,半个身体倒栽葱地在桶里喊救命。
拍拍两手甩掉污秽似,她不屑的冷哼。
“Henmit,你也太狠了吧!人家不过喝多了一些。”可怜喔!下回得提醒他随身带包芳香剂。
今天的垃圾桶装了什么呢?他得好好的想想,除了菜渣、鱼骨头外,好像多了过期的酸菜和浴室用品——一团一团擦过屁股的。
“你同情地的下场?”垃圾桶够大,再装一个多嘴的侍者绰绰有余。
“唉,严肃的话题呀!我以为你最少要打断他两根肋骨,在他留下脸上Hermit到此一游的痕迹,没想到你心肠变软了竟只赏他两腿,果然是妇人之仁……”James摇头又叹气的取笑她的手下留情。
“你想改行当收尸的吗?”她还不想到牢里安度余年。
他假意思考的瞅着她。“值得考虑,如果你下手重些,我可以兼差赚点生活费。”
“去你的,你一天不闹我会全身犯痒吗?”俊俏的Hermit一掌拍向他肩头。
“啊!中暗算。”他先是装死复又嘻皮笑脸的勾搭她肩膀,活似一对暧昧的同性伴侣。“不闹你我寝食难安呀,整天摆张酷脸很累呐!”
扯下她那酷帅的表情是他小小的嗜好,人要快乐一点嘛!处处有阳光,让James照亮她每一根昏倒的毛囊细毫,神消气爽的还给太阳一个微笑。
哈……她就是拿他没辙,面冷心热的酷酒保也。
“蔚杰!你让人很想给你一拳。”她摩拳擦掌的恫吓,一副想让他没牙生是非的神情。
人不会看脸色总懂得风向变了吧!皮皮的装可爱一吐舌头,“不敢了,大姐,我细皮嫩肉不堪摧残!你别伤害国家的小幼苗。”
“你……”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Hermit沉下脸,两眼直冒火却打不下那张阳光般笑脸。
真是欠了他,可恶的小工读生。
“好了、好了,你们别杵在门口当门神吓坏了客人,Hermit调酒,James端莱,各做各的事,小心我扣你们工钱。”kin出面打破僵局。
“嗯!”冷应一声的Hermit推门而入,门上风铃再度响起。
而她身后的James俏皮地行了个童子军礼,踩着行进步伐尾随而人,不忘风骚地朝亲爱的老板抛个倾倒众生的媚眼,惹得他哭笑不得直说他是个宝贝蛋。
眼一凝,kin脸上的笑意转为亲切,诚恳掏心的对着路灯下徘徊的人影说道:“进来歇歇脚,我们有醇酒、美食还有欢笑,让心休息吧!别再流浪了。”
※※※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中蛊似的踏人维也纳森林,四周扬散的酒气足以将不沾酒的她醺醉,可是她还是受了蛊惑地推开那扇门。
糜烂的夜生活,暗蓝的寂静灯光,好奇的打量眼光不住投射,格格不入的身影似在夜的催情下融入这个堕落空间。
或许是酒馆老板的笑容太迷人了,有种令人拒绝不了的魔力困住她,叫她走不开地沉淀在他那了然一切的睿眼之中,冲动地想释放禁锢的灵魂,不愿恬静婉柔的气质纯净无垢。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脾气,有不可或缺的七情六欲,但身为茶庄的唯一继承人,她只能恬适和典雅,任由茶香将她的活泼天性淹没。
多久不曾开怀大笑了,想来已不复记忆。
如野狼群中的小白兔,一身素白略带古典风味的温绿菊没有排斥的感觉,反而笔直的走向吧台扬眉一笑,礼貌周全的叫人怀疑她走错了地方。
但她处于陌生环境中并未感到害怕,一抹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她暂时放松紧绷的肩头,随着蓝调音乐进入这个世界。
寂寞的人寻找寂寞,不必开口,她觉得自己属于这里,没有压力和负荷,更少了唠唠叨叨,除了长匙搅拌冰块的声音。
略微抬起头,她如旁观者看着一瓶琴酒被打开,量酒的杯子并不花俏的舞动着,柠檬汁、兰姆酒加入糖水,然后是二分之一盎斯的鲜奶。
她不懂为何调酒中还要加入汽水,当一杯黄橙色的液体推到面前时,她讶异的盯着吸管旁两颗红、绿樱桃,她想她快醉了。
“我没有点酒,你送错了。”她只待一会儿,她累了。
“本店的特色,不需要Menu。”低沉的嗓音近乎男音,令酒保的性别扑朔迷离。
“我不喝酒。”看了一眼,她端庄得体的将橙黄酒杯推开,表示自己的意愿。
“第一次来?”不以为意的Hermit再将酒杯推给她,有神的黑眸透着调酒师的尊严——
不容推却。
“嗯!第一次。”这里没有她想像中的糜烂,多了一丝天涯沦落人的温暖。
她会记得风铃叮当叮当的悦耳声音,在她枯寂的未来。
“尝尝看它的滋味,我是为你而调的。”Hermit感性的说道,她调酒全凭客人给她的感觉。
每个人有每个人适合的酒,流行和品味因人而异,她的格调是不让客人喝到不属于自己属性的调酒,这是身为专业调酒师的责任与荣誉。
因为她无法忍受商业气息浓厚的牵制,人是自由的个体不能物化,以她对酒性的敏感度做不出亵渎的行径,她只将适当的酒送给适当的人品尝,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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