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第14章


“在大厅,你要见他吗?”她小脸一亮。
或许让他们两个再见个面,当面说清楚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不不不。”奏琴像是老鼠见了猫,拚命地摇头,一脸惊惶,“我不要见他,我不能见他;妹妹,你快安排我从後门溜出去,我不能再见到他了。”
“为什麽?”这实在超乎苗苗的思考范围太多,她完全弄不懂。
“你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呀!”苗苗傻呼呼的盯著她,“就是不明白才问为什麽,要是明白了就不会问为什麽了,如果明白了我就可以直接跟你说是为什麽,然後就不用再一直跟你问为什麽了。”
她一连串绕口令似的“为什麽”绕得奏琴脑袋发晕。
“总之我现在心好乱,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奏琴双眸忧伤地望著她,“'奇''书''网'妹妹,求求你,带我走好吗?”
苗苗心疼地抱著她,试图抚平她的伤痛和难过,“琴姊姊……好好,我叫管家备车,我送你回宫里去。”
她紧紧埋在苗苗的肩头,哽咽地恳求道:“别让傅公子知道。”
“好,一定不让傅大哥知道。”苗苗乖巧的点头,遵守约定。
奏琴闭上双眸,泪水烫痛了她的颊,也烫痛了她的心。
她不希望用公主的身分牵绊住他,她知道假如要求父皇下旨赐婚,父皇会欣然答应,傅公子自然得接受,但是她怎麽能这麽自私呢?
是的,她好喜欢、好喜欢他,但是她怎麽可以勉强一个不爱她的人娶她?
如果真发生父皇主动赐婚的事,那麽她宁可剪了三千发丝当尼姑去,也不愿让他被迫接受她的身分而娶她。
将一个凤凰般的伟岸男子绑在她身边,就算能够厮守一辈子,她也会恨平凡的自己毁了宛若天神的他。
她觉得头好晕、好痛,从心底深处泛出的寒意和痛楚更是狠狠地攻击著她的四肢百骸。
不要爱呀,不要爱一个自己怎麽也匹配不上的男儿,可是现在这麽叮咛自己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一连半个月,奏琴足不出户,日渐消瘦。
皇帝和皇后虽然疼爱孩子,但是最近因为邻国的王子就要率使到朝廷进贡,所以他们忙著准备许多事宜,无暇注意宝贝女儿近来的情形。
太子奏越也一样,近来不知在忙什麽,神神秘秘的也不见人影。
就连乐乐也变得怪怪的,时常事情做了一半就开始发呆,一呆就是好半晌,没人叫她决计回不了神。
整个琴悦宫变得气氛诡异,任凭宫女们怎麽担心,怎麽套话,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气氛诡异虽诡异,公主和乐乐并没有出什麽大岔子,也让她们不至於太过恐慌。
这一天,乐乐又拿著烛台发了好半天呆,直到腊油滴到白嫩嫩的手上才惊跳起来。
“哎呀!”她惊呼一声。
而坐在她身畔,正伏在案前写著毛笔字的奏琴也是魂不守舍,皓腕紧握著狼毫,却半天始终没有下笔,任由墨渍一滴滴晕染了雪白的纸。
“公主,你有心事?”乐乐总算清醒过来,惊异地望著奏琴。
奏琴幽幽的抬头瞥了她一眼,笑容飘忽,“你不也是?”
乐乐的长睫毛无力地扇了扇,掩住眸底的震愕和感慨,小声地道:“奴婢是有心事,但是……比不上公主的重要。”
“别这麽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女人,心事都一样萦然牵挂,无所谓谁的比较重要。”
她慨然地道:“你说是吗?”
乐乐振作了一下精神,真挚地问:“公主,你究竟是怎麽了?已经半个月了,你怎麽都没有出宫去呢?”
她微微一震,轻颤著手腕开始书写起毛笔字,“没什麽,太久没有练字,都生疏了,想想也不能太贪玩吧。”
“是这个原因吗,”乐乐根本不信,关心地道:“你……不出宫去见傅公子了吗?”
奏琴手一僵,强自镇定地写完了一个“裳”字,继续无意识地书写下去,“我和傅公子只是朋友,朋友是不可能成日腻在一块儿的。”
“公主,你和他闹翻了吗?”她大著胆子问。
“我没有。”奏琴咽下悲哀。
“可是公主……”乐乐犹豫地道:“如果你没事儿的话,为什麽要写元稹的“夜别筵”?”
奏琴蓦然一震,瞠目结舌地望向自己在纸上写下的诗。
夜长酒阑灯花长灯花落地复落床似我别泪三四行滴君满坐之衣裳与君别後泪痕在年年著衣心莫改
她一急,伸手揉去整张纸,沾得小手墨渍斑斑。
乐乐的双眸紧盯著这一幕,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紧紧抱住奏琴,再也不管什麽主子奴婢的分际,心痛地哭喊道:“公主!你千万别这样委屈自己啊!你如果喜欢他就别放手,真心人难寻,就算寻到了……也难得门当户对,为什麽不就此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奏琴胸口一热,也垂下泪来,一时之间心神激荡,也顾不得咀嚼乐乐话里的深意。
她回揽住乐乐纤细的肩头,泪如雨下,“傻丫头,你不明白,我的身分就是最大的阻碍……你决计没有办法体会我的心情,我多麽希望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这样我就不需要顾虑那麽多了。”
想爱就去爱,说起来何其简单?君约也说过,他俩的身分有距离,可是她生来就是皇族之女,这是她一生也抹灭不去的事实啊!
乐乐心有戚戚焉,却有更多的舍不得,透过婆娑的泪眼望过去,公主的痛楚是那麽样的沉重,实在不亚於她呀!
只是……她贵为公主,依旧为身分而苦,那她这个小宫女又该怎麽办呢?
乐乐挥去灼烙心头的痛意,努力安慰她,“不,你是公主啊,再怎麽说都是值得人去爱、去疼惜的,只要你稍稍努力一下,一定可以得到你的幸福。”
“不属於我的幸福,强求而来又有什麽用?”奏琴凄然地道。
半个月了,连苗苗也没有半点音讯,倘若傅公子真对她有意,虽然是深宫内苑,只要他愿意的话,他绝对可以来去自如的。
再不济,他还可以托苗苗进宫来跟她捎个讯息呀!
可是什麽都没有。
一定是她吓坏他了,他决定再也不要被她这个难应付的公主打扰了吧?
“乐乐,我心里好难受,我到底该怎麽办?”她无助地拥住乐乐,清泪涟涟。
乐乐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希望能够给她一丝丝力量和安慰。
一定是他吓坏她了!
话说回来,他也被自己出轨的举动狠狠地吓坏了。
他竟然吻了她……虽然才刚刚印上她的唇瓣她就晕了过去,但是他这麽做的确是大错特错。
而且她的反应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也难怪她会匆匆从一江春水堂逃回皇宫去,可恶,他真想杀了自己。
君约呻吟著,继续摸索著桌上的酒壶,很快地再为自己斟满一杯。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啊,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是谁了。
“儿子嗳……”傅夫人被满屋飘荡的酒味醺得差点站不稳,“你在喝酒?”
已然饮掉两壶白乾,他的眼神依旧冷静,烈酒只平添了他胃中的酸涩,丝毫无法催眠他的意志和思考能力。
就是这样才痛苦,想要稍稍藉酒逃避一下攒疼的心痛都不能。
傅夫人惊愕地来到他身畔,著急地打量著他,“你不要紧吧?”
她从没见君约如此饮过酒,今儿个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没事。”他闷闷地一饮而尽,再斟了一杯,眼神黝黑若一汪深潭,完全教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傅夫人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他,捧著脸颊叹气道:“你肯定有事。”
“娘,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吗?”他头未抬,把酒继续往嘴里倒。
他这模样看得傅夫人好不心疼,她绞著手,迟疑地道:“你这样空著肚子喝酒会伤身的,而且没有伴儿也容易问,不如我让他们做两样小菜来,咱们娘儿俩来对酌吧!”
他总算抬起头来,语气微愕地道:“娘,您怎麽能喝?”
“为什麽不能喝?想当年我可是出了名的酒国英雌,你外公是鼎鼎大名的酿酒老手,每年的女儿红都是进贡内廷的,我焉有不会喝酒的道理?”一提起当年勇,傅夫人眉飞色舞。
君约的惊讶只维持了一会儿,随即恢复冷静淡然,“不行,您现在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做这种事。”
“不过是白乾,嗯,真香。”她闻了闻,肚中的酒虫不禁蠢蠢欲动,“好嘛,给我喝一小杯就好,你爹在世的时候总不准我喝,我可是被禁锢了二十八年哪!”
“为什麽?”他嗅出一丝不对劲。
“因为……”她尴尬地耸耸肩,“哎呀,总之那也是当年的事儿了,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怎麽可能还会做出什麽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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